也不知怎的，被姜菀这么一瞪，慕流年竟是转身走了。
那些姑娘们见慕流年走了，便都有些悻悻。
柳如云见着这些人对慕流年都带着心思，脸色愈发的有些难看了。
慕夫人抬眼，朝着柳如云那边瞧了一眼，道，“柳二姑娘，你看着面色不大好，可是不舒服？”
柳如云微微一怔，忙转过头来，干笑了一声。
“怎么会，许是天气这天气太热了。”她胡乱的找了个借口，又抬起手来给自己扇了扇风。
慕夫人没说什么，只是将眼落在了不远处的姜菀。
从进幕府到现在，姜菀一直坐在那儿，只顾着自己吃东西，未曾动过半分。
她略一思忖了会儿，道，“你们先自己在这边玩会儿。”
闻言，姑娘们面面相觑。只有柳如云，一下子就发现了慕夫人的目光落在了姜菀身上。
她心下一急，忙道，“慕夫人，我陪你走走吧。”
慕夫人未置可否，两人一前一后，相继朝着姜菀这边来了。
含春眼尖当下就看到了慕夫人。
她垂头，小声提醒，“姑娘，慕夫人过来了。”
姜菀掀起眼皮，叹了一口气。她丢下了手中的糕点，颇为无奈的站了起来。
很快的，慕夫人就到了跟前。
姜菀微微低下头来，朝慕夫人行了礼。
“还请慕夫人见谅，放下见你与那些姑娘说着话，就未敢打扰。
我心里寻思着，等您说完了话，再过去跟你问声好呢。”
慕夫人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姜菀的手，“见不见礼的倒也没那么重要，你医治好了我的头疼病，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两人亲昵的样子，让一侧的柳如云脸色沉了下来。
只半个月功夫，姜菀竟已经讨到了慕夫人的欢喜。
那慕流年呢？
她一直出入幕府，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必然会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慕流年！
柳如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凶光，像一只吐着信的毒蛇，恨不得现在就将姜菀生吞了。
然而，慕夫人一个回头，柳如云便立即收回自己恶毒的目光，转而挂上了伪善的笑。
“这是柳家的二姑娘，姜姑娘该是见过了。”
姜菀轻轻一笑，“见过，上次在淮王诗会上，我还侥幸赢了柳二姑娘呢。”
她嘴角是丝毫不掩饰的嘲弄，让柳如云一下子变得有些难堪。偏慕夫人就在旁侧，她还不能说什么。
“听闻姜姑娘是京都第一才女，此前一直未曾见识过，希望以后，能亲眼见见你的才气。”
慕夫人夸赞着，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忘记了身旁的柳如云。
她宛若一个局外人，看着两人亲昵的说着话。
柳如云抿唇，上前正欲说些什么时，就忽然听到有人过来通禀，“夫人，长公主来了。”
话音落下，几人抬头看去。便见长公主一身华贵锦服，款款而来。
慕夫人放下姜菀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长公主面前，毕恭毕敬的行着大礼，“见过长公主。”
随着慕夫人行礼，其他人也都开始行礼，“见过长公主。”
平阳长公主扫过众人，随即目光落在了姜菀身上。她眼神微眯，静默了片刻后，方说道，“不用多礼，都起身吧。”
姜菀舒了一口气，正想着自己该寻什么样的由头继续在角落里待着时，那平阳公主已经朝着她走过来了。
含春见状，顿时紧张了起来。
“姑娘，平阳长公主过来了。”
她眉头轻蹙，抬眼间，果然看到了平阳长公主。
她忙垂下头，低声唤了一句，“长公主。”
平阳长公主细细打量着她，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你是姜家女儿？”
“是。”
“听闻，是你医治好了慕夫人的头疼病？”
她抿唇，又乖乖的回答道，“是。”
“抬起头来。”
姜菀依言，缓缓抬起头来。
“长的确实不错。”她顿了一下，复又说道，“听闻你之前在淮王诗会上，迎了柳家的二姑娘？”
姜菀低眉顺眼，缓缓说道，“只是侥幸罢了？”
“侥幸？”平阳长公主悠悠一笑，“柳家二姑娘可是不服输的性子，如果不是你本身有才学，怎么可能赢了她去？”
柳如云就在一旁，听到平阳长公主的这番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她咬了一下唇瓣，道，“姜姑娘才学过人，的确是我不如她。”
这并非是她心里话，可在众人面前，她又不得不这样说。长公主睨了她一眼，讥笑道，“看，连柳二姑娘自己都承认自己不如你了。”
也不知怎的，姜菀觉得，长公主是在刻意嘲弄柳如云。
莫不是她知道了柳如云的事情，心下觉得柳如云配不上慕流年，这才不待见她？
姜菀越想，便越觉得有可能。
慕流年与平阳长公主交好，从前平阳长公主有事时，也都是慕流年亲自跑腿。
慕流年在平阳长公主和皇上面前，可谓都是大红人。
若是真知道了柳如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那今日这番也算说得过去了。
只是……
姜菀微微抬眼，看向了慕夫人。
如果平阳长公主都知道了，那慕夫人和慕流年是不是也都已经知道了？
思及慕流年让他今日来看戏，她思来又想，觉得所谓好戏，主角最有可能的就是柳如云了。
她眉头挑了一下，眼睛下意识的扫了柳如云一眼。
但这一眼被柳如云看见，便让柳如云以为姜菀这是在挑衅。
原本怨怼的心情，此刻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若不是因为宴会上人多，她定然会亲自的把姜菀撕碎。
柳如云的心思姜菀亦是一眼便能看明白，她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睑，道，“柳二姑娘不过是谦虚罢了，长公主若是不信的话，不如考她一二？”
“哦？”平阳长公主转眸，略有些戏谑的看向了柳如云。
柳如云怔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姜菀会在这个时候，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眼见着平阳长公主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己，她心下慌乱，早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