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赵寒停下了挠狗肚皮的动作，抬起头，冲着来人咧嘴一笑。
老人先露出笑，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端着碗，有些手足无措，好半响才干巴巴的问道：“几点钟到的。”
“八点到的镇上，刚好遇到亮子让他开车送了一截。”赵寒站起来。
看着已经两鬓斑白的父亲，他感觉鼻子有些酸，心里说不出啥滋味。
“爸爸，他是爷爷吗？”果果咬着手指，拽着赵寒的衣角扯了扯，怯生生的又有些好奇和期待的看着老人。
赵江看着眉眼熟悉的两个孩子，眼神变得激动和惊疑：“这俩孩子……”
“你孙子和孙女。”赵寒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还不快叫爷爷。”
“爷爷！”
两个小家伙齐齐喊了一声，倒也不怕生，直接就向爷爷跑了过去。
“诶，哎哟，慢点，慢点，我的乖孙可别摔着了。”一声爷爷喊得赵江笑得合不拢嘴，看着两人跑过来，直接把碗丢了，伸手扶住两个孩子。
大黄狗瞬间就冲了过去，掉到地上的都是它的，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爷爷爷爷，爸爸说你家里有小猫小狗，你能把小狗给果果养吗？”
“你叫果果啊，好好好，我家大黄狗刚生了两个小崽子，都给我乖孙女养。”赵江眼神里满是慈爱之色。
大黄狗埋头干饭，丝毫不知道它的孩子被人贩子交易了出去。
星星连忙抱着他的胳膊跳着又摇又晃：“爷爷爷爷我叫星星，我也要养小狗，可是爸爸说不给我养。”
“养养养，都养，你爸不让你养我就揍他。”赵江微微弯腰揽住他。
“耶！爷爷万岁！”星星高兴得跳了起来，随后又说道：“爷爷，那你现在就揍他好不好，老爸光揍我。”
赵寒：“………”
大孝子啊！
你踏马可孝死你爹我了。
“听见了没有，你以后不许打我孙子！”赵江对大孙子是言听计从。
星星冲着赵寒做了个鬼脸。
赵寒有些无奈：“爸，赵星那小子本来就皮，你别把他惯坏了。”
赵江根本没理他，嘿嘿笑着用胡茬去摩擦星星的脸。
“嗷嗷~嗷呜~”
两条一黑一花，肥嘟嘟的小狗嗷嗷叫，迈着小短腿费力的跑了出来。
路上还跌了几个跟头。
“哇！真的有小狗诶！”
果果眼睛一亮，从爷爷怀里挣脱出去，向两条小狗跑了过去。
“我要黑色的。”
星星也连忙追了过去。
随后兄妹俩满脸兴奋的蹲在地上开始逗弄两条步履蹒跚的小肥狗。
赵江远远的，笑容满面的看着这一幕，一扭头，看见被大黄狗舔干净的碗后，笑容瞬间消失：“死畜生。”
在农村，这是很忌讳的行为。
他作势要去打狗，大黄狗见状，尾巴一夹，飞快的跑到了赵寒身边。
“这畜生，小时候你非要养，刚从你大伯家抱回来就偷肉吃，我气得要打它，被你拦着，从那以后每回我要打它，它都往你身后躲，多少年了还是这样。”赵江有些感慨的说道。
赵寒也想起来了，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丝笑容，揉了揉狗头，这一转眼人大了，狗也老了，光阴似箭啊。
赵江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果果和星星一眼，走到赵寒身边压低了声音：“是你跟瑶瑶的孩子吗？瑶瑶咋没跟你一起回来，是不是出事了？”
瑶瑶全名叫徐清瑶，赵寒和她谈对象的时候，打电话跟赵江提起过。
“是她的，但我们已经离了，”赵寒脸色平静，语气也十分的平静。
他和徐清瑶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长期分居，再加上徐清瑶一心扑在事业上，根本不在乎他和孩子，各种小矛盾积累后集中爆发，两人便离婚了。
赵江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问出来，只是叹了口气，便终结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啥时候又走？”
“不走了，我退伍了，以后在家带孩子，陪陪你。”赵寒微微一笑。
赵江点了点头：“也好，你这些年寄给我的钱，我都给你存着，在部队里又累，好好歇一段时间也好。”
“爸，听亮子说，王奎那小子看上了我们家山林？”赵寒问了一句。
赵江脸色一变，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你可别乱来啊，王奎那小子跟他爹一样，就一地痞无赖，别搭理他就行了……”
“赵叔，你这骂谁呢，我现在大小也是咱们村的知名企业家，怎么就成无赖了？我告你毁谤你信不信！”
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赵江的话，是地痞无赖本人来了。
赵寒转身望去。
王奎大热天穿着身黑西装，梳个大背头，挺着便便大腹，满面油光，活像只成了精的癞蛤蟆。
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个社会小青年。
王奎看见赵寒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童年阴影浮上心头，磕绊着说道：“寒……寒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听说你欺负我爸，我踏马连夜退伍回来揍你。”赵寒面无表情。
王奎脸皮一扯：“寒子，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们俩哥们儿啥关系，我能干这事吗？这踏马是谁冤枉我！”
“冤枉你？那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不是要来逼我爸把后山承包给你吗？”赵寒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奎讪笑一声：“寒子，看你这话说的，我哪能干那事儿，这不是听说你家猪圈塌了吗，你又不在家，我专门带人过来帮赵叔修整一下，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走了，改日聚。”
说完，他转身就要遛。
“站住！”赵寒喝道。
王奎身体一僵，机械的转身，额头都浮现了汗珠：“寒子还有事呢？”
“你这来都来了，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去把猪圈修了。”赵寒说道。
王奎瞬间傻眼：“啊？”
随后才反应过来，冲着身后三个人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我一起去修猪圈，没眼力劲儿！”
三人懵逼的跟着王奎往里走。
“奎哥，我们四个人，怕他一个干什么，干他啊，直接干趴他！”
其中一个人搓窜着王奎。
“闭嘴吧你！懂个屁！那家伙就是牲口，一个人能打趴一群人，三中赵寒没听说过啊？”王奎没好气的。
“咳咳，那没事了，我们还是修猪圈吧，打架不好，要遵纪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