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对齐俊明和季风来说和平常日子没什么两样,顶多是吃点大餐然后继续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杨玲儿则趴在窗边,看着小区内人来人往,远处街道还传来敲锣打鼓的庆乐和红花狮头。
齐俊明起身拿饮料的时候注意到杨玲儿,顺着她视线看去明白了什么,转头问向季风。
“要不要出去逛逛?”
吃瓜看热闹他还能有点兴趣,但这种遍地都是人的热闹,季风一直都是敬而远之。
因为走在这样的人群中,他总有一种说不上无名抗拒,说是社恐但他又不惧怕别人的关注。
季风刚要拒绝就看见齐俊明对着杨玲儿偷偷给他努嘴示意。
那种被关在笼中翘首以盼外界自由的既视感太过清晰。
“那就一起出去逛逛吧,玲儿去换衣服。”这是季风跟杨玲儿商量好的,有外人在就唤她玲儿,叫作灵儿。
杨玲儿回过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季风。
“赶紧换衣服。”
杨玲儿这才反应过来,以比往常还要快上一点的速度回到房间换衣服。
杨玲儿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修身牛仔裤,蓝色胸口印有向日葵的长袖,上衣掖在牛仔裤内,腰间鼓起一层花裙。
头上扎个单马尾,不过手法粗糙,不少头发毛毛次次的炸起,反倒凭添几分假小子般的帅气。
在两人同时注视下,杨玲儿双手有些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索性直接走到季风身边不敢抬头。
齐俊明攥着饮料瞪大了眼睛,等明白过来这可是换装,比他那些纸片人老婆还要由他心意的换装,顿时就压住心里的想法。
“兄弟,开个价吧,我的电脑外加五个硬盘和所有周边全都归你,她能不能让我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重新撕开世界留给杨玲儿的伤疤,让她刚有些血色的脸蛋重新煞白一片。
季风没注意到这些,齐俊明的话在他耳里就是充满个人色彩没有恶意的玩笑。
回怼玩笑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另一个玩笑。
季风将杨玲儿拦在身后,手掌虚握做出拔剑的动作。
“拔剑吧,你竟然盯上了她,那咱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生死有命,输了可别怪我。”
齐俊明同样假装拔出自己的剑,以西洋剑刺击的方式刷刷两下。
季风没有接招,转身拉着杨玲儿的手出门,边走还边说:“记住了,以后别跟二傻子一起玩,容易降低智商。”
齐俊明:……
这特么不是你先开的头吗?
季风突然的插科打诨,齐俊明那副懊恼的样子,让杨玲儿放松下来,眼底多出一分笑意。
更主要的是季风牵住她的宽厚手掌上传来的温度令人心安。
除了记忆中已经模糊的母亲外,再也没有像这样在前面牵着她,引领她前行。
至于齐俊明则闷闷不乐的跟在后面,显然对季风刚才摆了他一道感觉不开心。
只有逢年过节,这座城市才像是摆脱战后的阴霾重新活了过来。
家家户户都会出门游玩或者采购食材,街上能见到不少一家人大包小包拎着聚到一起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X市由梁元龙独裁影响,在这种时刻降到最低。
在中央街上举行的端午游行更是由普通民众组建,舞狮舞龙更是热闹非凡。
连在黑街生活的那些最底层民众都会赶来凑热闹,不过他们只能满足日常温饱,没有余力去换新衣,每个人穿的灰扑扑哪怕没有味道依旧让人感觉有味道的衣服,聚集在道路的右侧。
生活在中心区的人嫌弃与他们一起,便光鲜艳丽的站在左侧。
同一座城市的百姓,因为贫富因为地位,由一条舞龙隔绝两侧。
舞龙的艳红冲淡了贫穷与富贵,饥瘦与丰腴。
杨玲儿才一米四几的个头在人群中根本冒不了头,好在齐俊明的大体格能挤出不少空间,让她不至于看不见街上的表演。
随着人流穿梭有逆行的家伙撞到了杨玲儿身上,若不是还有季风拉着刚才那下说什么都得坐个屁墩。
撞过来的是个头顶染着一撮黄毛的青年,他也一个踉跄,鼓鼓囊囊的兜里掉出不少东西。
一条毛巾,一个撕掉标签的小瓶,露出半截的麻绳。
青年慌张的捡起东西往兜里揣,同时恶劣的瞪着杨玲儿。
“走路怎么不长眼睛!”
青年还要嘴臭就被旁边的看起来不像好人的光头给拖走了。
“这素质真够差的,撞到人不知道说对不起。”齐俊明在旁撸着袖子替杨玲儿打抱不平,若不是没有有胆子,他肯定要上去教训一顿那俩人。
“不用管他们,去小吃街转转,看看有没有好吃的。”季风倒没这么大反应,这段时间宅在家里算是修身养性了,不然按照刚来的那段时间早就一斧头抡起来了。
……
光头将青年拉出人群往前一甩,低声喝骂道:“你他么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也没想到啊,那小嘎豆藏在人群中谁看的到啊。”青年低声嘟囔着。
“你第一次出活给我注意点!咱们找的那个地头蛇昨天栽了,你要是漏馅被人砍死在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哥,要不咱走吧。”
光头很不争气的拍着青年脑袋。
“你个完蛋玩意,出来干这活为了是什么?是钱!”
“前几个绑来的姑娘卖完了也只够回本。若不趁着离开前再绑两个回去后你花天酒地潇洒的钱从哪来?”
心中的欲望躁动,为了不苦自己,青年决定跟光头临走前再干一票。
“哥,这才咱们还绑十七八岁的姑娘吗?她们太大了不好下手啊。”
“要不这次找几个孩子?忽悠忽悠就能跟咱们走,卖给有特殊癖好的人不比那些大姑娘价钱差。”
别瞧青年长的还算凑合,心不是一般的脏。
能成为这种人的带路人,光头也不到哪去。
“我干这么多年我能不知道!就这次有些特殊罢了。一会咱们看看情况,要是大姑娘实在不好搞,咱就搞两个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