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扛着插糖葫芦的草垛子回来了，反正上面一共才不到十根糖葫芦。
然而回来后，他只见到一脸焦急的孔璇母女，齐俊明和杨玲儿两人不见踪影。
“季风哥哥，你快去救救……”
孔璇跳下来就喊道，但被孔华月捂住了嘴。
季风将草垛子插在地上，脸色冰冷：“怎么回事？”
孔华月离近后小声道：“在你去买糖葫芦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脸上有道长疤的男子将玲儿抢走。齐俊明追了上去，临走前告诉我们不要声张怕引起有心人注意，他还说你能找到他的位置。”
听完孔华月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季风皱起了眉。
脸上有疤的男子？
这人谁啊？怎么突然冲出来抢人？是单纯的拐子还是发现了杨玲儿的身份？
“用不用我们找联邦警员？”孔华月小声提议道。
季风被这有些陌生的称呼整的一愣，才反应过来这联邦警员就是联邦在X市吉祥物分局的小吉祥物，在他们手上一个绑架事故都能变成考古验尸。
“不用，你们先回去，我自己解决。”
孔华月还想再劝点什么，又想到那晚季风神奇的操作便闭上了嘴巴。
季风掏出手机，像上次齐俊明能找到他所在的位置一样，他要找到齐俊明的位置同样不难。
“在向中心区外走？那里好像是废弃区。”
季风在街边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抢了摩托车，顺着齐俊明手机信号追了过去。
“消失了？”
季风看了眼信号消失的最后位置，一间废弃的生产工厂。
……
废弃工厂内，疤哥跟齐俊明一同下车，后备箱内正是手脚被扎带捆住的杨玲儿。
“真是老实啊，我混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哪个丫头被绑走还能这么老实的。”疤哥打量着车内的杨玲儿，因为杨玲儿跟以前完全两个样子再加上千面幻化的样貌，他压根没认出来。
而杨玲儿却身体微颤，她认出了疤哥，同样也回忆起在地牢的那两个月里被留下的心理阴影。
“闭嘴！”齐俊明跟看死人般瞥了一眼疤哥。
他来到后备箱看着杨玲儿几秒才想出适合的开口：“还好吧？”
杨玲儿将头一扭，宁可被关在狭小逼仄的后备箱内，她也不想再看齐俊明一眼。
没得到回应也是必然的，齐俊明没有再说什么重新将后备箱关上。
疤哥站在一旁觉得自己这个新老板可能陷入了大家族继承人之间的争夺，不然凭借他们两人相熟的关系直接骗出去杀了，凭借X市特色依旧能逍遥。也只有涉及大家族继承人这种问题，才会这么谨慎找外人出手。
他疤哥是什么人？落魄的黑街头目之一，不管具体是不是大家族继承人之间的争夺，就凭借齐俊明这份不想被外人知道的谨慎怎么可能不搞事？
在齐俊明要走前，他伸手撑着车拦住了齐俊明。
“老板，我事情办完了，剩下的钱是不是该结给我了？”
“事情还没完，做完事自会给你。”
“可我已经办完一件事，你要是不给我钱那就是欺诈员工。”疤哥说着从兜里掏出蝴蝶刀在手上耍弄。
“所以你这是在要挟我？”齐俊明终于看向了疤哥。
“不是要挟，而是绑架。”疤哥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现在这种地步的他可没什么底线。
齐俊明嗤笑一声：“沙比，看看你身后。”
疤哥回头看了一眼，就吓的手上蝴蝶刀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梁、梁蛇？！”
从阴影里走出的梁蛇带着衣帽双手插兜，他看了一眼疤哥又看向齐俊明，眼神中带着对暴露身份的不满。
疤哥立刻像是受阅的士兵老实板正的站在车边，什么钱不钱的，要是以后都能搭上这俩人，他就不用离开X市另寻发展了，这不起飞！
齐俊明看了眼时间对着疤哥道：“带上你找来的那两个渣仔去工厂大门迎接咱们的客人，来人了带他过来见我。”
“明白。”
疤哥走了，梁蛇终于将这段时间压在心底的疑惑问出：“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大家都是间谍，间谍最忌讳的就是干事有外人在场，而且这段时间齐俊明搞的这些事让他摸不到一点头脑，又是杀人灭口又是暗地绑架的，而且一点没有上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身份会不会暴露也不用担心，有信号屏蔽器在，任何都无法向外界发送消息。”
梁蛇身子一僵，没有将在衣兜里盲按手机的手抽出，没想到齐俊明竟然事先安装了信号屏蔽器，只能跟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同样他也有些好奇，马上要来的人会是谁竟然让齐俊明这么慎重的对待。
……
季风在齐俊明手机信号消失的地方就下了车徒步前进，防止摩托车的声音让工程里面的人产生警惕。
当他摸到工厂门口时，他就见到有三个混混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综合考虑之下，季风决定潜伏进去，由于这方面他没接触过，能设定的潜伏方案只有一种。
于是疤哥跟着两个小弟就见到了季风拎着消防斧出现在他们面前，眼中闪烁着几分嗜血的狂意。
来者不善，不赶紧打消误会容易出事！
疤哥赶紧抬手示意季风自己没有威胁。
“兄弟别冲动，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听谁的命？”季风摸着消防斧斧柄，眼睛在三人脸上都看了一遍。
“当然是我们老板的命，刚才我们老板还吩咐了，让我们等在这里，来人了就带着上去见他。”
“行，见他没问题，不过我有个问题需要问，你们这伙人里有几个脸上有疤的？”
疤哥不确定季风问这个问题什么意思，原本贪利又不沾锅的个性让他试探的回答道：“老板手下不知道共有多少人，目前出面的就我一个。”
噗嗤！
疤哥觉得自己脑袋突然歪了，视线微微下移见到了猩红还冒着热气的血液顺着斧柄流下。
疤哥突然想到了自己被偷家时死在家里的小弟，好像也是这样死的。
霎时间他悟了！
“艹，原来是你！”
原来是我什么？
季风被疤哥临终遗言搞到的有点疑惑，他确定肯定没见过这个疤脸男。
旁边两个收钱撑场面的小混混，其中一个吓到坐在地上。
“我……”
咔嚓，季风拧断了他的脖子，掂着消防斧对准了另一个已经跑进工厂的机灵鬼。
伴随阵阵破空音，消防斧正中目标，锋利的斧刃没入了小混混的后背。
季风擦着手上的鲜血，反而将两只手擦成了血手。他淡然的走了过去，从小混混身上抽出消防斧看向四周空旷阴暗的工厂。
“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
工厂内破旧的灯泡电流不稳开始闪烁，两道脚步一前一后伴随着稀疏的掌声从黑暗中传来。
“季风，我的好兄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般狠辣。”
见到齐俊明和梁蛇两人同时出现在他面前，季风恍然一瞬明白过来后嘴角冷笑道。
“呵，这手偷家你也不差。”
“不是说你们老板想见我吗？是富正平还是梁元龙？他人呢？”
季风攥紧了消防斧，当前情况他就一个念头，最好是梁元龙亲身到达现场，他拉着梁元龙同归于尽！
现在的杨玲儿虽然成长了不少，但他还是怕杨玲儿玩不过梁元龙。只要他将梁元龙换了，杨玲儿再进入集团将是真正的借势而起，成为战力的天花板再无人能挟制！
齐俊明停下来脚步与季风分立两侧，中间洒落的是灯泡不稳定的光，也是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隔阂。
“这么看来我这个星火派来的间谍确实不差，在集团干了四年多谁都没有怀疑我的身份。”
梁蛇皱起了眉头：“齐俊明，我陪你过来可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行，那我就直接问了。”
齐俊明突然狠盯这季风：“你又是为谁卖命？”
季风收起了准备同归于尽的心思，就像他不知道齐俊明的底细一样，齐俊明同样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只要没有梁元龙和他的那帮基因战士，单一个梁蛇不是什么必死的局面。
“那你得先告诉我杨玲儿在哪？”
齐俊明脸上笑容戏谑，手指晃了一圈道：“她完好无损，被我就藏在这片黑暗里看着你，能不能让她活下来完全你看接下来的回答。”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在为谁卖命？”
“没有人，你若是非说有，那就是梁元龙，毕竟他给开工资。”季风像是没有了戒备慢悠悠道，想要暴起发难那得先让人放下警惕。
齐俊明脸上笑容消失不见，冷漠的看着季风：“我不信。”
“你背后若是没有势力，怎么可能赶在集团前知道并劫走被公认已经死亡的载体？”
“……”
这个问题季风还真回答不上来，也无心回答。他估算了一下想要将偷袭带来的收益达到最高，至少需要将距离拉近到五米，而现在他与齐俊明之间的距离不到七米。
“果然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组织。”
季风的沉默在齐俊明看来就是肯定。
“下一个问题，我很好奇，你劫走载体后明明有机会但为什么不把她送回你背后的组织，反而跟她在X市扮演过家家游戏？”
季风悄悄的往前挪动了一个脚掌距离：“个人意愿。”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我就替你回答，你通过不断照顾载体获取对方的信任，然后利用这份信任让她接受你不断给灌输的理念。
从而达成一种间接程度上的控制，来让拥有自我意识的载体对于你言听计从，哪怕你让她成为人间兵器，她都会毫不犹豫。”
齐俊明说完紧接一声呵问：“是，还是不是！”
“不是。”
季风再次挪动了一个脚掌的距离，只要再挪动三个脚掌距离拉近至五米，到时候哪怕梁蛇反应再快，他都得措手不及！
“你别告诉我，你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把一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会带来腥风血雨、象征着通往权利顶端的载体当成家人再照顾？”齐俊明摇头满脸失望，看着季风像是看着垃圾堆里蛆虫。
“你觉的我会信吗？为什么你们都喜欢用无私和伟大的面容来装点你们内心的肮脏丑恶？”
“直白点不好吗？这样我还能敬你季风是个坦然的谋权者。”
还差两个脚掌！
季风压下心中的冲动随意道：“我不想说，你偏问。我说了，你又不信。你让我怎么办？”
“好办。”
齐俊明从兜里掏出一个遥控器，特意伸出手在灯底下亮了亮，让季风看清楚。
“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我总合了工厂所有仪器的开关，别看工厂废弃了但还有几项能用，传送皮带、鼓风机还有搅拌机。”
“现在杨玲儿绑在传送皮带的末端，就在那里。”
齐俊明往季风身后的黑暗中指了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风从黑暗中感受到杨玲儿惶恐的目光。
“只要我松开按钮，她就会瞬间掉进搅拌机里，除非你能在四五秒的时间内从黑暗中找到她的位置并救下她，不然最好别动其他的念头。”
最后十公分，这个距离已经足够季风暴起发难了。
但从这个遥控器出现的一刻，一切都变了。
他不知道这个遥控器是不是真的，杨玲儿又是不是被绑在搅拌机前。
五秒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救到人。
他不敢去赌。
“你们抢到了载体，带她走就是了，将她绑搅拌器前干什么？为了逗我玩？”
“我们可没那么闲，但你对载体的影响太深了，只要你还活着她永远都不会被我们控制，这种情况我们留着她也没有用。”
齐俊明无奈的摊着手：“所以你们今天必须死一个。”
他知道若是他死了，齐俊明就能利用他的死亡误导并控制杨玲儿。
若是他没死，齐俊明在杀了他之后将他为了自己独活抛弃杨玲儿的事情告诉她，这样才有机会重新洗脑杨玲儿。
无论怎么选结果都已经注定。
季风微微垂头阴影笼罩了眼睛，攥着斧柄的手爆起了青筋，心中充满了暴虐。
齐俊明同样不怯，抬起了遥控器想要用自己决然的气势将季风压服。
灯泡开始闪烁，带着蛊惑又讽刺的声音回荡在工厂内。
“选吧。”
“是圆上你虚伪的谎言，还是遵从人类求生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