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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检验女尸

    当下柳川坐着官轿,带着秋玥和一队捕快径直来到了范秀才的家。

    这里到处都是人,他们家在一处小巷里,整个小巷包括外面街上都是围观的瞧热闹的人。

    进入范秀才家的院落,现场负责勘验的并不是刁知县,而是偃师县一位姓蒋的县尉。

    蒋县尉得知提刑司副使来了,赶紧出来迎接。

    将柳川迎进了院子,院子里放着一把交椅,旁边泡着茶,很显然蒋县尉刚才就坐在这品茶。

    而屋里屋外全都是人,乱七八糟的,既有仵作也有衙役,还有不相干的瞧热闹的人也都进来了,根本没有被阻止。

    门外也没有警戒的捕快。

    院子里捕快三三两两在那议论着,还跟看热闹的一起说笑,压根不是在查案,而是成了看热闹的一员。

    柳川顿时便把脸黑了下来,对蒋县蔚说道:“你是这样查案的?这么多人在这儿,还有很多不相干的人,现场都被破坏殆尽了,还找什么线索?”

    蒋县尉十分惶恐,实际上他压根就不懂破案,他在这儿也不过是应应景,实际上查验全都是仵作在弄,至于如何破案,那就交给捕头了。

    捕头抓人来一番拷问,自然就会有人熬不住重刑招供,案子也就破了,至于到底是不是真凶,鬼才知道。

    现在听见提刑司副使如此严厉训斥,他更是慌了,连声陪着不是,同时下令把无关人等赶紧全都撵出去。

    那些衙役也全都派出去维持秩序,把四周围观的人都疏散了,现场只有几个仵作和捕头留在那儿。

    眼看人大部分都被请出去了,柳川这才阴着脸来到现场查看。

    随后他只在门口瞧了几眼,便对蒋县尉说道:

    “告诉你们刁知县,就说本官来了,叫他立刻过来,本官有话要问他。”

    蒋县蔚赶紧答应,他的官太小,在柳川面前根本不敢说话,两股颤颤,最好能把知县叫来,才勉强能跟柳川说得上话。

    蒋县尉赶紧派人去叫人去了,点头哈腰的陪在柳川身后,也不敢多说。

    柳川当然不会等待刁知县来了之后才勘验现场,他已经决定要介入这件案子的侦查了。

    一具女尸倒在正屋石阶上,脖颈有几处创口,明显的锐器创。

    在石阶上有大量的血迹,还有两小团毛发。

    秋玥进行辨认,确认死者就是她带回来的女子银莲。

    柳川不着急对尸体进行勘验,他先查看现场。

    现场有不少血脚印。

    先前柳川亲眼看见有不少衙役踩在血液上走来走去的,这些脚印基本上都是这些衙役和看热闹的人踩了之后带到现场各处的,把现场完全破坏的一塌糊涂。

    院子另一侧是厨房,门口也有不少血迹,也是看热闹的人踩出来的。

    柳川把最先到达现场的偃师县的刘捕头叫了过来,让他介绍一下现场的情况。

    刘捕头说道:“我们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很多人。尸体就像现在那样倒在门口的台阶上的。仵作确认人早已经死亡之后就没动过,那些地上的血脚印基本上都是看热闹的踩出来的。

    另外厨房这边有很多血迹,是很多人跑进去看热闹踩的,也踩到了里面的血,所以地上好多血脚印。”

    说到这,刘捕头还是老实承认后来衙役也乱走,踩了不少血脚印。

    柳川没问到什么,便开始勘验现场。

    他避开了这些血脚印进入厨房,在厨房的门后发现了抛洒血迹,这是挥刀之类的才会形成的。

    另外,厨房地面有一块血泊。

    形成血泊说明受害人在此停留时间比较长,而出血量又比较大。

    只是血泊大部分被踩得污秽不堪,把血迹带得厨房到处都是。

    在血泊不远处,有一把带血的菜刀。根据刘捕快所说,这菜刀之前是在血泊旁边不远处,因为有个捕快嫌碍事,就拿起来放在灶台上了。

    柳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破坏现场的行为竟然发生在负责破案的捕快身上,可见这些捕快有多么不专业。

    接着勘查。

    从厨房到正屋有一串的滴落血迹。

    根据滴落血迹的形状判断,受害人应该是从厨房流着血走到了正屋处,所以才会留下这一串成趟的滴落血迹。

    柳川又来到正房,里面更是乱的一塌糊涂,地上到处都是血脚印,堂屋正中也有一处血泊,在血泊不远处有散在的滴落血迹。

    受害人应该在此站立,但时间不太长,所以形成了密集的滴落血迹,但还没有达到形成血泊的程度。

    刘捕头带着他们来到后院,这里有一架木梯子,架在通向阁楼。

    这处木梯子上有好几处擦拭和滴落的血迹。

    柳川询问了龙捕头之后得知,当时现场衙役和看热闹的人倒是没有从楼梯爬上去过,所以楼梯上的血迹应该是受害人留下的。

    柳川让人找来了木梯架在旁边,顺着木梯上到了阁楼,查看阁楼的情况。

    阁楼收拾的很干净,好像有人居住。

    在阁楼靠里位置有一床铺。

    床铺上有大量的浸染血迹,床边有一双绣花鞋,鞋的周边有滴落血迹。

    阁楼还有个门,通向外侧狭窄的栏杆。

    栏杆上有擦拭血迹,还有明显的血手印。

    柳川探头往下看,血手印外侧下面就是银莲的尸体。

    秋玥探头看了看,对柳川说道:

    “会不会是凶手曾经上来过,杀了人之后,他往下查看死者时碰到了栏杆,因此留下了血手印。

    如果这血手印是凶手的,那这案子就好办了。”

    柳川笑了笑:“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莫非你认为这血迹是死者的?——死者脖子上都被砍成那样,还能爬得上阁楼手扶栏杆张望吗?她这在看什么?有什么可看的?难道她看完又下阁楼,然后死在下面,这不合逻辑啊。”

    柳川说道:“别着急,尸体解剖之后就清楚了。”

    可是,柳川并没有马上开始对尸体进行解剖。

    毕竟这案子已经交给偃师县查处,他必须要跟偃师县的刁知县做一个交代,然后再验尸。

    这时候刁知县着急忙慌的来到了现场,看见阴沉着脸的柳川,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赶紧上前恭声道:

    “柳大人,下官来迟,还请恕罪。”

    柳川道:“我听说你昨晚上把银莲给放回来了,为什么?”

    刁知县愣了一下,随即说道:

    “因为范秀才已经承认了,六年前是他谋害了封大郎,给封大郎的药里下了毒。

    但是,这件事跟银莲没有关系,银莲并不知情,她是无辜的,所以下官就把她给放回来了。

    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唉,早知如此下官不该把她放回来,让贼人得逞把她给害了,也是下官间接害了她,可是这种事谁又能想得到呢?”

    刁知县一边承认过失一边依旧为自己辩解着,同时偷偷的观察柳川的表情变化。

    柳川愣了一下,说道:“范秀才承认他投毒杀死了封大郎?”

    “是呀,白纸黑字写来的,签字画押了。”

    “你们可曾用刑?”

    刁知县有些尴尬,说道:

    “这书生心存侥幸,以为他不说别人就不知道,所以打了一顿板子,他就什么都说了,这种人骨头贱,不打他是不会老实的。”

    柳川重重哼了一声,说道:

    “银莲离奇死在家中,而范秀才又是在酷刑之后招供投毒杀人,诸多蹊跷,本官认为已经超出了你们县衙侦办的能力,所以本官决定提审此案。

    从现在开始,这件案子由提刑司提审。”

    刁知县赶紧躬身道:“下官谨遵提刑大人的号令。”

    柳川让秋玥带着提刑司捕快对周围邻居进行外围调查。

    接着,柳川让提刑司的几个仵作对整个案发现场描绘了示意图,记录勘验现场笔录,随后将尸体抬到了一间空屋子,准备就地进行尸体解剖。

    他再次进行详细尸表检查。

    尸体衣服前后两面都有大片的浸润血迹。

    这是因为伤口在脖子前后,所以血液从脖子前后都往下流,将前胸后背全都浸润透了。

    尸体光着脚,脚底粘附有尘土。

    右颞顶部有一处挫伤,深达颅骨,创腔内粘附碎石渣。

    右面部有散在的擦挫伤,左下颌部中断有十多处平行的切割处,创角左高右低,创口边缘有多个皮瓣,其间能看见气管离断。

    右颈内动脉破损破裂,颈部前侧有多条划伤。

    右下颌下方到脖颈后部正中有砍切创。

    创缘有多个皮瓣。

    颈椎有撕脱性骨折,碎骨边缘整齐,颈部有切割创,但颅骨没有发现骨折。

    打开大脑,发现有小脑疝形成。

    解剖胸腹腔,胃部已经完全排空。

    内部各脏器没有发现任何损伤和出血。

    私处内提取的拭子作男子特有体液检测,结果阴性,未发现性侵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