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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重查石桥下女尸案

    只要是延庆郡主死得不明不白,又查不出谋杀的痕迹,那么就不会作为谋杀案立案查处。

    可是,延庆郡主如果死在了章择的知府衙门官邸,又全身赤裸,那章择可就摊上大事了,这是一石二鸟的计划。

    听到书房里巨大的响声,外面延庆郡主的侍卫和贴身侍女都吓了一大跳。

    赶紧上前敲门查问,可是里面并没有回声,没有人回应,侍卫便感觉不妙,一脚便把房门给踹开了。

    外面的人都冲了进去,接着就看见地上那不堪入目的一幕,这章择正在对延庆郡主行苟且之事。

    吓得众人赶紧退出。

    到外面大声呼唤公主,还是没人答应。感觉不妙,便由两个婆子进去查看,发现两人都不动了,这才将章择扯开,给郡主给二人穿好衣服。

    然后其他人进入屋里,将章择用衣袍包裹之后绑了。

    趁着忙乱之际,借着夜色掩护,小花已经偷偷钻出了门外,并在冷岩帮助下迅速离开了知府官邸。

    侍卫将这件事禀报了宰相章惇。

    章惇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是儿子喝醉了酒后乱性,居然把郡主给睡了。

    这下惨了,郡主刚才似乎一直在强忍怒火,对自己企图化解她跟柳川之间矛盾的举动丝毫没有兴趣,甚至可能反感。

    还指望儿子能够有办法让郡主回心转意,却没想到儿子来了这样一出。

    他气冲冲来到了儿子章择的屋子,想先问一下儿子怎么回事。

    可是章择依旧呼呼大睡,想尽办法也没能把他弄醒,看来醉的不轻。

    章惇气不打一处来,揪着儿子甩手给了他两记耳光,然后把他扔在了床上。

    由于用力过大,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痛的章惇呲牙咧嘴的。

    章惇还在想办法把儿子弄醒,这时郡主院落那边仆从慌慌张张跑来跪在地上,吓得一张脸惨白,话都说不出来了。

    章惇不由心头一沉,急忙问道:“怎么了?快说。”

    “郡主,郡主她死了。”

    章惇如遭雷击,身子一软便瘫在了地上,肥胖的身体撞得地面都在颤抖。

    到底身为宰相,顿时冷静下来,在仆从的搀扶下,踉跄着来到郡主所在的院落。

    这时郎中已经被请来了,进去查看之后出来给宰相磕头,悲声说道:“没救了,人已经死了。”

    郡主的侍女嚎啕大哭,随行侍卫更是手按刀柄,一双眼要喷出火来。

    章惇还是心存侥幸,要亲自进去查看。

    只见郡主躺在床上,面色平静,好像睡着一般。

    可是他亲自探测鼻息摸脉搏,才确定郡主真的已经死了,章惇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章择才在昏昏沉沉中清醒了过来。

    他得知延庆郡主莫名其妙死了,而且死之前他还跟延庆郡主做了苟且之事,被听到响动冲进去的侍女和侍卫亲眼看到了。

    顿时间他头皮发麻,浑身冰凉。

    为什么会这样?

    他脑袋昏昏沉沉,想不明白。

    郡主死了,死在洛阳府知府的官邸,而且死之前还被知府章择给强暴了,这件事立刻便通过各种途径传到了京城。

    宋哲宗龙颜震怒,下旨御史中丞亲自带队前往洛阳查办,将知府章择革职带回京城,关入天牢审讯。

    宰相章惇停职,待查清案情后再定夺。

    御史台的仵作进行了验尸。

    他是查验不出真正死因的,因为他们既不会解剖,也不敢给郡主解剖,更何况就算解剖了他们也不懂如何检验这种蛊毒。

    最终得出结论时,公主被辱,羞愤难当,因而猝死。

    也就是说,郡主的死是因为被章择强暴的结果。

    章择很快被定了死罪,斩立决。

    章惇经查跟此事无关,但教子无方也受到了牵连,被罢了宰相之职,连降三级。

    但宋哲宗毕竟还仰仗他继续维护新法,虽然把他的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这差遣官给免了,但其他的官职依旧保持着,待遇不变,同时依旧在主持变法事宜。

    案子惩处的结果传到洛阳府,柳川不禁会心的笑了。

    延庆郡主想弄死自己,不惜谋害清漪公主来诬陷自己,狼子野心何其歹毒。

    对于这种人柳川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而章择这卑鄙小人充当延庆郡主的马前卒,当然柳川也不会放过。

    宋哲宗听了童贯关于婚庆上发生的事以及嘉王和宰相章惇遇刺的事之后,不禁暗叹造化弄人。

    既然柳川没有表态要娶清漪公主,宋哲宗也不好强人所难。

    ……

    章择被罢官免职之前,已经将石桥下谋杀案提请提刑司提审。所以案子重新来到提刑司柳川手里。

    柳川把秋玥叫了过来说道:

    “曲家媳妇石桥下被害的案子你继续审吧,咱们可是打赌了的。我在旁边听审。”

    秋玥当即答应了。

    她先提审了曲掌柜。

    在被章择实施酷刑之后,曲掌柜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全身上下可以说都没一块好肉了。

    虽然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调理,依旧站不起来,被狱卒用门板从监狱抬到了柳川的签押房。

    柳川坐在几案后,秋玥站在他旁边问话。

    “我们知道,这之前你的所有的有罪供述都是酷刑之下屈打成招的。

    你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之后应该想明白了,现在,案情真相可以告诉我了吧?”

    曲掌柜用残弱的声音说道:“我知道的全都说了。”

    秋玥皱了皱眉:

    “你都说了什么?难道真的是你在石桥上用石头砸死了你儿媳,把她推下桥,同时拐杖也失落在桥下?”

    “不是,我说的是,这案子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已经说了。”

    “在这里呢。”

    柳川拍了拍厚厚的一叠供词,对秋玥说道,

    “这是他之前在洛阳府衙门时交代的,你没看吗?”

    秋玥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让我审,又没让我看卷宗。”

    “哎呀,审案子当然要先做好准备工作,你自己不先看卷宗,直接提审,现在还来怪我?”

    秋玥知道自己理亏,却还是强词夺理:“那当然,你是提刑官,你不说,我哪敢乱翻你的东西?”

    柳川只好苦笑着说道:“我怕了你了,你看这一份供词吧。”

    说着柳川取出了其中的一份供词,扫了一眼递给秋玥。

    秋玥匆匆看了。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问曲掌柜说道:

    “这份供词上你说你怀疑是你儿子杀了你儿媳妇,还亲眼看见他偷走了你的拐杖,是这样的吗?”

    曲掌柜点头,苦着脸说道:

    “我没办法,只能说出来了,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是被打得太惨了。不过,这一次我说的是真话。”

    秋玥有些迷惑,低声对柳川说道:“不对呀,他儿子不是去采购去了吗?根本不在洛阳啊。

    而且如果这个是真的,那为什么章择没有采信这份供述,抓捕曲大有来拷问呢?”

    柳川又拍了拍厚厚的一叠供词,说道:

    “他不仅说怀疑他儿子杀了他儿媳,也说里正杀的,还曾交代说是邻居杀的,好说是家里请的伙计杀的,又说亲眼看见他儿媳自己跳下石桥,总共说了十多种说法。

    刚开始章择还派人去核实,当然不是事实,于是章择认为他只要说别人杀的就是胡乱招供,更加酷刑拷问。

    而他儿子杀人这件事是到最后他才说的,同样被认为是胡乱招供,遭到更严厉的酷刑。

    没办法,狼来了喊多了,说真话衙门也不信了。

    不过,在我看来,这一份才是真正的实情。他一直想替他儿子掩盖,到最后掩盖不下去了才被迫供认。

    可惜主审官章择那时候已经不相信他的供词了,认为这是胡乱攀供,跟前面的供词一样都是假的,只认定是曲掌柜自己杀了他的儿媳,就是逼他承认这个。

    于是,最后曲掌柜只能按照他们要求承认了杀人。可惜人不是他杀的,因此他交代的作案经过跟现场勘察和尸检结果都不符合,证明是屈打成招。”

    秋玥这才明白,对曲掌柜说道:

    “那好,你现在说一遍你为什么怀疑你儿子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