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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把水搅浑

    冯哲慌忙将信塞回了信封,拱手对柳川说道:

    “提刑官老爷,小人有紧急的事要处理,能否先告辞?”

    秋玥看了柳川一眼,正要说话,就听柳川道:

    “好,你去忙吧,你的事回头我们再处理。”

    冯哲拱手快步离开了签押房,接着策马狂奔,直奔南城,很快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宅院。

    他看了看门牌确认的确是信里所说的地址,便试探着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便推门进去。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正屋门也是虚掩的,他叫了两声:“施家娘子!”

    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他快步来到正屋,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不由大吃一惊,呛啷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刀,小心的将房门推开。

    屋里黑洞洞的,窗户紧闭,屋里很黑。

    他试探着让自己的目光适应黑暗,小心的往里走,同时叫着:“施家娘子,我是冯哲。”

    只走了几步,他便感觉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见靠里的地上仰面朝天躺着一个女子,这女子脖子已经被切开一条很深的口子,脖子下形成了一个很大的血泊。

    冯哲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又提着刀上前两步,再仔细看了一眼。

    死去的正是谷雨!

    冯哲只觉得天旋地转,当啷一声,手中的单刀便掉在了地上。

    他抢步上前,单膝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抓住谷雨的肩膀,发现整个身子软的就像没有骨头,用手探了探鼻息,已经气息全无。

    再查看脖子上的那道伤口,鲜血都已经凝固了,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冯哲一颗心仿佛已经被人撕碎,抱着尸体放声大哭。

    冯哲对谷雨一往情深,很早就喜欢这小寡妇,可惜谷雨被她婆婆逼着守寡,后来被朝廷册封为贞妇,立了牌坊,就更不可能改嫁了。

    但他仍然一直默默守候着谷雨,只为了心中那一份憧憬和希望。

    可这一切,都随着谷雨的死而烟消云散。

    冯哲伤心欲绝。

    随即,他猛然清醒过来,是谁杀了谷雨?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忽然,他感觉身后有如影晃动,猛回身,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完全一无所知,如果这个人从背后袭击他,只怕他已经被杀了。

    吓得冯哲一哆嗦,赶紧一把抓起地上自己的单刀,提刀在手,稍稍镇定了些。

    接着他发现那人手里并没有兵刃,而且身形有些眼熟,只不过屋里很黑,那人又站在门口,逆光看不大清楚脸面。

    冯哲厉声叫道:“是谁?”

    那人开口了:“冯捕头,发生了什么事?我侄儿媳妇怎么死在这啊?她被人杀了?”

    声音满是惊恐和愤怒。

    冯哲听出来了,这人是施二爷,谷雨的婆婆的哥哥。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扫视了一眼屋里,并没有发现其他人,便将刀插进了刀鞘说道:“是的,她被人杀害了。——你怎么在这?”

    “我刚收到我侄儿媳妇给我写的一封信,让我到这儿来,我刚进门就闻到有血腥味,接着就看到你蹲在那儿,刀子掉在一旁,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侄儿媳妇是不是你杀的?”

    冯哲伤心谷雨的事,又被施二爷误会为凶手,顿时大怒,心烦意乱,厉声吼道:“不是我,我也是接到了谷雨的信赶来的,赶紧去衙门报告。”

    “我去报官,你别跑!”

    施二爷很快就叫了里正,里正派人跑去报告了洛阳府和提刑司。

    柳川带着秋玥赶到了谷雨家的宅院。

    一来就看到冯哲腰挎单刀,站在院子里正在抹眼泪,而施二爷却铁青着脸坐在一根凳子上,恶狠狠的盯着冯哲。

    洛阳府的新任知府韩驰暮吩咐衙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把看热闹的都撵开了。

    见到柳川来了,韩知府赶紧上前,拱手施礼说道:“柳大人,这案子恐怕还得提刑司来管。”

    柳川眉毛一挑:“为何?”

    “因为嫌疑人是我们洛阳府的副捕头冯哲,洛阳府理应回避,由其他的衙门来查处会更好。”

    柳川皱了皱眉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施二爷报官说,我们洛阳府的副捕头冯哲杀死了他侄儿媳妇谷雨,我们刚才已经查看了现场,那谷雨已经死在屋里。

    唉,可怜守寡了三十年,清清白白的,居然被人杀了,这冯捕头到底何故要杀死这么可怜的一个女子?”

    柳川摆手说道:“案情还没有查清,不要妄下结论。”

    韩知府忙答应,赶紧退到了一旁,柳川带着秋玥迈步走了进去。

    冯哲看见他,赶紧快步迎了上来说道:

    “刚才我接到了谷雨写的一封信,让我到这里来见她,我就赶到来这里来了。

    结果发现谷雨已经死了,被人在脖子上砍了一刀,凶手不知道是谁,柳大人求你一定要查出真凶,替谷雨报仇啊。”

    施二爷却指着冯哲说道:“我怀疑就是他干的,刚才我急匆匆来到这儿便看见他在屋里。”

    柳川摆了摆手说道:“先不要说了,我先查看一下情况,你们都在院子里等着。”

    说着柳川进入屋里查看了一下尸体。

    随后又检查了一下现场,门窗完好,连里面的门板都是栓好了的,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尸体旁边不远处桌子下面扔着一把明晃晃的单刀。

    谷雨衣着完好,浑身上下只有脖子上有一处锐器伤,切断了颈部血管和咽喉。

    伤口生活反应明显,属于生前创。

    柳川提取了现场发现的这柄单刀,用指纹刷刷取刀柄,提取到了清晰的指纹。

    提取了冯哲的指纹和施二爷的指纹进行指纹比对,发现单刀上的指纹正是副捕头冯哲的。

    柳川皱眉看了一眼秋玥,把结果告诉了她。

    秋玥立刻下令将冯哲拿下。

    冯哲大惊失色,忙问为什么。

    秋玥冷笑说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凶器单刀上面有你的指纹,而刚才施二爷又证明他进来的时候看到屋里只有你,地上扔着刀子,并没有看见其他人,所以凶手只可能是你。”

    冯哲急了说道:“这之前我跟你们在一起,我得到消息马上赶到这儿,结果就发现谷雨已经被人杀了,我一心想娶她,怎么可能杀她?”

    一旁的施二爷厉声说道:“就是因为你觊觎我侄儿媳妇,打算诱骗她,在这逼奸不成,所以杀人灭口。”

    “我没有,我敬她如菩萨,怎么可能动手杀人,你不要血口喷人!”

    秋玥拿着那柄现场提取到的单刀,说道:“这柄刀我刚才检查过了,就是衙门捕快统一使用的单刀。

    这种刀外人很难获得,刀上有你的指纹,而现场又只有你一个,被施二爷当场撞到。

    铁证如山,你还不招供,恐怕只有动用大刑了。”

    冯哲感觉到自己浑身是嘴也无法说清楚了,焦急万分,可是捕快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拿下,带上了手铐,脚镣和木枷。

    接着冯哲被带回了衙门,谷雨的尸体也被运回殓房存放。

    柳川解剖了谷雨的尸体。提取胃内容物检验,没有发现毒药或者镇静的药物。

    提取谷雨私处的拭子检测,没有发现性侵的迹象。

    接着,他提审冯哲。

    冯哲跪在地上哭着喊冤。

    柳川说道:

    “你之前承办的老妇人被锄头打死的那件案子,她根本不是被烛台刺死,你却故意告诉我这案子与施婆婆的死相似,你在混淆视听,想把施婆婆被杀这案子的水搅浑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先把这件事说清楚。”

    冯哲有些意外,柳川并没有问谷雨被杀的案子反倒问施婆婆那件案子。

    他咬咬牙,终于点头说道:“好,我承认那的确是我故意这么说的,的确只是想把水搅浑。”

    柳川冷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冯哲道:“当时我查看施婆婆被杀案现场后,怀疑是谷雨杀了施婆婆,就问谷雨是不是她干的?谷雨却坚决否认说不是的,可是我当捕快多年还是有一些判断力的,我觉得就是她干的。

    施婆婆年迈体弱,根本抗拒不了,那烛台刚好刺入心脏,能短时间便取人性命,并且施婆婆根本想不到谷雨会对她下手,猝不及防,所以不会有打斗和外人入侵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