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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给刑部送两口棺材

    冷傲松也冷下脸来,好歹自己也是刑部尚书,堂堂二品大员,可以在太子少保李端愿面前躬身,可是你李巍评,自己可是不用害怕。

    冷傲松正要争辩,又听李巍评说道:“我爹虽然年迈,身体弱,可是从来没有得过什么大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肯定是被那一扁担打了之后死了。

    那老农背后肯定受人指使来刺杀家父,应该将老农严刑拷问逼出幕后真凶,那真凶很可能就是连环杀手。”

    冷傲松被李巍评的一番话给气得脸都绿了,你丫儿还真敢说啊,你这么笃定,你来审啊!

    “本官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酷刑都用尽了,那老农也是个普通农人,当时打你爹的时候也不过是一时激愤,而且不过是手中扁担,郎中和仵作皆说这不是致命伤。

    能用的刑罚我们都用了,再要用刑只怕老头受刑不过,便会死在公堂之上。”

    “死了活该,他敢殴打朝廷命官,当朝太子少保,死有余辜。”

    如果仅仅案子本身这么处理,冷傲松都没有意见,但现在涉及到他头顶的乌纱帽和是否被御史台立案查处的问题,他必须要息事宁人,把这件案子弄成正常死亡。

    于是李巍评这边说不通,只能跟蕲春侯来说。

    冷傲松赔笑对蕲春侯说道:“侯爷,这案子的确是个难以解释死亡的猝死,不是什么谋杀,你觉得呢?”

    蕲春侯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斜睨着冷傲松说道:“我知道你无非是想息事宁人吗?太子少保的孙儿李修远莫名其妙死在了菜窖里,你也说他是猝死,不是什么谋杀。

    如今太子少保的长房长孙死在了菜窖是猝死,李老大人的血都快把床整个染红了,你也说是猝死。

    照你这么破案谁都行,街边要饭的也都能当你这刑部尚书,简直就是尸位素餐,还是得求柳川回来破案才行。”

    冷傲松不由打了一个激灵,感觉双脚发软,若不是身边正好有一个茶几可以依靠,怕是就要坐在地上了。

    蕲春候狠狠说道:“我这就上书禀报官家,看来不拿出一半的家产去给柳川赔罪,我这条老命怕是也保不住了,一家上下老小几十口人可不想这样一个个的猝死。”

    说到“猝死”二字的时候,他还鄙夷地看了一眼早已面无人色的冷傲松。

    李巍评也道:“若家父不是受你怂恿,舍不得钱财,得罪了柳提刑,也并不止于在自家屋里莫名其妙血流成河而死。

    罢了,我也拿出一半家产去求柳大人,请他回来破案。”

    冷傲松急得都快哭了,这样闹到皇帝那儿去那他可就全完了,急忙连连作揖说道:

    “请二位再给下官一个机会,最后一次,下官相信一定能够抓到连环杀手,下官已经想到办法了。”

    蕲春侯哼了一声,他已经完全不相信冷傲松了。

    李巍评跟冷傲松接触不多,见他说想出了办法,到底还是问了一句:“你真的有办法吗?莫不是又在哄我们。”

    冷傲松赶紧说道:“是真的,最后一次,如果这一次还不行,我主动向官家去请罪,事不过三。”

    李巍评和蕲春侯相互望了一眼,李巍评走到蕲春候身边低语道:“大人,如今柳大人已经离家京城,远水解不了近火,万一再求他回京之前,你我两家再有什么……,所以,让他再试上一试。”

    见蕲春候犹豫片刻点头,冷傲松的心这才放回到肚子里。

    冷傲松立刻写了奏折请两人签字,随后拜见宋哲宗,禀报太子少保死亡一案的勘察情况,结论是太子少保死于猝死,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迹象。

    而之前殴打太子少保的老农酷刑拷问也没有结果,同时仵作和郎中都确认鼻子上的那处伤不可能导致人死亡,不是致命伤,因此太子少保不是被所谓连环杀手所杀,乃是意外猝死。

    宋哲宗皱着眉听完他的禀报,又看了奏折上面蕲春侯和太子少保儿子李巍评两人都同意这个认定结论。

    于是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你继续缉拿真凶,时间可不多了,朕也不会再给你延长,好自为之。”

    冷傲松忙答应,暂时度过了一次劫难,可是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如何抓到幕后连环杀手,他连半点头绪都没有,不由焦急万分。

    不得已冷傲松再跟蕲春侯上街加大挑衅力度,不仅蕲春侯敲锣打鼓上街叫阵,同时还在街头巷尾张贴告示挑衅那扬言要杀他全家的连环杀手,有本事就动手,没本事就夹着尾巴滚蛋。

    这一次蕲春侯不但高声叫骂,还到处张贴告示叫阵连环杀手。

    由此一来,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侯爷挑战杀手,这可太震撼了,不少人都来瞧热闹。

    冷傲松则加大了暗中抓捕的力量,几乎将刑部的捕快全都派了出来,便装护卫在四周,同时蕲春侯家也布满了明哨暗哨,就等着对方动手了。

    可是一连叫了三天,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看热闹的也没瞧出什么新鲜了,到第三天瞧热闹的少了很多,毕竟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

    冷傲松刚回到家里,正沮丧地坐在书房里发呆。

    门房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焦急之下差点摔了一跤,随后喘着气说道:“不好了,老爷,咱们门口有人给送来了两口棺材。”

    冷傲松先是一愣,继而大怒,有人给他刑部尚书的门口送两口棺材,这不是给他送终来了吗?

    随即,怒气冲冲来到了大门之外,只见已经围了不少人看热闹,两口黑漆漆的棺材放在一辆拉柴火的牛车上,那牛车就停在府门口,一个车夫点头哈腰的在那不停的解释着什么。

    门口值守的门房见刑部尚书出来了,赶紧跑上来躬身施礼。衙役陪着小心说道:

    “老爷,我们刚刚询问了这农夫。说是有个和尚花钱让他送两口棺材到刑部衙门来,他本不想接这个活儿,觉得晦气,可是那和尚给了他五十两银子。

    他贪财,就答应了,就把棺材运到了刑部衙门。”

    冷傲松压住怒火,让衙役将那车夫叫了过来,问道:“托你送棺材来的那和尚叫什么?是哪个寺庙的?”

    老车夫面目黝黑,一看就是穷苦出身,看见冷傲松吓得跪在地上磕头说道:

    “回老爷的话,草民也不知道他是哪家寺庙的高僧,也没有说他的名字。他将草民半路拦下,让把棺材送来刑部,还给了老汉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在这呢。”

    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银票来,他也是个老实巴交的车夫,见刑部尚书这么大的官出来了,而且那么大阵仗,来了这么多衙役捕快,早就吓坏了。

    冷傲松接过银票一看是真的,还给了他,老汉愕然,没有想到这个当官的竟然将银票还给了自己,又是一顿磕头感谢。

    冷傲松不耐,又问道:“这棺材里面是空的吗?”

    老汉想了想说:“应该有人,抬的时候觉得挺沉的。”

    冷傲松绕着那棺材转了一圈,发现棺材虽然是盖上了,但并没有钉死,于是叫来了刑部的仟作上去把棺材盖打开看看。

    两个仵作上去用力推开了沉重的棺盖。

    一瞧之下微微有些吃惊,对仰着头瞧着他们的冷傲松说道:

    “启禀老爷,两口棺材都放得有尸体。一男一女,大概二十来岁,都已经死了,但是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旁边仵作忽然咦了一声,说道:“里面好像有一封信。”

    说着伸手把里面的信拿了出来,跳下牛车,双手递给了冷傲松。

    冷傲松大怒,骂道:“混帐,谁让你伸手去拿的?”

    他好歹也是卓然王爷的首席大弟子,当然知道对痕迹物证保护的重要性。

    冷傲松先吩咐人取来了一双鹿皮手套戴在手上,这才小心的把那封信接了过来,打开之后从里面抽出来一张信签。

    展开一看,不由脸色大变。

    上面说蕲春侯的私生子败坏佛门圣地清誉,与村妇在寺庙行苟且之事,老天爷因此收了他们性命。

    这封信既没抬头也没落款,也没有日期,而且那些字全都是从刻板印刷的话本上剪下来的字贴在上面的,并不是手写。

    看来凶犯十分狡猾,知道笔迹可以核对人,因此是用剪下字来贴的形式留下的信笺。

    冷傲松又吩咐取来指纹刷,刷取了上面的指纹,但是除了仵作留下的那枚指纹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可疑指纹留下。

    对方能想得出剪切文字粘贴的手段来写信,很可能也知道指纹有识别作用,所以应该是戴了手套之类的,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面对对方如此狡猾,冷傲松不由更是焦虑。

    他努力把思绪集中在信的内容上,看完之后,心头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