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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鸠占鹊巢

    匡恩达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眼角都没朝那门房扫一眼。哼了一声,指着远处正在操练的兵士说道:“叫他们停下来,全部都过来给本官跪着回话。”

    立刻便有一队侍从如狼似虎的冲过去下令停止,那些甲兵虽然已经在张横的严格训练下操练了一个多月了,但到底还是种田的,见到官哪有不害怕的?

    何况一看那架势就不是小官,一个个都畏畏缩缩的跑过去磕头。

    张横很生气,但是柳川还没来,柳川是什么态度他还不知道,因此他不能够自作主张,免得到时候给柳川惹麻烦。

    因此冷笑看着匡恩达,但并没有过去。

    而匡恩达却也没看张横,在他眼中张横不过就是个训练甲兵的低级校尉,根本没有资格在他面前回话。

    就在这时,尚德全带着三个主事的着急忙慌的从后面跑来了,他们正督导修建衙门,听说安抚使带了大队随从气势汹汹的来了,急忙赶来拜见。

    他点头哈腰的赔笑说道:“安抚使大人,您怎么来了?下官刚刚得知大人您亲自前来,没能远迎,还请……”

    他刚说到这,匡恩达去冷冷的声音说道:“闭嘴,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跟本官说话吗?”

    说到这,背着手挺直了胸,把头仰得更高。

    “本官广南东路安抚使,就算是你们的主官巡检司巡检使柳川也只够给我提鞋的,他还不滚来见本官吗?”

    尚德全其实也不知道柳川去哪儿去了,因为柳川这些日子把工地上的事全都交给他了,现在谁知道他转哪去了?

    赶紧赔笑说道:“柳大人也不知道大人您要来,不然一定会在门口恭迎的。”

    “这个时候他不在衙门难道不是渎职吗?不履行公务,拿着朝廷的俸禄人却不见了,尸位素餐,沐猴而冠,本官这一次断不会轻饶于他,赶紧去把他给我叫来。”

    尚德全叫苦不迭,很是替柳川担心。

    这些日子他对柳川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人家大把的掏腰包替巡检司改善条件,对他们也是没得话说,而且对他们这帮元老也极好,时不时掏腰包请他们下馆子。

    他们这十几个人对柳川那可都是又是敬畏又是感激的,现在听到安抚使要找柳川晦气,尚德全有些打抱不平,仗着他一把年纪有点老脸,想说两句维护柳川的话。

    便陪着笑上前躬身说道:“安抚使大人,柳大人并非擅离职守,他是去巡查各地去了,咱们巡检司不就是一个巡字吗?他说要了解周边情况。”

    作为巡检使,要维护一方治安,首先要了解各地的情况,因此这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就是一个熟悉情况的过程。柳川也的确把整个惠州大街小巷全都巡视遍了,城外也巡视过完了。

    当然今天是凑巧了,逛完之后正好苏轼要去秋凉寺,便跟着去了。

    听到尚德全替柳川说话,匡恩达更是恼怒。

    鼻孔重重哼了一声,一巴掌便将尚德全的乌纱帽给打飞了,打得尚德全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混账东西,还敢替他巧言令色,掩盖罪责,到时本官会将你和那狗东西一并治罪。”

    说着安抚使背着手开始在衙门四处转了起来。

    他将衙门整个转了一圈,还别说这衙门修的着实不错,心里便冒出了一个念头,自己安抚司那衙门太破旧了,要是搬到这巡检司来,把这儿据为己有,改成安抚司那可就太好了。

    只不过这巡检司后面府邸修的还不够气派豪华,既然那柳川有钱修这么大的,不妨让他再拿点钱出来,把府邸好好修缮一番,自己再搬进去住,岂不是快哉?

    这笔钱还可以向朝廷要求报销,量那柳川也不敢不听,他这次擅离职守,被自己抓到了痛脚,而且自己要把这个痛脚变成他的死穴也再简单不过了,谁叫自己是广南东路的一路之长,他不应该好好孝敬自己吗?

    他要识相,倒不妨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巴结自己,他要不识相,有他好受的。

    一边想一边嘴角禁不住浮起了笑容,将整个巡检司衙门转了一圈之后,走到那些甲兵面前,他们一个个乖乖的跪在地上。

    心想这些人也不错,自己虽然作为京西南路兵马都总管,可以调动军队,但是大宋调兵必须有兵部的调兵军符,他作为兵马都总管,只有管理训练的权利,却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利。

    所以想指挥军队离开兵营去做事,那绝对不行,那是死罪,如果要用兵去讨伐山贼,那也只能靠巡检司他们这五百甲兵,而他的军队动不了,只能看不能用。

    如果把这二百甲兵归于自己指挥,那自己权势可就大了,反正这广南东路天高皇帝远,自己就是土皇帝,身边难道不该有一支能指挥得动的兵甲吗?

    于是面对那些跪在地上的甲兵说道:“你们领兵的校尉在哪儿?”

    张横听到,又望见甲兵纷纷朝他看过来,于是便走上前忍住气,抱拳拱手说道:“末将张横拜见安抚使大人!”

    匡恩达撩了撩眼皮,用眼角扫了一眼张横说道:“以后你带着这二百甲兵听从本官调遣,不得有误。”

    张横冷冷的声音说道:“我是巡检使柳大人的随从,并没有朝廷册封,是大人让我负责训练这些甲兵,所以你的号令我不需要遵从。”

    张横的话说的很明白,我不过是柳川的随从而已,又不是朝廷的官员,没必要听你的话。

    再说了,你算哪个葱?凭什么指挥我?

    匡恩达却会错意了,他还以为张横张嘴要官呢,哼了一声说道:“本官让你带二百甲兵你只管带着,至于你的军职本官会赏你个一官半职的,好好做吧。”

    说着鄙夷的望着张横,等着张横感激涕零的跪地磕头,表示衷心,毕竟他可是许给张横官职了的。

    不料张横连拱手都撤下来了,直起了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想当什么官,这些兵甲也是我柳川哥哥掏腰包招募来的,可没有拿朝廷一文钱,安抚使大人想把他据为己有,只怕做的有些过了吧?”

    匡恩达没想到张横会公然顶撞他,而且还讥讽他贪图便宜,想将柳川花钱请的兵甲据为己有,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张横怒道:“你这混账,居然敢对本官如此无礼,来人,给我拿下。”

    他身后十几个侍卫立刻如狼似虎的朝着张横冲了过去。

    张横冷笑,扫了一眼那几个冲过来的护卫,根本连架势都不拉开,只等他们拳头到了这才出手,三拳两脚便将十几个护卫全打趴下了,一个个哀嚎都起不来。

    匡恩达又惊又怒,连连退了好几步,指着张横骂道:“狗奴才,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这是造反。

    来人,给我拿下,敢反抗,格杀勿论!”

    他这次为了讲排场,把自己府内的衙役随从护卫全都带来了,也有七八十人之众。

    其他的衙役护卫立刻抽出刀子,将张横团团围在其中,领头的指着张横怒道:“赶紧跪下,否则刀枪无眼,把你杀了那可是活该。”

    张横笑了笑,朝着跪着的那二百人大声说道:“平日里都是些日常操练,今天这么好机会就让你们看看。”

    那侍卫也是有眼力劲的,见张横非但没有被自己的气势所摄,反而让那二百人看着,这要不是面前这个人真的有两把刷子,怕是还真不敢再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再看刚才张横一个人打十几个不费吹灰之力,便知道对方武功极为了得。

    若是真打起来他们这几十个能不能将对方拿下可不好说,若是真要动了刀枪,就像对方说的,把刀子夺过去给他们一刀,那也绝对是可能的事,一时有些犹豫。

    何况对方是巡检司的人,这要跟安抚司的人打起来了,好说不好听啊,赶紧望向匡恩达。

    匡恩达骂道:“狗东西,本官让你动手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他,敢还手就地格杀。”

    那护卫头领咬咬牙,一挥手叫道:“给我上!”

    一众衙役和护卫一步一步小心的朝着张横逼了过去。

    就在这时,忽听得门口有人高声道:“住手,谁敢在我巡检司闹事?”

    说这话的当然是柳川,身后跟着秋玥、李逵和燕青。

    原来派去找柳川的人其中有兵士也去秋凉寺找了,毕竟那里是柳川经常去的地方。

    结果果然找到了柳川,柳川一听安抚使匡恩达带着一队人跑到巡检司来闹事,还打了巡检司副使尚德全,不由大怒。

    带着秋玥他们急匆匆赶回了巡检司,正好看见一帮护卫要对张横动手,还拔了刀剑,更是脸色铁青。

    他径直来到了匡恩达面前说道:“你就是安抚使匡恩达?你带人跑到我这来耀武扬威,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