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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凶手是谁

    柳川望向那些同样目瞪口呆站在远处的打手监工们,冷冷说道:

    “扔掉凶器,跪地投降。本官说完话手里还拿着家伙的,废掉一只手。

    敢于反抗者,格杀勿论!”

    立刻一大半的打手便将手里的家伙扔到地上,但有十几个人却依旧咬牙拿着凶器,有几个在甲兵冲过来动手的时候,居然还要反抗。

    甲兵毫不客气,挥刀便斩,血光飞溅中,这几人顿时横尸当场。

    剩下手里还操着家伙的,被打断了手,惨叫连连的躺在地上哀嚎着。

    邹老雕一手捂着断臂,痛的蹲在了地上,望着瘫在地上,惊恐的不住往后倒退的齐通判哀嚎道:

    “齐大人,这巡检杀人了,你没看到吗?快下令缉拿呀。”

    齐通判都要气疯了,拿什么?人家是全副武装的甲兵,他手下这队衙役真要打起来会被人家吃的渣都不剩,没见到对方下手之狠吗?没见到我裤裆都湿了吗?

    齐通判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柳川是个疯子,根本不会在他这儿讲什么规矩,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

    他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爬起来转头就跑,跑出老远,躲在了一堆衙役身后,官帽都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

    一旁的惠州知州苗达祥也被柳川直接动手杀人给吓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柳川冷声道:“本官奉命拿人,邹老雕教唆手下持械行凶,抗拒抓捕,苗知州,本官将凶犯当场格杀,没错吧?”

    苗知州这时候哪敢说半个不字?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对对,理应如此。”

    这话说的确实没有毛病,巡检司就是缉拿凶犯暴徒的,对方既然敢持械行凶抗拒甲兵,那被杀了那是活该。

    柳川指了指地上的邹老雕,对甲兵说道:“把他和他的手下全都拿了,带回巡检司。”

    接着对秋玥说道:“你马上带人调查那些矿工,搞清楚邹老雕这帮人将他们圈禁强迫劳动的罪行,看看邹老雕还有什么其他的罪行?

    尽可能收集全面,检举揭发者有赏,包庇袒护者一同处置。”

    柳川的声音远远传出,远处的数百矿工都能清楚听到。

    便有一个胆大壮汉高声道:“我要检举这邹老雕,他们不仅强迫我们劳动,我的两个兄弟一个活活累死,一个被他们监管打死,就因为饿得没力气干活。

    还有一个被他们放狗咬死了,只因为他想逃走。”

    有一个带头的就又跟着道:“我要检举,我也被狗咬过。”

    “我被打得吐血。”

    “我亲眼看见他们打死了两个工友。”

    检举声越来越多,邹老雕被鲜血洒满的因为疼痛而抽搐的脸变得一片惨白,不仅是因为失血,而是因为惊恐。

    柳川对张横说道:“把打手监工全部抓起来分开挨个审讯,不老实交代的动刑。”

    张横立刻答应,手一挥甲兵如狼似虎的冲了上来,掏出早就准备的铁链将这些重新蹲在地上,簌簌发抖的打手监工们全都锁了,串成一排带回巡检司。

    柳川虽然说了让惠州衙门的人配合,但并没有让他们参与调查,毕竟他们中只怕有不少人得过邹老雕的好处。

    让他们跑跑腿还行,提取口供审讯是不会让他们参与的。

    秋玥立刻安排人前去向那些矿工提取口供,又指了三个死在石山上的石匠对柳川说道:“这件案子该怎么办?”

    柳川说:“回去再说。”

    “那尸体呢?”

    柳川朝苗知州拱了拱手说道:“苗知州,善后的事就交给你了。”

    苗知州忙躬身答应,袍袖都在发抖,他何曾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柳川骑着马,手下押着邹老雕和他们的监工打手数十人,串成串返回惠州衙门。

    进城大街上招摇过市,还鸣锣开道,引来不少人围观。

    那些人眼见邹老雕一条手臂还在流血,被铁链锁着,他的手下都被巡检的衙门甲兵给拿了,一个个鼓掌叫好。

    这邹老雕为祸一方,是有名的地头蛇,不少百姓被他欺压过,见他倒台当然大呼痛快。

    那些地痞混混看着邹老雕他们的惨样,一个个心头发寒,暗自打主意要不要暂时离开惠州,跑到乡下去躲起来,看来惠州不是他们能混的了。

    柳川并不着急提审邹老雕,吩咐把他锁在巡检司衙门的门口旗杆上,让他跪着,手臂上断口让郎中简单给他包扎了一下,不然他会流血过多死的。

    邹老雕被押在巡检司门口示众,引来不少人围观。

    开始还远远的看热闹,但有几个被邹老雕害的家破人亡的苦楚,大着胆子捡了坨干牛粪,还有烂白菜帮子啥的,远远的朝邹老雕身上招呼,旁边看守的甲兵并不阻止。

    顿时间百姓便胆子大了起来,各种东西都朝邹老雕脑袋上招呼,不一会儿邹老雕便被打得头破血流,身上挂满了各种污秽之物。

    甲兵眼看再打邹老雕就没命了,这才阻止,并劝退了那些痛快报复的街坊百姓。

    巡检司衙房里柳川正品着香茶,秋玥拿着一叠供词放在了他身边的案头,说道:“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邹老雕犯下的恶事可不少,其中光命案就有十几桩。

    石料厂打死的石匠,目前查清的就有十多人,这家伙还真是心狠手辣。”

    柳川拿过那些口供证词快速的翻了一遍,说道:“之前张半仙就跟我说过,这邹老雕犯下的罪行可不少,其中有不少是命案,果不其然。”

    秋玥说道:“所以你胸有成竹,才让冷岩砍了他的手。”

    “如果不来这一下,能当场把这些人都镇住吗?能让他们老老实实供出罪行吗?”

    秋玥说道:“原来你一直找机会对他下手呀,那三个石匠是不是也是他们杀的?可是我看了这些口供和证词,并没有涉及到打死这三个石匠呀,这到底怎么回事?”

    柳川笑了,说道:“你还在想那个案子?”

    秋玥说道:“是呀,这一切都是从那个案子起来的,要是没有那个案子,我们就没有借口整治邹老雕了。

    苗知州怎么可能把这案子交给咱们,咱们怎么有机会对付邹老雕呢?毕竟查案的确不是咱们巡检司的职责。”

    柳川压低了声音,对秋玥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没有在石山上当场核对指纹,知道为什么吗?”

    秋玥似乎有所悟,却还是抓不到要点,茫然的摇了摇头。

    柳川笑了:“因为凶手已经死了,这案子没必要再往下侦破。”

    “死了,凶手是谁呀?”

    这一刻她想是突然醒悟过来了,杏眼圆瞪,道:“你是说凶手就是那三个石匠中的一个?”

    柳川点点头:“你还没傻到家,反应过来了。”

    “怎么可能?他们三个身上都是那么重的伤,一看就不是自己杀的呀。”

    “自杀只要使用方法得当,同样可以看起来是他杀,而且伤势也会非常重。”

    “是哪一个呀?”

    “你猜猜看。”

    秋玥歪着脑袋思索:

    “箩筐边的那个应该不是,他身上有两种致命的伤,一个是脑袋的类似棍棒的击打伤,颅骨都打碎了。

    另外一个是铁锤把颧骨眼眶都砸碎了,头部钝器伤有多处,任何一处都足以致使,他无法再实施,可以排除。”

    柳川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的确不是他。”

    秋玥得到了柳川的认可,精神一振,接着说道:“难道是石头边的那个吗?”

    说到这她又摇头,

    “他的头部也同样有好几处棍棒伤,而且脑袋也快打烂了,每一处都造成了凹陷性的粉碎性的骨折,伤那么重,一处就够要他命的。

    再说了,有的还在后脑位置,那些部位他自己是无法实施的,因此他也不大可能。”

    柳川点了点头说道:“的确不是他。”

    秋玥看着柳川:“那就只剩石头上的那个了,他是被石头砸死的,脑袋都砸扁了,难道他端着石头砸自己的脑袋吗?我想不出来了。”

    “你只需要再详细的想一想,那石头和他死的时候的姿势就应该知道了。”

    秋玥眼睛一亮,说道:

    “这个石匠双手有鲜血,开始我以为是他跟另外一个工友被袭击的时候在旁边鲜血飞溅上去,或者他帮助工友逃走的时候,手触摸上的。

    经过你这么说,想一想他双手的血迹很古怪。

    右手就好像伸进朱砂染缸里过一样,这当然不是喷溅上去的,也不是触摸上去的,而是浸泡的。

    是他手持铁棍猛击对方头的时候,铁棍上的血顺着棍子都挥舞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手。

    他的左手也沾了血,却是手心才有,手背很少,应该是翻转被害人继续殴打时,手触碰到对方伤口的血,沾附上去了。

    所以他最有可能是凶手。

    可是,他脑袋都被砸扁了,这么重的伤,他是怎么砸的呢?我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