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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动了心思

    聊了会儿天,柳川便对童贯说道:“是不是该请云家去惠州衙门交接了?”

    童贯愣了一下,之前他已经跟柳川说过了,不需要办交接,因为这案子本来就不是真的,当然手续是全的,要办交接也没问题,只是办了交接之后,那就要在惠州这边做些手脚了。

    不过柳川明知道他的交代,却还是提议去惠州衙门办交接,必有深意。

    童贯立刻答应了,对云老太爷说道:“那还请各位一起到惠州去办理一下交接,毕竟你们是刺配充军,要由惠州衙门安排你们去处。”

    云老太爷顿时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哭丧着脸对柳川说道:“我们一家有老有小,要是在惠州还行,若是真正到边塞军营之中为奴为仆,那我们全家可都毁了,云梦也毁了。

    她可是先生您的弟子,求您救她一救,救我们云家一救。”

    云老太爷颤巍巍便要磕头,柳川赶紧将他扶住,说道:“不用担心,惠州知州苗占祥与本官有些交情,我跟他打个招呼,尽量想办法把你们留在惠州当地便可以了,咱们相互也有个照应。”

    听到柳川这么说,云家人顿时喜出望外。

    云梦这才放下茶盏起身,谢过柳川之后,鱼贯而出便要离开客栈,前往惠州衙门。

    出来之后柳川走到半路,突然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的扇子忘在茶几上,我去拿。”

    说着转身往回走。

    肖氏赶紧对慧妮说道:“你赶紧去给大人取过来。”

    柳川已经开始往回跑了,像是十分着急,并没有听见肖氏的声音。

    眼看着柳川一阵风似的跑回了屋子,慧妮站住了,可是肖氏以为柳川对自己这个丫鬟有意,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便跺脚道:“叫你去,你站在那干嘛呀?快跟着去呀。”

    慧妮只得追了上去,柳川冲进屋子,飞快的把惠妮刚才喝水的空杯子拿起来放进怀里,随后抓起茶几上的折扇,转身便出会客厅大门口,正好与冲进来的慧妮撞在了一起。

    柳川赶紧一把将慧妮拉住,慧妮才没有被撞翻在地,已经吓得尖叫了一声,花容失色。

    柳川如此近的距离,便可仔细查看慧妮脸上的表情和皮肤的颜色,尤其是鬓角发际等处,这是使用人皮面具或者其他的易容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地方。

    可是柳川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如果不是慧妮的易容术天衣无缝,那就是她根本没有使用易容术,柳川更偏向后者。

    因为现代高科技情况下,使用的所谓易容术也是能看穿的,更不要说一千年前的宋朝易容术,绝对瞒不过他一个法医的眼睛。

    正常人的皮肤跟替代品的皮肤质感是完全不一样的,做不到跟人的皮肤一样温润有质感。

    慧妮眼见柳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顿时又羞又涩,赶紧低垂下眼帘说道:“奴婢没事的,多谢大人!”

    言下之意就是你还不赶紧放手?

    柳川会意,赶紧把她放开,讪讪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着急出来,没想到撞到你了。”

    慧妮跟着柳川回去,又站在了肖氏身后。

    柳川回来时发现云家几个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尤其是云梦,还轻咬着红唇,欲言又止。

    柳川则摇着折扇,仿若无事,道:“没事,走吧。”

    秋玥则瞪了他一眼说道:“还说没事,刚才差点把慧妮丫头撞个人仰马翻。”

    慧妮赶紧摆手说道:“没事的,奴婢真的没事的。”

    云家人离开客栈,来到了惠州衙门。

    在花厅等候,柳川径直到了内宅,见到了惠州衙门的知州苗达祥,将云家这件案子交接的文书递给了他,说道:“云家是我的老东家,我希望他们能留在惠州,相互有个照应,没问题吧?”

    苗达祥哪有不答应的?之前柳川帮了他这么大这么多忙,以后还指望着柳川帮忙呢。

    再说了他现在也看出来了,柳川的来头不小,而且现在甚至直接调动禁军,正在有大动作,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更是惶恐。

    柳川提出的这个要求,那对他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哪有不答应的?

    他赶紧拱手道:“全凭大人吩咐。”

    柳川便低声叮嘱了他几句,苗知州便答应了,随后苗知州跟柳川一起来到了前院花厅。

    苗知州身后还跟着齐通判,法曹参军事阮庆泰等人。

    苗知州先跟童贯见礼之后,这才瞧着云家的人。

    云家人已经知道这位就是惠州的知州了,决定他们命运的人,云老太爷等人急忙跪地喊冤。

    苗达祥按照柳川的叮嘱,故意声色俱厉的说道:“你们有没有冤屈本官管不着,本官并不负责你们案子的复查,本官是监管刺配充军的罪犯及其家人的。

    原本是要把你们分散充斥到各兵营去服役,不过刚才巡检使柳大人替你们说了好话,说你们身体都不大好,能否在惠州当地安置。

    柳大人与我交情颇深,按理说他的面子我不能不给,但是又不能违反王法,所以跟柳大人商议之后,决定让你们在惠州养养身体,等到差不多了再分送各兵营去服役。”

    一听这话,云老太爷等人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这就是说暂时他们是不会被送往兵营的,留在惠州,但这只是暂时的,至于这暂时会持续多久,那就得看柳川帮忙的程度了。

    看得出来,苗知州对柳川毕恭毕敬的态度,知道这件事最终还得取决于柳川的态度,尤其是这个案子能否翻过来,洗脱云家的冤屈,也得指望柳川。

    云老太爷等人赶紧又给柳川磕头。

    柳川赶紧把云老太爷拉了起来,又招呼众人起来,说道:“你们几位先在客栈住,回头买个宅院或者商铺什么的,把生意做起来,总不能在这虚度光阴吧。

    反正既来之则安之,你们刺配充军是没有期限的,当然或许将来会遇到大赦,但那谁也说不准啥时候会有大赦,所以把你们云家的金银才能拿到惠州来施展,也算给惠州百姓造福了。”

    云天阳又惊又喜,小心的问柳川说道:“柳大人是说我们在这可以做生意吗?那我们进货怎么办?”

    柳川说道:“这进货当然是没关系的,但是你不行,你是主犯,你必须要在惠州,不能离开,其他人可以派去进货。”

    云天阳连声说道:“我当然不能离开,这个我知道,我让两个儿子去进货就可以了,我们也带了些本钱来的”

    柳川说道:“那样就好,你们尽快安顿吧,不过要做什么怎么做最好都跟我先说一声,如果有必要我再来跟苗知州商量,若是不合适咱们再调整。”

    苗知州拱着手,陪笑点头赞同柳川的安排。

    眼看苗知州都已经点头了,云家这才放心,心中对柳川更是感激。

    若没有柳川打招呼,云家只怕这次就麻烦了,此刻估计已经到兵营里伺候那些大兵去了。

    从惠州衙门出来,云梦望着柳川,眼中满是感激,说道:“先生,多谢你又救了云家一次。”

    柳川笑了笑,说道:“说的哪里话,自家人不用客气的。”

    说着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站在肖氏身后的慧妮。

    肖氏见柳川又望过来,心头一动,赶紧对慧妮说道:“快去谢过柳先生救了咱们一家。”

    慧妮有些疑惑,干嘛叫她一个丫头去给柳川表达歉意呢?三小姐不是已经在代表云家谢谢先生了吗?

    更何况她还不算肖氏的贴身丫鬟,不过二等丫鬟,不过既然主人都这么交代了,哪能拒绝?

    惠妮赶紧上前便要跪倒给柳川磕头。

    柳川这一次却直接伸手托住了她的双臂,把她搀扶起来,借机又从另一侧仔细瞧一瞧慧妮的脸,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使用了易容术?

    慧妮被他看的面红耳赤,一张脸跟石榴一般,羞答答的低着头。

    云梦都有些看傻了,柳川三番两次的瞧着慧妮这丫头干嘛呢?不会是动了心思吧?

    柳川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只好把慧妮放开了,对云梦说道:“你们赶紧去忙吧,我巡检司在前面,忙完了就到巡检司来跟我说一声。”

    云家人忙答应,拱手告辞。

    柳川童贯他们回到了巡检司,柳川把童贯请到书房单独说话。

    童贯说道:“看来柳大人在惠州是风生水起呀,难怪官家寄予厚望,直接把这重担交给你,让你来平樊寇呢。”

    柳川说道:“没办法,被贬官到这里,就只能跟这里的官员处好了。”

    接着童贯压低了声音,问柳川说道:

    “怎么样?我看你刚才一直盯着那慧妮丫头左看右看,有没有看出什么道道来?她是不是就是那胡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