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笑了，说道：“你这么个大美人，给我磕头我可受不起。还是不要了吧。”
眼看柳川当着老太爷的面夸云梦大美人，这种话在古代那可是很孟浪，老太爷有些窘迫，但是更多的是高兴。
果然不出所料，柳先生对云梦是有那个意思的，那为什么又喜欢慧妮呢？
不过男人三妻四妾正常的很，若是柳川能照顾云家，纵然让云梦过去做个侧室，让慧妮做个通房丫鬟，那就是最满意的结果了。
老太爷可不敢指望云梦能成为柳川的原配，毕竟他们只不过是做买卖的商贾之家。
柳川这么大人物，那一定会娶名门望族的女子为妻的，比如秋玥，有一个现成的主在那等着呢，老太爷怎么敢让孙女夺其位呢？
老太爷心里正盘算着，云梦羞涩的问柳川说道：“恩师什么时候重新开讲学堂？又设在何处？”
老太爷马上说道：“云梦他爹带着他两个哥哥已经在惠州寻访商铺和宅院，准备买下来定居，如果先生方便的话，莫不如再到云家府上讲学。”
刚说到这，他就觉得这主意不好，柳川可不是当初落魄的败家纨绔了，现在连惠州知州都要给三分面子，京城来的大宦官童贯对他都要恭恭敬敬的。
老太爷虽然不知道柳川现在到底做了多大官，但绝对不再是当初的那那位教书先生。
所以赶紧又道歉说道：“这显然不妥，柳先生在朝为官，忙于公务，哪还能到家里教书？
所就让云梦跟在你身边，还有两个陪着云梦读书的丫鬟，一个山花，一个慧妮， 云丫头就想着既然自己要读，那两个随侍的丫鬟在一旁旁听不知可否？”
云老太爷小心的陪着笑望着柳川，心里怦怦乱跳，不知道柳川是答应还是拒绝。
柳川一听这话正中下怀，哪有不答应的？
他忙说道：“好吧，我说实话还真没有那闲工夫坐下来教书了，跟在我身边我随时可以指点他们，这样或许更好。”
柳川当然不是要教云梦的学问，而是利用这机会随时观察慧妮，找出她的破绽。
双方一拍即合，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两人很高兴。
老太爷打蛇顺杆上，趁着这机会便对柳川说道：“莫不如现在开始就让云梦跟在先生身边求学好了。
慧妮也想跟着学，另外，老朽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丫头，合适的也送到先生这来，顺便来陪着云梦一起读书。”
柳川点头说道：“还是算了，一两个还行，太多了我可没那么多精力。”
老太爷忙答应：“那就只叫慧妮跟着云梦好了。”
“可以啊，叫她来吧。”
老太爷大喜，叮嘱云梦好好的伺候先生，跟先生求学，随后就告辞离开了。
老天爷走后，花厅里就只剩下云梦和柳川两人。
云梦瞧了柳川一眼，起身再次深揖一礼，说道：“先生，我该从什么开始学？”
柳川哪有心思教她读书？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
便说道：“你先自学，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我如果有时间就可以当场回答你，没有时间回头有时间我再跟你详细解释。”
柳川说这话是给自己一个台阶，毕竟他可没研究过什么四书五经，云梦真要拿四书五经的问题来问他，那可就难堪了。
云梦高兴的点头答应了，想了想，说道：
“其实我对破案挺有兴趣的，我私下看了不少仵作知识的书，如果先生愿意教我，我倒想跟着先生一起破案。”
柳川很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下云梦，说道：
“你喜欢研究仵作知识？这个可是稀罕，没有哪个女孩子对这个行当感兴趣的，毕竟又脏又臭又累，还有危险。
再说了，你学仵作，对你一个姑娘家有什么意义？”
云梦飞快地瞧了柳川一眼，随即低下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兴趣，还看了不少书，若不信先生可以问我。”
柳川马上说道：“行啊，——遇到命案进行勘察该注意些什么？”
云梦精神一震，马上说道：
“对于报案的陈述不能轻易相信，要对尸体和现场详细的检查，一切从查证的情况入手来进行考证。
不能因为尸首腐烂污秽不勘而拒绝检验，而且要查明死亡的原因，到底是自杀他杀还是疾病或者意外？
检验完毕，没有争论才能把尸体交给亲属收殓，但不得火化，只能土葬，以便将来开棺验尸。”
柳川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禁暗自称赞，又说道：
“那你说说看，具体检验尸体时该注意些什么？”
“检验尸体首先检验尸体表面，要看头发的长度，发际线位置，双眉开合，眼皮要掰开看看瞳孔，确认是否是瞎子。
要撬死者嘴查看牙齿情况，以及口腔内是否有异物。对死者的四肢也要重点勘察，看手脚是否有残疾。
另外对于一些隐蔽的部位要重点进行检验，比如头发里面看看有没有铁钉，空洞部位是否有致命的药物……”
柳川一挥手打断她，又问道：“对于尸体的臭味，该怎么去除？”
云梦想都不想，接着说道：
“可以烧皂角来去掉尸臭，检验完毕，用醋泼在炭火之上，等醋的味道飘起来，验尸的人从火盆上跨过，用醋升起的味道便能驱除到身上的污秽之气……”
听着云梦滔滔不绝的说着仵作的相关知识，柳川惊讶的嘴都张大了，没想到云梦还真的对仵作知识颇有研究。
他却不知道，当时云梦得知，全家要被发配岭南充军，童贯又专门来告诉她不用担心，因为柳川就在岭南，会帮他们想办法照顾他们，并最终为他们洗脱冤屈，那时起云梦就开始琢磨如何能够跟在柳川身边。
既为了家人得到柳川的照料，同时也为她芳心深处的春心萌动，只是这小心思是不能跟别人说的。
所以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找来了不少仵作方面的书籍，只要闲下来，便捧着仵作的书苦读硬背。
所以，到岭南时那些仵作书她基本上都已经烂熟于胸，因此柳川问的她都能回答得上来。
当然她回答的仵作知识，基本上都是这个时代仵作的一些验尸经验，有很多其实也是不科学的。
不过柳川真的很惊讶，看来云梦至少在仵作方面是费了些功夫的，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对仵作行当感兴趣，她自己才知道。不管她什么用心，柳川都觉得挺感动的。
当下柳川点头说道：“很好，既然你对破案也有兴趣，又熟悉仵作知识，那就跟着我破案好了。
对了，你家那丫鬟慧妮，她对破案有没有兴趣啊？”
这时候云梦怎么可能说没兴趣呢？云家想来个双保险，一个让她重新拜入门下，以师徒之情锁住柳川，另一个就是慧妮了。
云家都认为柳川对慧妮有意思，如果云梦把这件事搞砸了，那爷爷他们知道可就说不清楚了。
因此云梦赶紧点头说道：“是呀，她也很有兴趣，其实平时我在读仵作书的时候，我见到她私下里也在读呢。
只是她平时太多的事情要忙了，不像我天天闲着，所以她读的书不太多，也对破案和仵作特别有兴趣。”
云梦只能这么说，回去之后马上教慧妮突击一下仵作知识，自己把书的重点挑出来让她背，花个一两天时间，至少有个交差的，免得一问三不知。
柳川很高兴，说道：“那叫她跟着我，别的我或许教不了什么，但是仵作破案那我可以教给你和慧妮的东西可多着呢。”
如果云梦和慧妮转而学破案，柳川反倒一块石头放下来了。
他就担心对方问自己四书五经，要是学破案的仵作知识，那还不手到擒来。
云梦很高兴，说道：“莫不如恩师现在就指点我一些仵作的知识好了。”
柳川兴趣不在云梦身上，而在慧妮。所以他说道：
“不急在这一刻，这样吧，等会儿慧妮来了，你们两个换上男装，算是我的侍卫，跟在我身边，这样出去查案什么的也方便。
不然两个大美女跟着我身后，容易惹人是非，嚼舌根的人可不少。”
两人还在说话，老太爷便带着丫鬟慧妮来了。
慧妮红着脸跪下给柳川磕头拜师。
柳川赶紧上前把她搀扶了起来，这一次倒没仔细在脸上面看了，反正上次已经看的很清楚了。
听到云梦说了柳川让他们两个换男装，老太爷又赶紧领着他们到外面成衣铺买了两套小号的男装，到巡检司更衣室把衣服给换了。
换成男装的云梦和慧妮俨然是两个翩翩公子。
柳川笑道：“你们俩这样子跟在我身边，小心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找你们俩搭讪哦，太俊俏了。”
两人都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