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微微皱眉，对端王说道：“当时在屋里的只有清漪公主和侧王妃他们两个吗？”
“这个我不是很了解，因为当时我在会客厅，跟清漪公主的哥哥在一起说话，是莫青莲扶着清漪公主到她卧室去说话的，不在一起。
青莲跟清漪他们俩一直关系不错，情同姐妹，这次听说她病了，都不认人了，所以才来看看，没想到却出事。
我之前说实话，还以为是清漪公主在生病的情况下，无法分辨和控制，伤到了莫青莲，既然现在尸检身体没有任何损伤，那之前是我误会了。”
柳川急忙问道：“你说的赵清漪的哥哥是赵令稼吗？他在京城？”
“是呀，他以前在洛阳，最近才从洛阳调到了京城的皇城使担任副使。”
“高升了？”
“是呀，皇帝对太祖一脉还是挺看重的，加上他们家连遭不幸，因此把他调回京城来主持家里的大事，赵清漪有他哥哥照料也会好一些。”
柳川说道：“王爷能不能陪我一起去一趟嘉王府查一下这个案子？顺便探望一下清漪公主。”
端王马上答应了，他们一些人便来到了嘉王府。
赵令稼得知端王和柳川来了，赶紧到门口迎接，对端王那可是十分恭敬，可是对于柳川则明显表情就淡得多，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跟端王谈了起来。
端王却没等他接着往下说，摆手说道：“这次我是请柳川柳大人来调查这件事，我侧王妃跟清漪公主在屋里，怎么就突然倒地不醒？送回去就去世了。
这个可能得有个交代，不然你我两家都说不清。”
赵令稼吓了一大跳，急忙问道：“你说的是侧王妃薨了吗？”
“是的，刚才回家没多久就去世了。”
“可是我妹妹她疯了呀，她得了失心疯，怎么可能杀人呢？”
“你别着急，赵副使，我只是让柳大人来查一下这件事，并没有说清漪公主杀人，你别误会。”
赵令稼瞧了一眼柳川，躬身道：“请柳大人务必秉公办事，不要因为个人恩怨而把屎盆子往我妹妹头上扣。
说实话，她在岭南遇到了些什么我还不清楚，但是我总觉得她得了失心疯跟你有关，我还没找你承担责任呢，千万不要让我更加生气。”
柳川皱了皱眉，说道：“我听说你已经高升，当了皇城司的副使，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职位上，怎么说话还是这么冲呢？跟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似的。”
赵令稼怒道：“我说的是实话。”
端王赶紧打圆场，拉着赵令稼在一旁说道：“我能请柳大人来查这件事，自然是信得过他会秉公执法，我们只需要在一旁静静等候消息就可以了，不要干扰他。”
赵令稼可以不给柳川面子，可是他不敢不给端王赵佶面子，人家这个王爷可比他爹的王爷要正统的多，他才是真正的亲王。
他爹不过是因为女儿得到皇帝册封为公主，才把他也册封王爷而已，那是皇帝的赏赐，而且这件事还有小道消息说是因为柳川，皇帝要把赵清漪赐给柳川才这么做的。
因此他们家有今天，其实多少来自于柳川，但赵令稼即便心里觉得多少有这种可能，但嘴上是绝对不认可的。
嘉王府的管家被叫了过来，让他带柳川去现场查看。
柳川带着秋玥云梦来到了当时出事的地点——赵清漪的卧室，而赵清漪已经被转移到其他的房间去了。
此刻屋里空荡荡的，此刻屋里没有人，赵清漪的公主闺房十分的华丽，还带着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管家描绘了当时侧王妃莫青莲倒在地上时的姿势，然后说道：“当时我们看到公主跑出来，而侧王妃没出来，进去查看，就发现她躺在这儿一动不动的。”
柳川问道：“她的衣着情况怎么样？”
“衣着整齐，并没有任何凌乱。”
柳川看了看窗户，说道：“窗户呢？也是现在的样子吗？”
“是呀，完全一样。
因为此刻已经是初冬，屋里已经有火盆了，没有火盆会很冷，所以窗户都是关上了的。”
柳川查看了一下，窗户都完好无损，而且这是通向外间的。
柳川问道：“府上有没有其他外人来过？”
管家摇头说得：“除了端王爷和王妃之外，没有其他人。”
柳川又出来绕着后窗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他回到了会客厅，端王过来说道：“怎么样？”
柳川想来想去，说道：“当时屋里就只有侧王妃和公主两个人，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只有问公主了。”
赵令稼都气笑了，说道：“姓柳的，你觉得我妹妹现在还能回答你的问题吗？你要是能让她认出是你是谁，我跪在地上学狗叫。”
柳川斜睨着他：“此话当真？”
“那是当然，我赵某人说话从来算话，但如果你做不到又该如何。”
柳川根本不理他这个茬，反而转开了话题，说道：“你们家应该有祠堂吧，我能看看吗？”
赵令稼没想到柳川怎么突然提到了赵家祠堂了？说道：“有啊，你到祠堂去做什么？”
柳川说道：“带我去就行了，我怎么查案不需要向你汇报。”
赵令稼眼睛一瞪便想发火，可是现在端王阴沉着脸看着他，不好再发作，便带着柳川他们来到了嘉王府的祠堂。
祠堂在院子的后部一座单独的院中院，进入祠堂，祠堂供桌上摆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墙上则挂着一排的画像，历代先祖的画像，旁边还有王妃的画像。
这是墙上仅有的几个女性之一。
这也好理解，因为大宋王爷的爵位是逐步递减的，传到这一代时，早就没有王爷的爵号了。
是嘉王和王妃再次获得了封赏，因此王爷和王妃两人的画像都出现在了宗庙祠堂的墙上。
柳川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巫千蕊。
巫千蕊点点头，也用心的查看着墙上的画像。
柳川取了几支香恭恭敬敬的上香，然后默默祷告，过了好半天，赵令稼都有些不耐烦了，可是柳川是在给他祖上敬香，又不好打扰，只能忍着。
终于柳川站直了腰，结束了祷告，也不知道他嘀咕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
柳川望向巫千蕊，巫千蕊微微点头。
于是柳川这才说道：“走吧。”
说着告辞，离开了祠堂，回到了前面花厅。
柳川对端王说道：“今天天色很晚了，查案到此为止，先回去，后面怎么调查王爷先不用担心。
侧王妃的遗体先不要入殓，最好放在一个冷一点的地方保护好，如果有冰的话，在房间里最好放些冰，使得遗体不至于坏的这么快。”
端王答应了，柳川迈步带着人快步离开。
赵令稼赶紧上前叫道：“你不是说这件事要问我妹妹吗？你要没这个能耐，吹这个牛干什么？”
柳川充耳不闻，直接绕过他往外走。
赵令稼大怒，便要发火，耳边传来端王的声音：“世子还请注意自己的言行，这件案子不仅涉及到我们端王府，也涉及到你们嘉王府。
案情到底如何？还指望柳先生能查出来，如果你胡乱发火，不问青红皂白，恐怕我会怀疑这件事你在其中有什么猫腻？”
赵令稼一听顿时一呆，赶紧拱手恭敬的说道：“王爷，是我太不冷静了，只因为我妹妹跟着他去岭南回来人就疯了，所以……”
“本王不管你怎么认为，但是你绝对不能对柳大人无礼，至于你妹妹发疯的事，我也听说了，我相信跟柳大人没有关系，也请你不要胡乱的猜测，皇家也是要讲体面的。”
“是是，王爷教训的是。”
端王才哼了一声，追上了柳川一起离开了。
到了外面，柳川对端王说道：“我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来查访，这期间你不要有任何动作，保护好遗体就可以了，可能最终还得需要尸体解剖才能确定死亡的真正原因。”
端王忙点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小声的说道：“对了，你先前说这件案子可能得找清漪公主来查问，这话是说着玩的还是真有这种可能？你有办法质疑清漪公主吗？”
柳川摇头：“这一路之上我都在给她用药，虽然能让她烦躁少一些，但始终无法恢复她的神智，不过事在人为。”。
接下来的三天，柳川或者跟师侄楚皓轩等人喝酒说话，或者去拜访衙门的一些老友，但是就是不去端王府查案，也没见他做什么其他的调查。
端王一直在关注柳川的行踪，得知之后不由皱眉。
可是柳川私下已经说了，他会想办法，也就不好再干涉。
到了第三天，柳川带着秋玥，云梦和巫千蕊来到了端王府。
柳川对端王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清漪公主，顺便再问问她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端王问愣了一下，说道：“你是说清漪公主已经恢复神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