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司令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幽灵同志，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坐在步兵战斗车里，位置是紧随先锋队，在吕政委率领的第一第三大队前方，是吗？”
卫中华点了点头：“对。”
“好，没问题！”
杨司令深吸一口气，断然道：“但有句话我得说在前面——如果先锋队主攻不力，迟迟攻不进大赵村，拿不下孙顽匪势力，或是损伤惨重，那就必须紧急改变计划，由我来统一指挥作战！”
卫中华咧嘴笑道：“当然没问题，杨司令。”
“虽然这次是周处长的意思，但……只有您才是冀南军区第六军分区的总指挥，我和红隼绝没有，也不敢有任何要越权的意思。”
杨司令点了点头：“走，回去吧。”
“对了，明天你们还特训吗？”
“您要看我们特训？”
“嗯……这几日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顾得上。明天我就不出去了，正好看下你们的特训，顺便熟悉一下所有新武器的特性、威力什么的。”
“没问题，那明早我早上7点叫您，把所有特训项目都给您演示一遍。”
“好。”
……
12月13日晚8点，整装待发的冀南支队分成三路，正式北进。
第二大队和第四大队率先出发，一支剑指云庄，一支直奔许官。
10分钟后，主攻部队出发。
为争取时间，杨司令特意找来了一个大赵村的村民向导，听了他的建议——主攻部队走小路，目的是直插大赵村！
眼见这个带着油毡帽，留着八字胡的向导巧舌如簧，戏精上身，各种指挥前行，卫中华冷眼旁观，并没有阻止。
出发的主攻部队，没有SUV，没有Puma步兵战斗车，没有任何新式武器，全体步行。
这也是卫中华提前跟杨司令以及冀南支队全体同志说好的——抵达大赵村外2公里处，再全都换上新武器装备，启动SUV和Puma步兵战斗车。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这个向导！
历史上，赵村剿匪战斗失败的关键就是这个狗向导！
这个叫孙二狗的家伙是孙顽匪的远亲，他当夜带着冀南支队各种绕路兜圈子，直到第二天天亮才抵达大赵村！
而且，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孙顽匪暗中跟孙二狗沆瀣一气，知道他会拖延冀南支队的时间和精力，早就在大赵村做足准备，就等着杨司令率领的冀南支队自投罗网，上门找死了！
孙二狗的带领下，300多人的部队行进在夜色下蜿蜒曲折的泥路、田埂、林道和山坳间。
紧跟在杨司令身后的卫中华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千回百绕，山路十八弯……
哪怕他和柳晴早就提前摸清了旧县镇到大赵村的所有路径，还是被这个孙二狗绕得脑袋发晕，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不知不觉，近四个小时过去了，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12点。
看了一眼腕表，卫中华朝身旁的柳晴使了个眼色，柳晴立时会意，大声喊了一句：“队伍先停一下！”
“杨司令说了——同志们喝点水，吃点干粮，原地休息，10分钟后咱们再动身继续前进！”
两边都是幽静的山林，柳晴的声音又尖又响，穿透力很强，所有人都听到了。
连着负重行军了近四小时，战士们都累了，很快，或坐或躺，所有人都原地停下休息了。
卫中华看着扭过头来愕然瞪着他的杨司令，淡淡一笑道：“杨司令，吕政委，来，跟我和红隼走，带您二位看一出好戏。”
说完，他大步朝部队前方走去了。
“孙掌柜——”
“哎……哎！杨司令好，吕政委好，两位长官好！”
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吓得队伍最前面正在东张西望的孙二狗一激灵，他猛然转身，看着缓缓走近的四人，笑得满脸褶子。
卫中华走到他身前，笑眯眯地打量了他一下，随后看看四周，悠悠问道：“孙掌柜，这距离大赵村还有多远啊？”
“唔……差不多十里路吧，这小路是比较饶，没办法。”
“长官您放心，快了，快了哈——”
“噢……”
卫中华望着前方蜿蜒狭窄的林路，突然伸手一指，问了一句：“这边是朝北吧？”
“对对对！”
孙二狗赶忙点头：“就是朝北啊！放心，没多少路了，就快到了！”
“杨司令，吕政委——”
卫中华把他俩都叫到身旁，他的右手中……赫然多了一个物件。
“孙掌柜，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笑眯眯地看着孙二狗。
“呃……不知道，这啥玩意？”
“这叫97式军用指北针。”
“看到那红色指针指着的方向了吗？”
97式军用指北针采用的是高级军用荧光材料，夜间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孙二狗一脸懵，本能地点了点头。
“红色指针指的方向——就是正北方。”
卫中华冲他森然一笑道：“而这条林路的方向……是朝西，不是朝北！”
“啊？是……是朝西吗？那我肯定是记错了！我想想——这条林路走到头，然后翻过一个山坡，再……”
话音还未落，卫中华手中突然多了一把伯莱塔92F手枪。
没有任何犹豫，对着脑门，直接一枪！
鲜血飙溅，孙二狗都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一枪爆头，惨死当场！
霎时间，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幽灵同志！你这是……”
“杨司令，我和幽灵早就调查清楚了——这个孙二狗是孙顽匪的远房亲戚。”
身旁，柳晴冷然道：“他会带着我们不断绕路兜圈子，到明天天亮才会赶到大赵村，而大赵村那边……孙顽匪的民团和官团早就准备好一切，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了！”
“难怪这路转得我都快晕菜了！”
一旁的吕政委也沉声来了一句。
杨司令重重跺了一脚，皱眉道：“那你俩怎么早不跟我说？”
“抓他个现行，证据确凿，这样才有说服力，也能避免口舌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