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舱窗！记得我之前交代你的——小心点，慢慢来，只能开一条缝。”
“明白！”
柳晴小心翼翼地把舷窗拉开了一条细缝，刺耳而急剧的风声骤然响起，卫中华的飞行帽都差点被吹掉，他赶紧往后一仰，避开了风口。
柳晴的右手握拳，缓缓抬起，探到了风口里。
刚探进去，她纤细白皙的右手就浮现出多道波纹状的褶皱，宛如池塘里层层泛起的涟漪一样！
11000米高空的风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还是卫中华控制苏—35S几乎接近悬停的状态下，而且还只是开了一条半厘米都不到的细缝！
柳晴微微晃动着的右拳紧握着，双目紧闭，眉心紧拧，左臂紧紧挽着卫中华的胳膊。
卫中华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知道——柳晴正在注意力高度集中，心无旁骛，全力计算和判断的状态中，这时候是绝不能被打扰的。
约莫10分钟，却是非常漫长的等待……
终于，柳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眼，同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好了，等我缓一下。”
“好。”
片刻，她拽着卫中华的胳膊缓缓直起身，关上了舷窗。
“望远镜给我。”
卫中华递上了望远镜。柳晴凑上了舷窗，观察着下方甘珠尔庙的情况。
5分钟后，她放下了望远镜，扭头低声说道：“我整体计算过3次，应该没问题了……”
卫中华点了点头：“好，你指投，我执行。”
“往左飞150米。”
“嗯，好，就这里，差不多了……”
驾驶舱里的空间并不大，好在卫中华和柳晴都是瘦子，只要卫中华往左侧稍微让一些，柳晴还是勉强能直起身来的。
她神情肃穆，盯着三面舷窗原地缓缓转了两圈，突然一指右下方某处：“这个点，机腹下方5米处，投弹！”
话音刚落，卫中华心念一动，一颗D7凝固汽油弹就出现在了柳晴指定的那个投掷点！
下一刻，自由落体，庞大的D7凝固汽油弹就朝下方快速落去了！
“机头正前方25米，投弹！”
“机尾左侧30度，下方10米，投弹！”
“正对左舷窗，平行40米外，投弹！”
卫中华一一照做，随即沉声说了一句：“这是第四颗了……”
柳晴蓦地一怔，撇了撇嘴，不吭声了。
卫中华也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雪豹E相控阵雷达显示屏。
指投的效果如何，很快就能知道了。
……
柳晴听不到下方的爆炸声，但能看到接连四朵璀璨夺目的“火花”绽放！
望远镜也遮不住她瞬间通红的脸庞，激动握拳的左手。
“中了！幽灵！全都中了！！”
“两颗都穿过庙顶，落在了庙里，是最大的两座庙——！”
“一颗落在中间的广场上，那里有很多搭篷休息的鬼子，一大半都被烧着了！”
“还有一颗落在后方庙仓地带，那里也有很多搭篷休息的鬼子！”
“看到了，真的厉害，不亏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显示屏映照着卫中华的脸，肃穆，不苟言笑，双眼却光芒闪亮！
“柳晴，继续，不要停！D7凝固汽油弹管够，有鬼子的地方全都想办法填上火，烧死这帮狗曰的畜生——！”
“是，明白！”
……
七八分钟后，在11000米高空巡航了几圈后，苏—35S后尾引擎陡然爆发出汹涌狂暴的火焰，顷刻间，它就消失在了幽邃的东南边天际。
下一个目标——阿尔山！
……
10分钟后，阿尔山。
如法炮制，一人指投，一人执行。
20分钟后，阿尔山大部分地区就湮没在了火海之中！
和甘珠尔庙不同，对阿尔山，卫中华的要求更高——绝不能全区域覆盖，必须有所选择，根据日军安扎情况实施精准打击！
柳晴果然从没让他失望过……
33颗D7凝固汽油弹，每一颗都是针对日军驻扎营地的投掷，精准无比，弹无虚发！
听不到日军在死亡火焰中的惨叫声，但看得到他们痛苦挣扎，扭曲得近乎疯狂的身影。
跟之前在甘珠尔庙不同，因为阿尔山是日军驻扎前线的大本营，足有两万多人——
卫中华和柳晴不仅在阿尔山地区投下了更多的D7凝固汽油弹，而且不约而同欣赏起了阿尔山地区烈火焚城的壮观景象。
两人非常默契，谁都没有提出离开，就静静地看着下方惨烈的景象，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之情，只有快意恩仇和极为明显，毫无掩饰的成就感！
“还炸吗？我还有7个投弹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晴低声问了一句。
“苏军的战机群应该就快来了……算了，留点残羹剩汁给他们吧！”
看着下方漫天席地般狂暴汹涌的火海，卫中华突然心中一动：“计划临时改变，我们朝西北飞，跟苏军战斗机群照个面！”
柳晴蓦地一怔：“计划不是不让苏军发现，咱们丢完D7凝固汽油弹就走吗？”
“诺门坎战役还没结束……”
卫中华冷冷一笑道：“在9月之前，咱们至少还得来一次，所以——先跟苏军空中部队见一面，混个脸熟。”
“希望这帮毛子脑子好使，记忆深刻……只要他们明白过来苏—35S是友军，不是敌军，那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样，是会冒一定风险，但也能确保我们对哈勒欣河地区实施第二次抢人头行动的可能性！
“这也有利于我们抢夺更多鬼子的性命！”
“只要能达成这个目标，一切……就算有再大损失也是值得的！”
“你就真不怕苏军敌我不分，对咱们痛下杀手？”
“痛下杀手？”
卫中华冷冷一笑：“苏军就算所有飞行员，所有战机群全上，都未必能打得过我的一架苏—35S！”
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陆青，卫中华淡淡说道：“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绝对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