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回答姜长宁，但瞳孔的翕张暴露了她们。
“如果我没猜错，两位背后主子的目的是警告锦衣卫指挥使马凡，让他知道背主的下场是妻离子散对么？”姜长宁背着手，开始摸索袖中的手枪，确保一会儿可以一击毙命。
十一眼中已经流露出杀意，“那你再猜猜，你姑奶奶们是什么人？”
“手腕上没有疤痕，因为你们是秘密培养的死士，不是锦衣卫中出来的人，你们背后的主子，是当今陛下，对不对？”说完，姜长宁掏出手枪，连发两枚子弹，将十一那句“姑奶奶是来索你命”的人永远地封在了她心里。
她们都要杀姜长宁了，姜长宁自是不会把她们当人看，搜了一遍身后未发现什么线索，用十三挟持他的刀子将两人体内的子弹挖出来擦干净后装进随身携带的香囊中，那里面已有三枚子弹。
“哎，又浪费了两枚子弹，这玩意可不好做啊。”
从马车箱笼里掏出灯油撒在了两具尸体上，姜长宁利落跳下马车，又是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痕迹。
等姜国公带着家中侍卫来到大火烧着的马车旁时，看到的是面色如水般沉静的姜长宁站在火堆旁烤火，大火映在姜长宁脸上，明明是暖黄色，却看起来十分冷漠。
“曾祖，劳您亲自来接我，已经解决了，但是我心中还有一些疑点，需要回去问一下二姑姑再做定夺。”
“你母亲已经把若灵绑起来关到祠堂了，你回去先喝碗姜汤，曾祖陪你一起去问。”
“曾祖，你和祖父有没有瞒着宁哥儿什么事情？”姜长宁总觉得有些事他不知道，会影响他的判断。
姜国公还是说：“没有。”
留了人处理马车和尸体，爷孙俩回了府，喝完姜汤后姜长宁并没有着急去祠堂，先去给他祖父和被吓坏的祖母报了平安。
齐氏是信佛的，对于一个在内宅养了一辈子即便是打仗时也被保护得很好的女人来说，她没有什么计谋和手段，每次遇到危险都只能求神拜佛，求佛祖保佑她念着的人平安顺遂。
姜长宁一回府黄氏便知道了，还让锦儿给姜长宁带了话，晚膳去她院儿里用，让孙嬷嬷给他做了驱寒的药膳。
去祠堂寻姜若灵的时候，姜长宁用的是去黄氏院里用膳的理由，没有叫姜国公，只带了知书和观棋。
祠堂门口留了一个看守的嬷嬷，姜长宁让知书和观棋在外面看着嬷嬷不要乱跑给谁报信，自己进了祠堂。
“宁哥儿，你回来了，是不是查清楚我和那个女刺客没关系亲自来把我放出去？”姜若灵笑着问姜长宁。
姜长宁单刀直入：“姜若灵，你喜欢的是高官厚禄身份尊贵的锦衣卫指挥使马凡，不是那个一事无成庶子的庶子马升吧？”
“你在胡扯什么？弄清楚不是我害的姐姐就把我放出去！”
“如果我说的是假的，那你第一句话是要反驳我，第二句话是要斥责我直呼你大名，姜若灵，是你在胡扯。”
随了王姨娘长相的姜若灵也一直以小白花的形象示人，听了姜长宁的质问后，突然有些癫狂，因为被绑住没办法攻击到姜长宁便用头开始撞地，直到撞得头破血流才停下来。
“是啊，我喜欢马指挥使又能怎么样，就因为我是庶女，姐姐不过是被记在嫡母名下就可以和他谈婚论嫁，却要我去嫁那些不入流的人！”
“所以你和那女刺客交换的条件是，她帮你杀了若拙姑姑让你嫁给马指挥使，今天若拙姑姑摔倒就是她给你的投名状，你呢，你可以帮她做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做！姜长宁！你不要逼我！”姜若灵对别人的错总是咬住不放，对自己做了什么只字不提。
“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做吧？我猜，是不是让你在曾祖和祖父的书房里找找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者是让你往里放些什么？”
“姜长宁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质问我，我是你的长辈！”
“姑姑怎么总是把我的另一个身份忘了呢？我可是因为造出雷霆万钧枪被陛下亲封的靖宇郡王啊，你还在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女刺客让你放的，应该是什么书信之类的吧？”
姜若灵好似被狠狠掐住脖子，祠堂里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声音。
姜长宁彻底失去了耐心，“姜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陛下念着马指挥使多次立功保全他的一双儿女，你这个做妹妹的当个继母也是应当，不是么，姜若灵？”
“我就好奇一个问题，那个小丫鬟什么时候进的姜府？”
“姜长宁，你跪下求我，我就告诉你她什么时候进府的，如果你磕几个头好好求求我，我还会告诉你祖父和父亲瞒了你什么事情。”姜若灵开始大口喘气，口出狂言。
“宁哥不要跪她，曾祖告诉你。”姜国公的声音从祠堂门口传来，姜长宁看过去，不只有曾祖，还有祖父，还有母亲，还有大姑姑姜若拙，还有眼神躲闪不敢看他的知书和观棋。
“祖父，你慌什么？你的好曾孙都不知道你在安城受了什么样的苦呢？”姜若灵见事情败露，索性破罐子破摔。
“灵儿，闭嘴！”姜番也厉声制止姜若灵说下去。
“姜长宁，咱们家的国公爷和姜阁老为了你在宫里跪了一日你知道吗？就因为求陛下收回那道为了你屠尽北凉人的通缉令，安城的冰天雪地，这俩可是结结实实跪成了雪人。”
姜若灵见姜长宁眼睛红了，又接着说：“那天夜里，国公爷的旧伤复发疼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带着姜阁老去大朝会上请辞，差点一跪不起，你知道吗，姜长宁？”
“你不知道！因为你在济州府等着他们为你遮蔽风雪！你也不知道大姐姐因为马家未曾相助姜家便和马凡和离了，你也不知道你的二姑姑我被马家来退婚的管家如何羞辱！”姜若灵挣扎着坐了起来，靠着祠堂祖宗们的供桌，好似被支撑着又有了力气。
“你还笑得出来吗，我的好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