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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调兵遣将,廉颇未老

    帝后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下匆匆返回宫中,文武百官也神色凝重地跟随其后。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赵缜高坐龙椅之上,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下方的大臣们,“应天府灾民起义,此事非同小可,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庄首辅率先站出,拱手再次道出刚才那套说辞:“陛下,那林风胆大妄为,罪不可赦,当速速派遣大军前往应天府,以雷霆之势镇压起义,将林风等一干乱贼捉拿归案,以正国法。”

    庄首辅一派的应声虫附和道:“首辅大人所言极是,灾民起义,若不及时镇压,恐成燎原之势,危及江山社稷。”

    然而,也有大臣提出不同意见,兵部尚书马正和拱手道:“陛下,此次灾民起义,实乃灾荒与贪官欺压所致,若一味以武力镇压,恐难平息民愤,反而会使局势更加恶化,当务之急,应先赈灾济民,查处贪官,以安民心。”

    马正和作为兵部尚书,也是有几个应声虫在的,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赵缜听着大臣们的争论,脸色愈发阴沉,“都给朕住口!”一声怒喝,御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赵缜近几年愈发喜怒无常,遇上他发脾气,诸位大臣都不敢多言,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庄首辅,也只有俯首帖耳的份。

    “庄士林你们一个个都让朕派兵镇压,派哪门子的兵!难不成要朕把保州府最后十万大军派出去,让朕孤立无援?你安的什么心思!你也想造反吗?”

    骂完庄首辅,赵缜转头又接着骂马尚书,“马正和,作为兵部尚书你不思如何稳定局势,只知一味怀柔,如今乱民已起,若不加以强力镇压,日后岂不是人人皆可造反?朕要你这兵部尚书有何用?”

    马正和战战兢兢地连忙跪地叩首道:“陛下息怒,臣绝非此意,只是此次灾民起义,事出有因,若不先解决根本问题,即便镇压下去,也恐再生祸端,根本问题是丰乐河之患啊!”

    庄首辅此时也心中一凛,恭敬说道:“陛下,臣等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那林风等乱贼确实罪不可恕,但若不及时剿灭,恐成大患。”

    赵缜冷哼一声:“那你们倒是说说,有何良策?”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言。

    过了片刻,礼部尚书章启贤缓缓站出,说道:“陛下,老臣以为,可先派遣使者前往应天府,了解民情,与那林风等人谈判,许以好处,或可平息这场风波。”

    赵缜皱起眉头:“谈判?朕乃天子,岂能与乱民谈判?”

    章启贤接着道:“陛下,此乃权宜之计,如今局势危急,若能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此事,岂不是更好?待局势稳定后,再徐徐图之。”

    赵缜沉默不语,心中慢慢权衡,主战主谈,皆有利弊。

    这时,刑部尚书郭志余说道:“陛下,可先从附近淮安府、凤阳府、镇江府等几个州府调兵,加强对应天府的封锁,以防乱民扩散,同时,加紧赈灾济民,以安民心。”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此计可行,赵缜思索片刻,说道:“就依此计,传朕旨意,从淮安府调兵五万,前往应天府,加强封锁。同时,责令户部尽快筹备赈灾物资,派遣钦差大臣前往应天府赈灾济民。”

    “陛下,这几个州府虽有驻军,但无良将啊,那林风恐怕不是一般将领可以对付得了的。”

    赵缜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崔元帅呢?”

    崔凯已经回安城有月余,在朝堂上向来扮演木偶,现在赵缜点他的名字了,他只好站出来,“回禀陛下,老臣在此,请陛下吩咐。”

    赵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崔凯说道:“崔元帅,如今应天府灾民起义,局势危急,朕思来想去,唯有你可担此重任,你即刻启程去淮安府,率领淮安两万驻军前往应天府平乱,务必将那林风等乱贼捉拿归案,稳定局势。”

    崔凯心中一沉,别人去带五万将士,让他去便是两万将士,他只是个肉体凡胎的人不是个有通天本领的神。但皇命难违,若此刻他拒绝后面赵缜有的是办法整治他,他只得跪地领命道:“陛下放心,老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退朝后,崔凯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作为老牌元帅,他的打仗经验不敢说是大安朝最丰富也是头等,但他之前打的都是北凉人,对战的也都是异族,非我族类诛之即可,现在让他去平反,对战的是一帮子平民百姓,虽说两万驻军对抗林风领导的灾民起义军胜算很大,但他心里过不去那一道坎。

    那道坎,叫良心。

    官逼民反,民反官诛。

    但皇命不可违,他只能硬着头皮准备出征事宜。

    元帅府书房,崔凯召集家中幕僚,共同商议应对之策,江衡在西北跟着崔闵没回,府中的幕僚都是老一批的,本是留在元帅府养老的现又被拉出来上架了。

    一位头发剃光形似和尚的幕僚说道:“元帅,此次应天府灾民起义,实乃民怨沸腾所致,若单纯以武力镇压,恐难奏效,当以怀柔之策,分化起义军,再寻机剿灭。”

    崔凯微微点头,说道:“所言极是,但如何分化起义军呢?”

    另一位白眉幕僚思索片刻,说道:“那些起义军不过是草台班子,元帅可派遣细作混入起义军内部,散播谣言,制造混乱,对起义军中有动摇之心的人许以好处,诱其投降。”

    崔凯沉默良久,心中纠结万分,这些手段虽可能有效,但却有违他的本心,他内心最深处也希望,有人来推翻这个倾颓的王朝,杀了那个流着天生多疑血脉的赵家小儿。

    最终,崔凯长叹一声,说道:“罢了,就依此计行事,但务必谨慎,不可滥杀无辜。”

    前方瞬息万变,在崔凯准备出征的第二日,应天府又传来了八百里加急,原是起义军已经占领了应天府,将苏年的尸体挂在了应天府城门上,起义军的数量从最初的区区两千多人,现在扩大到了三万多人,那戳赵缜肺管子的口号终究是传到了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