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揉了揉惺忪睡眼“早……”
突然，他猛地起身摸了遍全身，好在身上穿戴整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呼～
唐玉娇不满地嘟着嘴“默哥，玉娇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白默的行为，让她有些后悔昨晚那么老实了。
早知道默哥如此提防自己，昨晚就该趁机揩油，以报今早污君子之仇。
她可是正人君子，又不是女流氓！
白默点了点头，以前的玉娇他倒不会怀疑。
因为小时候顶多是童言无忌的小丫头片子，可现在的玉娇却让他有些看不清了。
就从昨晚那眼神来看，玉娇似乎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打开电视，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也该准备退房了。
白默起身前往浴室洗漱，这过程艰难只有他自己懂，双腿不听使唤的感觉，真的糟糕透顶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白默从浴室里面出来招呼玉娇赶紧起床。
唐玉娇伸了个懒腰，应了一声“知道啦！”
待二人都洗漱完了后，白默准备下楼退房。
这时，唐玉娇突然拉住他的手，笑眯眯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
“默哥，该上药咯。”唐玉娇拿着那盒药在白默面前晃了晃。
那是王子枫昨晚交给白默的药，此刻出现在她的手中。
不等白默开口说什么，唐玉娇便自顾自拆封起药来。
药呈粉状，是用来敷的，因此需要白默张开嘴配合，这就是唐玉娇为什么这么积极的缘故。
“默哥，阿……张嘴。”唐玉娇张了张嘴，一脸温柔。
白默犹豫了两秒，还是乖乖张开嘴巴。
那药敷在伤口上，入口即化，苦涩的味道立马充斥整个口腔，带着阵阵灼烧的刺痛。
“默哥，你忍着点。”唐玉娇一脸心疼的看着白默。
那红舌有道深深的口子，已经结了血疤。
在没找到对方之前，她的默哥究竟又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为什么会选择咬舌。
那伤口绝对不是他人为，只能是自己弄的。
敷完药后，白默正想拿过唐玉娇手里的药，对方却将药揣进兜里。
很明显，下一次对方还想亲自给他敷药。
白默愣住了，总感觉被玉娇当作是小孩了，明明自己比对方大几岁，却被当成弟弟对待了。
这找谁说理去？
离开了旅馆，白默想回奶奶那个家，倒不是回去给白国栋报平安什么的。
只是单纯的想回那个家，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爱他的人吧。
听说人要离开的时候，都会有明显预兆。
距离第一次出院有多少天了，仔细想想，大概也有20天了。
医生说他最多还有两个月，也就是只剩下不到40天的时间……
别人癌症晚期最少也还有三个月，又或者半年一年什么的。
失败的人生，还真是从开头贯彻到结束，就连死亡也是对他不公的。
白默想回去奶奶家，可半道被唐玉娇拉去市中心购物去了，理由是给他二人买换洗的衣服。
白默有些抵触，依照玉娇这架势，显然是要长久待在他身边。
可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白默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不想让玉娇知道，自己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总归，这件事让玉娇知道了话，她应该会难过吧？
望着镜子前，认真帮自己挑选衣服的玉娇，白默掩盖眼底的悲凉。
应该会吧……
“不愧是默哥，穿什么都好看！”唐玉娇一脸痴迷。
欣赏自己挑选的美作，一旁的导购员也是连连称赞。
白默本身就长的不差，配上一米八的身高以及翩翩羸弱公子形象，直接秒杀一些一线明星。
选了一件又一件，无法长时间走路唐玉娇便让白默坐在原位，她挑选好后再拿回来试穿。
望着那在购物中心忙碌奔波的身影，白默突然生起一丝疑惑。
玉娇是个宅家多年的孤僻女孩，就上次公交车就能看出。
玉娇很少出远门，人际交往更是很少。
可现在她像是放下了什么负担，为他做出的改变肉眼可见。
是错觉吗？还是……
唐玉娇提着好几个购物袋，终于累得不行了，坐到休息区。
她坐下来喝了口水，这才注意到，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一双灵动的眸子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默哥，玉娇是不是给你一种贤妻良母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被玉娇的贤惠给蛊惑到了？”
白默脸一红，转过头去“哪有……”
唐玉娇笑了笑，凑到白默耳边轻轻说道：“只对你一个人贤惠哦。”
说完，她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享受与默哥独处，无论身在何地，只不过要是能一直这样长久，那该有多好。
白默心中一震，眼神变得无比温柔，也许。
命运真的会眷顾他一次……
可惜身体不争气，要不然白默也想亲自给玉娇挑选几件衣服。
不能只让对方一味付出，奈何双腿再次发病，没有人搀扶根本无法站起来走路。
待玉娇前去挑选自己的衣服时，白默恨铁不成钢的死死捶打双腿。
一拳又一拳，可发病时的双腿并没有任何知觉，只有僵硬无感诉说着悲剧的事实。
“该死的！”
“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变成废人，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站起来！给我站起来！
白默想要回应玉娇的真心，可即便在心里呐喊了无数次，依旧无法战胜病魔摧残。
无论白默如何捶打，双腿都始终无法回应他的泄愤。
唐玉娇很快挑好了衣服，重新回到了白默身边。
白默忙平复好心情，笑时犹带岭梅香一般。
可他越是这样，唐玉娇眼底闪过的悲凉就越发浓郁。
刚才她在角落里，将白默的所有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那不断捶打自己双腿的行为，如同敲击她的内心，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她还有好多事情想和默哥去做，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吃冰淇淋，一起漫步在城市各个角落。
可现在她不能了，她不能忽视默哥的心情。
叫了辆顺风车，将买的东西全部放进后备箱后，搀扶着白默上了车。
车上，二人寂静无声，刚才白默自残的行为让唐玉娇再戴不上伪装的面具。
撕下开朗乐观的面具，双眼通红地望向窗外。
车子一路从城里开到乡下，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村子。
最后在一棵桂花树前停下来，二人下了车，双腿恢复了些许，白默拒绝了玉娇的搀扶。
帮她一起提购物袋，向着奶奶的院前走去。
大门并未关闭，反而微微敞开着，也没听到大黄的叫喊声。
白默直接推门而入，恰好撞见了一个妇女提着篮子正欲出门。
他皱起眉头，因为眼前这个陌生的妇女，脑中根本一点印象没有。
那妇女也是吓了一跳，见到白默挡住自己的去路，还隔那傻傻地站着。
当即脸色一沉，不耐烦道“你谁啊？怎么随随便便闯人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