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荆轲传奇 > 第四十五回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第四十五回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荆轲闻言回眸一笑,然后对朱虎抱拳道:“朱帮主,小弟多有冒犯,告辞。”

    朱虎忍着剧痛,还礼道:“告辞。”几个马仔连忙搀扶住他。

    徐家庄厅堂内热闹非凡,大摆庆功宴,一是感谢荆轲不顾个人安危,冒死营救徐瑛;二是意外除掉了两个家族败类,以绝后患;朱虎受到了沉重打击,也不敢轻易上门报复;三是徐瑛几人有惊无险,安然无恙。

    众人开怀畅饮,谈笑风生,直至深夜。荆轲在众人的敬酒声中,免不了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不过,他的人品好,酒品也不差,别人敬他,他几乎都给面子,性情中人,难免要喝醉。当然,他喝醉了,不会发酒疯,而是直接趴在几案上呼呼大睡。见此情景,徐瑛命下人扶他去厢房休息。

    一夜无话。

    次日,他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睁开眼,正想爬起床,只觉头重脚轻,便唤阿六。阿六推门进入,道:“二爷醒啦。”说着去端过水盆侍候荆轲洗漱。

    荆轲懒洋洋的爬起床,瞧瞧窗格外,日光高照,慌忙穿起袍服,一面责怪道:“傻阿六,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耽误爷的大事。”

    阿六踮起脚尖帮他穿起袍服,笑着说:“爷,您可误会小人了,不是小人不叫醒您,而是大当家一早来看过您,见您还睡得很香,让小人别打扰您,什么时候爷醒来,去书房找她就是了。”

    “哦,是这样啊。”荆轲不好意思朝阿六笑笑,“对不起啦,六子!”

    “二爷知道原委就行,道歉就折煞小人了。”

    荆轲穿好衣冠,夺门而去。

    临近书房,他叩了几下雕花木门。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旋即闪出一位国姿天色,楚楚动人的美丽佳人,挽着一头乌黑亮丽的云飞髻,留着两条辫子搭在肩头,一对鎏金玉蝶发簪点缀两边,双耳挂着两粒珠光宝气,穿着朱红暗纹立领对襟长衫,搭配百迭裙,面如桃花,朝荆轲裣衽一礼,笑吟吟道:“张公子!”

    荆轲一见,大吃了一惊,退了两步,朝门框又瞧了几眼,心里嘀咕:左起第三间便是。再次确定后,心说并没走错门,可是,面前这人是徐瑛吗?他一下子有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子了,仔细看时,那双会笑的眼睛证明此人,如假包换,是徐瑛无疑。奇怪的是,他所认识的徐瑛,穿衣风格不是这个样子,印象中,她追求的是华而不艳,娇而不贵,注重的是内在的气质,那种孤芳自赏的侠女形象,但是,他又看到了另一个版本的徐瑛,完全是一个官宦人家中千金大小姐的形象,高贵的气质,艳压群芳的容颜,即使是月宫的仙子,见到她也要自叹不如!

    徐瑛扑哧一笑:“张公子,怎么不认识我了呀?”她从荆轲的眼神中看出异样的眼光,所以忍不住问道。

    荆轲挠挠头皮,窘迫的笑道:“大当家与昨天穿戴完全不同,在下第一眼看您还真没看出来,变化实在太大,抱歉抱歉!”说着拱拱手。

    “是吗?”俆瑛抿嘴一笑,“那张公子口中的变化大,是贬义,还是褒义呢?进来坐。”

    “当然是褒义,其实大当家天生丽质,怎么穿,穿什么都好看!”荆轲一边跨进书房,一边称赞。

    “公子如此抬举,只怕小女子当不起这个荣誉。”

    “当得起!当得起!”

    二人分宾主而坐,随后丫鬟端上茶水点心,寒暄几句后,还是荆轲先切入了正题,道:“大当家知道在下的来意,所以,敝人也不绕弯子了,希望,大当家能成人之美,在下感激不尽!”

    徐瑛敛起笑容,表情复杂的说道:“张公子与小女子一家有再造之恩,无论从哪一方面讲,徐瑛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当然更不是不知感恩,只是……只是……”她皱了皱眉,表情有些为难,说不出口。

    荆轲爽朗一笑:“大当家,有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徐瑛鼓起勇气道:“龙牙匕首是先祖的遗物,它不仅仅是一把宝刀那么简单,它已经融入在了我徐家的血液中。当年我的祖父、父亲在危难之际,是这把刀救了他们的性命,我徐家才能有今日的家业。龙牙匕首仿佛是把护身符,冥冥中总能帮助我们徐家渡过难关。”说到这里,她起身走到柜门前打开锁,取出两大袋物件,然后复又回到坐位,同时把取出的东西搁在案几上,继续说道,“家父临终前,一再叮嘱,千万不可将宝刀遗失,甚至家道中落,一贫如洗时,也万万不可将此物典当,否则,既对不起先祖,也对不起此把宝刀,而家中聚积的财运也会随着宝刀的流失而一同失去。”

    “原来大当家的这把龙牙匕首意义如此非凡,难怪当时二当家听说在下要买此刀后,她大发雷霆了。”荆轲道,沉默了很久,又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强人所难了。”

    徐瑛长吁一声,幽幽的说道:“对不起了张公子,我知道您一定会怪我薄情寡义,早知如此,也许您不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我,太不值得!”说着眼泪悄悄爬上了眼眶。

    荆轲闻言哈哈大笑,道:“大当家此言差矣,当初救您,在下并非冲着龙牙匕首而来,乃是看重大当家为人豪迈,非等闲之辈,这样的好人若被坏人害了,岂不可惜!所以,才舍命相救!”

    徐瑛的眼中流露出无限的好感,她突然犯起了花痴,心想,自己也不年轻了,很多同龄的姑娘早已成为人母,而自己还是孤身一人,若能嫁给张公子这样的英雄才子,这辈子倒也没有遗憾。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遂又回过神来,微笑道:“张公子真是豪爽之人,小女子能遇见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唉,只可惜,让您白跑一趟。不过,宝刀不能相赠,徐瑛另外准备了一份厚礼……”她将两袋金子移到荆轲面前,“这里有五百金,张公子,这是我对您的一点心意!请笑纳!”说罢,深情地望着荆轲。

    荆轲低头不经意的瞧了一眼,然后回望徐瑛,两人目光相对,他发现她的眼神中充满着渴望,这种感觉让他想起深藏在心底的那两段破碎的爱情,既甜蜜又痛苦。爱情对于他来说是带有悲剧色彩的,他不想再尝试这种痛苦的滋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他被咬过两次,那失去爱人的痛苦,绝不亚于被蛇咬过所带来的难受!

    荆轲眸光一闪,躲开了她意味深长的目光,然后一本正经的将两袋金子又移回到徐瑛面前,微笑道:“大当家,君子之交淡如水,在下也不是为了钱……”说着,很自然的饮干一盏茶水。

    徐瑛尴尬的一笑,说白了,她还是不了解荆轲的为人,他不是那些见钱眼开的凡夫俗子,何况他也不差钱。又道:“张公子真是豪爽之人,小女子很想为您做点什么,这样我的良心上也能好受一点。我已经很对不住您了,您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说完又把金子推了过去。

    荆轲理解她的良苦用心,于是打开钱袋子,取了一块金饼,向徐瑛晃了晃:“您的心意我领了!”

    徐瑛摇头苦笑:“也罢,张公子不喜强人所难,小女子就现学现卖,不逼您了。”

    “多谢理解!”荆轲作揖道,他看看天色,旋即站起身,“我该走了。”

    徐瑛慌忙也直起身,略带吃惊的问道:“公子去哪?”

    “回燕国。”

    “啊,要回燕国呀!”徐瑛忽然有些不舍,“那么着急回去吗?不多住几天,徐瑛还想请教公子剑术呢!”

    “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我回去处理。”

    “这样啊?”徐瑛皱了皱眉,“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公子?”

    太子丹跪求他行刺秦王嬴政,他以为此去凶多吉少,不一定还能活着回来,所以他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惆怅,怕她看出自己的窘迫,遂别过脸望向窗外,含含糊糊的说道:“这个……不好说,看缘分吧!”

    这个回答显然让她有些失望,一般情况下,像这种问题,如果对方对自己有好感的话,一定会回答改日再登门拜访。不明确的回答只是另一种拒绝的口吻。

    荆轲前脚一走,不多久,徐二爷像是说好似的,跟着跨进了徐瑛的书房。

    徐瑛正暗自流泪伤感,见徐二爷进来,忙起身迎接。

    “瑛儿,张公子来了怎么说?”二爷一边坐下,一边问。

    徐瑛叹了口气,站到二爷身后,替他轻揉肩膀,郁郁寡欢的说道:“瑛儿跟他交了底,说明白了龙牙匕首对我徐家的重要,张公子知道真相后,很识大体,也不再强求。”她指指案几,“这两袋礼金他也不肯收下,只是象征性的取了一块金饼,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张公子他要走了。”说到走字,她停住了手,鼻子一酸,眼眸中立即又沁满了泪光。她看似很坚强,女子本弱,骨子里却藏着似水柔情!

    “姑娘,别难过,让二爷想想。”过了片刻,他问:“昨晚和你说的那些话,你考虑的怎样了?”

    徐瑛脸上一红,道:“听二爷拿主意吧。”

    “那好,”二爷随手拿过龙头拐杖,徐瑛扶他站了起来,接着说道,“我这就找张公子好好谈谈。”

    昨晚庆功宴结束后,徐二爷约见徐瑛谈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他认为,这次徐家的家族内讧,从某种意义上说,和徐瑛两姊妹都是女儿身,家中无男子立威多少也有点关系。而且徐家这么大的家业,是时候该找一个颇有能力的人来帮助徐瑛一起经营生意,成就大业。二爷觉得张公子此人不错,非常符合这个条件,然后问徐瑛,有这个意向没?

    徐瑛对他的感觉很好,善始善终,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又是救命恩人,自然无可挑剔,不过,她毕竟是个姑娘,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瑛儿考虑考虑。

    所以,当徐二爷再次询问她的时候,她毫不迟疑的同意了,因为再不答应,很可能将永远的失去机会了。

    徐二爷跨入荆轲厢房的时候,看见主仆二人正准备收拾行李回去,笑道:“张公子,匆匆而别,莫非住在寒舍不习惯?”

    “二爷哪里话……”荆轲转身招呼道,“若不是家中有事,在下还舍不得走哩!二爷您请坐!”说话间,阿六已铺好席子。

    “哦,原来如此。”二爷笑了笑,便坐了下去。

    阿六端上茶水。

    二爷道:“阿六,你先出去,我和你家主子有几句话要说。”

    “好勒。”阿六带上门出去。

    二爷呷了一口茶,清清嗓子,微笑道:“张公子,您是个明白人,又见过大世面,老朽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您有事尽管吩咐。”

    徐二爷呵呵一笑,探着身子,憨厚的看着荆轲,笑着说:“张公子,是否已成家立业?”

    荆轲掂量着,立刻明白,他这是牵线搭桥来了,他虽然对徐瑛没有那个意思,但也不讨厌,因此实话实说道:“让您老见笑了,在下已过而立之年,却还是孑然一身。”

    二爷闻言一喜,道:“我就说呢,张公子是耍她玩的,那二丫头非说您告诉她娶过一房,还娶她做二房,老朽当时听了就不信。”

    荆轲哈哈大笑:“二爷真是目光犀利,洞若观火,确实如此。”

    “不过,话说回来,张公子一表人才,不缺漂亮的女子仰慕,为何至今未娶?”

    这话无意中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他哀叹一声,转着手中的茶盏,苦笑道:“唉,一言难尽,此事不提也罢!”

    徐二爷点点头,于是不再追问,沉默了片刻后,他继续说道:“瑛儿这大丫头,算来今年也有二十六了,她父母走的早,家中大事都是她在打理,因此她的终身大事总是一拖再拖。公子觉得大丫头这人如何?”二爷试探着问。

    “挺好!”荆轲真诚的回答,“不光长得漂亮,人品也不错,而且家境也富裕,这么好的条件,要说不喜欢,那一定是假话。”说到这他戛然而止,并且有所暗示,希望二爷能理解他的心事,不至于看破又说破,让彼此尴尬。

    徐二爷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因为好奇,他还是很固执的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道:“张公子既然对老朽的这个孙女有如此高的评价,为何又有点不敢接近的味道?要知道,娶了瑛儿,又能成全公子此行的目的,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这么好的事情,打着灯笼都无处找。”荆轲叹了口气,良久,才说道,“不瞒二爷,敝人对感情的事早己心灰意冷,因此,对二爷和大当家的好意,在下只能表示抱歉,还望二爷能体谅我的难处!”说罢起身行了一礼。

    “唉……”徐二爷失望的哀叹一声,“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告辞了。”二爷带着怒气匆匆离去,留给荆轲一个无趣的背影!

    当然,二爷的反应过度,也有他的道理,徐家那么好的条件,多少人在惦记,多少人羡慕不来,背后的人都可排沙丘城一条街了,现在好,倒贴你你都不要,让人家怎么想,怕不是你荆轲自以为是,得意忘形吧!

    事情似乎是闹僵了,一桩好事反而成了彼此的隔阂,荆轲想,人家一片好心,就这么离去,太不负责任,还是和大当家当面把话说开,自己走的才心安理得。

    就在他跨出厢房门没几步,准备找徐瑛解释的时候,徐娇一手紧握太阿剑,正怒气冲冲的从抄手游廊那边快步过来,忽然掣出宝剑截住了荆轲的去路。

    荆轲吃了一惊,忙问:“二小姐,这是何意?”

    徐娇剑指荆轲,双眼圆睁,厉声道:“好你个张可,我果然没看错你,我姐姐不是嫁不出去了,凭她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我二爷一大把年纪豁出老脸登门向你提亲,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没头没脑的说我姐多么多么好,这边又说什么心灰意冷的屁话,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何必要虚情假意的作弄我姐一番。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说罢,挥剑就朝他一阵乱砍。

    荆轲一边闪躲,一边解释说:“二小姐,你……你误会我了,这会子,我正要过去和她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就是掩饰,男人没个好东西!”

    数招之后,徐娇被荆轲扣住腕口制服,说道:“我说二小姐,您怎么还是这个脾气,一言不合就大发雷霆,讲不讲道理?”

    徐娇挣扎了两下,道:“你救了我姐,我自然对你感激不尽;但你拿话刺激她,我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一个小女人懂什么?你谈过恋爱吗?看你样子也不像……”

    话犹未了,被匆匆赶来的徐瑛打断道:“张公子,手下留情。”

    荆轲闻言松开了手。

    “刚刚还在我屋里,一转眼就不见了,我就猜到你又来惹事了。”徐瑛加重语气训斥道,“张公子对我们家有莫大的恩情,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再冒犯他!你太不懂事了!”

    “姐,您怎么老向着他,他拿言语羞辱您,您难道忘啦?”

    “胡说,张公子他没有错,我也不觉得羞辱,感情的事情本来就需要两厢情愿的!”

    “行行行,就当我是犯贱,你们的事我以后再也不管了。”她丢下剑,气呼呼的跑了。

    留下两人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荆轲带着满脸的谦意,说道:“大小姐,对不起,我……”

    徐瑛害怕再次听到伤心的话,所以才打断他,道:“我都知道了,这不能怪你。哦,对了,你们的马匹我让下人已经喂饱了,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一只肥胖的蜜蜂从远处嗡嗡嗡的飞过来,停留在庭院边上一株金黄色的茉莉花上,兴奋的采着花蜜,吃饱喝足后,又悄悄的飞走了。

    荆轲往徐瑛身边靠近了些,两人肩并肩,但他目光依然停留在那株茉莉花上。徐瑛也同样望着那株花出神,她在想,那离去的蜜蜂是否还会再回来……

    良久,荆轲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拒绝了您,并非是您不够优秀,而是我不想伤害您!”

    一听这话,徐瑛大吃一惊,稍加掂量后,便又惊又喜,惊的是他肯定有难言之隐;喜的是他并非绝情之人。但他是在怕什么呢?她转过脸,望着他,问:“伤害我,您这话什么意思?”

    他便告诉了她内心的真实感受:他有过两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最后都是草草了事,但他从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她们的离世,正是因为自己的一些疏忽,才导致了她们突然之间撒手人寰。

    他和若华本来可以结成伴侣,因为他的优柔寡断,最终错过了良机,使她由于选秀入宫而走上了不归路。长公主姬月是因为两人的一夜鸳鸯情,意外生孕,后又因为未婚先孕而被迫引产,出现大出血的意外,落下了病根。然而事情还远远未结束,在此后的日子里,各种繁琐的事情交织在一起,对她一次又一次的精神冲击,才最终将她本就脆弱的身体,形成致命的一击。

    为此,他又总结出一个几乎病态的想法,那就是他的命里属相是“克妇”的,此生不能成婚,否则既招来杀生之祸。

    徐瑛听罢竟哈哈大笑起来,她对此事一点也不迷信,反而安慰起荆轲道:“哥哥啊,您这是多虑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种事情只能说是个意外;在说了,徐瑛若不是哥哥搭救,怕早已被徐仁害了,如此说来,您不是克我,而是徐瑛的护花使者!”她笑着凝视他伤感的神情。

    荆轲回望她一眼,在回廊上踱着步子思忖,他双眉紧锁,犹豫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否则,打开了的话匣子依然无法自圆其说。可是,身份一旦说出来,计划就有暴露的风险。他左右为难,举棋不定。

    徐瑛很自然的瞧出了他难堪的表情,以为他还在为那事耿耿于怀,于是走到他面前,深情地注视着他的眼眸,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向他告白:“哥哥,如果您是怕我步那两位姐姐的后尘,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真有那一天,我徐瑛无怨无悔!”她突然大胆的枕在他的肩膀,“我已死过一回,现在的每一天都是您给我的,真有那一天,就当是我还给你吧!”说到最后,她坦然一笑,充满着无限柔情!

    真心总能打动人!

    一个真诚善良的人,不应该被欺骗,他决定告诉她一切!他想,她都能把心交给自己,为他守住秘密相信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跟我来。”他拉起她的手走向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