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欲言又止。
林初九止言又欲。
林初九整理语言。
林初九差点开口。
林初九调整心态。
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林初九轻蔑一笑。
“我可否将之看做是一种挑衅？”
“一个杀人犯在警察面前自白，是因为觉得警察找不到证据吗？”
贺思瑶看向林初九。
“但你，并非警察，不是吗？”
“你是诡秘局的员工。”
“而诡秘局，是专门处理诡秘及异能者事件的官方机构。”
“我不是个异能者。”
“我哥哥也不是。”
“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是单纯的杀人事件！”
“而杀人事件里没有死者，又怎么能被称作是杀人事件呢？”
贺思瑶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
她杀了人，但又不算完全杀人。
死者是她的哥哥，她又显得完全没有一丝后悔，甚至有些沾沾自喜。
林初九摩挲着手指看向贺思瑶。
确实有些人就是天生杀人狂。
别说杀的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
就算是至亲……
那贺思瑶的身世，可就有意思了……
林初九摸了摸脸上的金属项圈。
一段录音，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播放了出来。
“更何况，一个月前，造成张忆落死亡的那个人，就是我呢？”
“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是单纯的杀人事件！”
“而杀人事件里没有死者，又怎么能被称作是杀人事件呢？”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
自然，无暇顾及别人的生活。
贺思瑶瞪大了眼睛。
她惶恐不安地看着林初九。
“你是为了套我的话而来？”
“你是为了将我绳之以法吗？”
“是了！你是诡秘局的人，你需要去伪存真，找出真相，找出凶手……”
“而我，就是凶手……”
贺思瑶的气势突然减弱了许多。
她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林初九。
而林初九则摸了摸脖子上的金属项圈。
这个硌脖子的项圈不但有变声器的功能，还有录音功能。
这是老头子的遗物之一。
虽然林初九曾和收养自己的老头子提过。
“你为什么不把他改造成蝴蝶结形状呢？这样穿戴方便，还不硌脖子。”
老头子却一脸鄙夷：“你看满大街哪个男的脖子上挂个蝴蝶结？”
“男人戴蝴蝶结，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闷骚吗？”
如今，这个曾被林初九嫌弃的铁质项圈，却成了贺思瑶杀人的证据！
贺思瑶跪在地上，她清丽的脸上，满是茫然无措。
林初九看着贺思瑶。
“你跪在地上干什么？”
“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正要把贺思瑶从地上扶起来。
却见身后一双白皙小手，软绵绵地将贺思瑶从地上扶起。
“是啊，是啊。”
“你跪医生干什么？
“你跪漫天神佛，还能求个心安。”
“你跪医生，最多求来一个白眼。”
林初九：……
林初九不用回头。
只要听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
此时的小玉将自己包裹成了一个黑色的粽子。
黑色帽巾，黑色长裙，黑色手套，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医生？你不是诡秘局的工作人员吗？”
小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林初九清了清嗓子。
“这个人是我的朋友，而我的朋友都喜欢叫我eason。”
Eason，谐音医生。
因为小玉的突然出现，将原本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贺思瑶失落的兴趣，也淡化了很多。
一个人的情绪到了极致，是很难听进去别人的话的。
小玉的出现，则打破了这一僵局。
“我只是诡秘局的工作人员。”
“你也说过，普通人的案件，不归诡秘局管。”
“哪怕你真的是个杀人犯，我也懒得理会。”
贺思瑶茫然地看着林初九。
她试图在林初九眼中找出一丝不自然。
可林初九的眼神却无比冷漠。
冷漠的，仿佛一块冰！
小玉在贺思瑶耳边絮絮叨叨说：“你不用怀疑医生在说假话。”
“医生他压根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林初九接下了小玉的话茬。
“所以，一个不在意别人死活的人，才是最公正的，不是吗？”
贺思瑶眨了眨眼睛。
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开口道：“我的哥哥，在一个月前，想要侮辱我。”
“我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亲生兄妹。”
“但是，他没有成功。”
“我随手拿起了地上的一块砖头，将他砸死，然后，埋在了院子里。”
“可第二天，他却满身泥泞的出现在了家门口。”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他心有不甘，成为了诡秘！”
“然后，我拨打了诡秘局的电话报案。”
林初九回想了一下。
“确实，一个月前，这个地址确实有报案记录。”
小玉瞪大了眼睛：“哇哦，医生，你脑子记忆好好，是不是每天都在偷偷背着我喝六个核桃？”
林初九：……
贺思瑶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她也敢面对过去发生的事情了。
“诡秘局来了后，确定了张忆落并不是诡秘，而且，张忆落失忆了！”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甚至连一些习惯都完全不一样的。”
“就好像……就好像……”
林初九接过话茬：“就好像，换了一个人是吗？”
贺思瑶点了点头。
“我终于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兄妹之间应该有的感情。”
“他喜欢我，又尊敬我，却对我始终保持着一种疏离。”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张忆落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那我就不会失手杀了他。”
“后来的那个张忆落，确实是个好人。”
“但他也是个怪人，他一直说自己不是张忆落。”
“他一直在说类似于‘我为什么没有觉醒系统’这种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但在前天，他突然告诉我，他觉醒了系统。”
“他要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男人！”
“可第二天，他就死了……”
林初九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觉醒了系统的第二天就死了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