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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兽王的处境

    玫瑰看着这样子的兽王感慨万千。

    因为在崖石爷爷的口中,兽王在族中的威望很高。若不是他这些年的对兽族的治理,恐怕族中民众连正常的生存都困难,更别说化形成人了。

    在兽族的心里,这兽王就如同那上古神兽,像鹰一样飞翔,如虎一样雄视。任何敌人只要被他盯上就不会有活的可能。

    然而如今的他,却只能眯着眼瘫坐在侍卫的抬驾上,衣衫灰暗骨瘦嶙峋。不知是醒着的还是睡着了。

    兽王不同于鹰傲的壮实,他衣衫下的身体仿佛只剩骨头架子,显得空落落的。

    因此,玫瑰也在心中印证了一件事:「若不是那件礼物,兽王恐怕活不到今日,而鹰傲,恐怕也早已成为了新的王。」

    随着侍卫将兽王抱到座上,王后也开了口:

    “王既已到,那咱们开宴吧!”

    她拿起一杯酒,将酒放在兽王的嘴边:

    “这花主为了你,从灵界远道而来。王得接受人家一番好意才是。”

    兽王听话地将眼睁开了些,他想要用自己去接酒杯。可不论怎么使劲,胳膊却只是轻微地动了一下。

    王后并没有耐心等他,只管托着杯酒就将那酒喂进了兽王嘴里。兽王吞咽不及,喝了一半,胸膛里撒了一半。

    玫瑰有些略微担心地问起来:“兽王是食不下咽吗?”

    王后命侍女替兽王擦了擦嘴说:“王久不出门,今日耍脾气呢。花主习惯就好,平日里他也是这样。”

    鹰傲见玫瑰不太相信,又夹了一块油香四溢的肉来到兽王身边:

    “父王,今日宴席上的菜都是你平日里喜欢的。来,傲儿喂你。”

    兽王才刚张开嘴,鹰傲就立马往他嘴里喂了一块肉。不等兽王嚼完鹰傲又喂了一块,在一旁等着他咽下去。

    见这父慈子孝的景象,王后假模假样地对玫瑰流露出一些感情:

    “傲儿这孩子打小就受他父王宠爱,如今傲儿大了,竟也学会了照顾他父王。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那些老东西私下里所说的话呢。”

    玫瑰有些不解地问:“有人说什么吗?”

    王后擦了擦空气般的眼泪继续说道:“那些族老说,我儿为了当上兽王,竟虐待他父王。”

    说罢,她还不忘往玫瑰的碗里夹了夹菜。

    玫瑰听着耳边那假惺惺的啜泣声,浑身泛着不自在:

    「爷爷说过,兽族里族老们的威望很高,鹰卦哥哥也是因此才被丢到了烛阴山。恐怕就是因为那些族老,鹰傲母子俩才留着兽王的命苟延残喘,不敢轻举妄动」。

    玫瑰心里清楚此时的王后母子并不信任她,她必须足够顺从才能不打草惊蛇:

    “王后何不让族老们来瞧一瞧你们对兽王的好,这样不就打消他们的顾虑了吗?”

    王后喝了一杯酒,让鹰傲回到了座上说:

    “族老们既然认定了,便不会信。更何况你也看见了兽王这身体,根本上不了大殿去见他们。”

    “真是愚昧之人!”玫瑰义愤填膺地附和道。

    因这事,玫瑰也清楚了那朝臣里应该就有忠于兽王的朝臣:

    「难怪今日的大殿上,王后随意就要了那两个人的命。他们定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才能够留到现在,当时王后恐怕是气极了才杀的他们。」

    「我得赶紧趁热打铁敲打敲打这母子俩。」

    于是玫瑰借着这话题往下说:

    “难怪今日我的侍女来,也跟讲了与这差不多的坊间传闻。他们说,兽王是被大公子软禁了起来才久不上朝。”

    王后听后看了鹰傲一眼,鹰傲就端起一杯酒向玫瑰走来:

    “还请花主今日之后在外替我美言几句。”

    王后没有了刚才的沮丧端坐起来,似笑非笑的看向玫瑰。她眼神里有逼迫,也有见玫瑰如此上道的慰藉:

    “是啊花主,若是傲儿不孝的名声流露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玫瑰也赶紧拿起酒杯回敬他俩:“原来今日的宴席是为了此事,待玫瑰过几日出了王宫,便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让流言不再传播。”

    之前还着急探望兽王的玫瑰此刻才明白,原来自己的急迫是多余的。

    灵界拜访的队伍一路前来,整个兽族的人因久不见兽王都时刻关注着。既如此,那么玫瑰与兽王见面是必然的。

    若是她始终见不到兽王,那么这个流言便被坐实了。以兽王的威望,鹰傲想要取而代之不会那么称心如意。

    这也是为何灵界队伍在兽族各处都被民众所关照,反而是进了兽王谷过后才变了个样。

    玫瑰又有了新的收获:「原来,这母子俩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此时的兽王虽然身体很虚弱,但凉亭里发生的一切他都能听见看见。兽王初见玫瑰时以为有了一线生的希望,可没想玫瑰说的这些话让他顿感愤懑,失望至极。

    只见兽王用尽所有的力气,抬手将面前的碗筷打翻在地。汤水油渍洒了他一身,也并不在意,只是瞪大了眼吹着胡子地恨着包括玫瑰在内的所有人。

    玫瑰被碗筷坠地的声音吓了一跳,王后安抚了一下她便起身去替兽王清理身上的残渣,侍女们也跟着收拾起来。

    天色暗了下来,烛火增多,趁着大家都忙乱的时候,玫瑰终于看清老兽王的眼睛:

    那原本就耷拉着的眼皮被嗔怒的兽王撑了起来,浑浊发黄的眼珠子布满了红色的神经,无声的眼泪就那么从他如黄土的眼睛里流淌出来,流进了乱糟糟的长胡子里。

    玫瑰不忍中也有些无奈:「这一刻,兽王有没有想起过鹰卦哥哥呢?若是鹰卦在,他的处境必不会是这样。」

    玫瑰虽不曾知道鹰卦与兽王的事,但能肯定的是,从前兽王对待鹰卦定是不好的。

    待王后将兽王的胸膛收拾干净为他披上一件衣衫后,鹰傲起身拿起新的碗筷又夹了好多菜。不出意料,那些菜依旧都是大鱼大肉:

    “父王,怎么吃个东西都还耍小孩子脾气呢?”

    这次,鹰傲不再是替兽王喂食,而是将满满一碗菜交予一旁的侍女:

    “要让我父王吃饱了,他若是晚上喊饿,你就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