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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寿州城内外

    半个月高骈后整备好部队,率领全军来到了徐州。

    当看到徐州十室九空,和耗子见到都流泪的府库,高骈瞪大了双眼,指着黄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帅,全军六万人,一个月的补给己经备好,全部屯在宿迁县。”

    听到此言,高骈终于一口气回转了上来,知道分享的同志肯定是好同志。

    “徐州百姓苦啊!庞勋逆贼把徐州祸害的不轻,青州黄氏帮助徐州生民,善莫大焉。”

    庞勋举义之前,徐泗观察使和兖海节度使,是崔延昭的两个兄弟崔延曾、崔廷超。

    所以徐州是清河崔氏的地盘,兖海节镇清河崔氏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徐、泗、平定叛乱之后,肯定会还给崔氏。

    所以黄揆迁移徐州百姓,搬空徐州府库,是在挖清河崔氏的墙角。

    但是这一切和高骈又没有一毛钱关系,只要黄揆懂得见者有份,老高绝对是个守口如瓶的好同志。

    目前来看黄揆和高骈,己经在言谈之间达成了协议。

    十日之后高骈率诸道军六万余人,自宿迁进据泗州三十里双沟镇西,自新兴至鹿塘连营十余里。

    义军分兵四守。泗州留守不过一万三千人,形势紧急,庞勋调四处义军保守泗州。

    庞勋义军虽然拥军二十余万,但是其核心仅戌卒及银刀军余部三万余人,其余多为徐泗、兖海、各州的失地农民。

    高骈采用黄杰的建议,诸道官军俘农民皆释放以分化瓦解义军,并且黄揆随后以高额的安家费用,招募失地农民北上淄青谋生。

    这一条政策对义军影响甚大,自是每与官军遇,不少义军先自溃。

    徐州己失高骈大军又进逼泗州,如果庞勋义军失去泗州将失去根据地,变成一支流寇。

    所以泗州是庞勋必保之地,万般无奈之下,庞勋从寿州抽回了自己的主力部队。

    寿州留下了五千核心部队,加上一万新募军继续围困。

    有了戌卒和原银刀军为核心,庞勋这几个月新招募的部队,开始恢复战斗力,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和唐军打的有来有回。

    寿州城经过庞勋徐泗军两月的围攻,城内五千镇军加上六千败军,一万一千人现在仅余三千人了,而且城中粮草将尽,寿州刺史康成训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杀马以充军粮。

    寿州城原有五千镇军,其中有一千骑军,城中有马千余匹,杀马以充军粮,虽然可以多支持十几天,但是也断绝了寿州镇军突围的能力。

    如果军粮用尽寿州城还没有解围,康成训估计会成为第二个张巡。

    对于张巡、康成训、这一类士大夫,他们的主导思想就是忠君,那就是最纯粹的忠诚。

    因为在张巡、康成训这样的知识分子的价值体系里,这里的君王,并不具体到某一个人,可以说是他忠于李唐江山。甚至说他忠于李唐江山也都狭隘了,应该是忠于内心的君王。

    而内心的君王,是一种道德信念。不管具体的君王是不是昏庸,是不是在大难面前提前逃跑了,都无所谓,都不影响张巡、康成训、这样的人的信念。

    在这种道得信念面前,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让路。

    因为黄杰通过“纳米无人机”看到,康成训己经命人把他的宠妾关了起来,并且告诉宠妾

    “如果城中粮尽,吾欲效仿邓国公(张巡),此事自汝开始,自吾结束!!”

    就在康成训下定决心以身殉国时!!

    黄杰所部人马踏着苍茫月色,静静地向南出发,他们此去的目的,是袭击寿州城外的徐泗军。

    夜色已深,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夹杂着零星飘落的雨点肆虐而行。

    寿州城南是徐泗军帅帐所在,数百原银刀军将士正在这里休息。

    领头之人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是一个契丹人,这位叫萧达雅,原来是一名银刀军统领,现在这一万五千徐泗军暂时由他率领。

    和其它徐泗军将领不同,萧达雅还保持着草原民族的传统,一顶貂皮帽紧紧箍在他的头,帽檐没有放下,两只耳朵里冷风冻得通红,直挺挺地支棱着,像是石雕玉琢的。

    一些徐泗士卒在寒风中努力升起了几堆篝火。但篝火的烈焰被风吹的斜斜的,自身也处在熄灭边缘,丝毫不能给旁边的人一点温暖的感觉。

    城内的唐军不好受,城外的徐泗军也一样遭罪。

    唯一让围城徐泗军安慰的就是,自从十几天以前攻城主力离开后,大家再也不用登城搏命了。

    萧达雅站在帅帐口,正在默默想着心事的时候,感觉身上一暖。转头看,是自己的亲兵队长莱里瀚,正将一件貂皮大衣披在自己的身上。

    莱里瀚低声道:“将军,夜已深了,您回去歇息吧。”

    萧达雅长叹一声道:“今夜无睡意。”

    又抬头看天空,风又带着细雨斜斜的刮过来。

    “今夜的岗哨都安排好了吗?”

    “今夜是齐桂将军的部下当值,应该都安排好了。”

    萧达雅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难道今夜会出事?

    应该不会的,每天徐泗军都会把哨探放到三十里外,而且十几天以来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常。

    而且两个月不断的修建,徐泗军营寨的坚固程度堪比一座小城。

    为何自己还会心慌意乱呢?

    想了一会儿,萧达雅也没有答案,心想,现在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又没有睡意,不如去营垒前部去检查一番岗哨的情况。

    想到这里对莱里瀚道:“我们去前营看看。”

    莱里瀚挑选了数十名当值的亲兵,跟随着萧达雅,往前营走去。

    与此同时,李克用带着沙陀族士卒,在地上缓缓地向前爬伏,周围一团团的黑影也在向前移动着。

    众人的爬行速度虽然很缓慢,但也发出轻微的沙莎声,但是呼呼的风声,压住了唐军的爬行声。

    十几分钟后,李克用爬到营垒前的壕沟处,探头向里望了望,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不过黄杰说,壕沟有三米深,里面埋有锋利的木桩。

    也不知道唐军的哨探用什么办法,能够探知的这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