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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契丹也两难

    实话实说现在耶律释鲁也处在两难之中,继续南下攻下整个幽州节镇,似乎不是很难。

    但是耶律释鲁要考虑契丹,能不能承受的住,大唐的反扑和报复。

    所以耶律释鲁并没有派遣契丹主力南下,反而修书耶律阿保机解释了自己的顾虑,让耶律阿保机自行决断相机而动。

    耶律阿保机也知道现在不是和大唐决战的时候,在接到耶律释鲁书信之前,就己经开始了战略收缩。

    契丹此次裹挟渤海国军队南侵,能取得这么大的战果,真要感谢张公素以及大唐幽州官员的麻痹大意。

    因为上次契丹南侵,高骈和黄杰的战果太辉煌了,所以即使在渤海国丢了一万五千精骑,张公素以及幽州诸将,也认为契丹人没有胆量南下。

    结果耶律阿保机完全不给张公素及幽州诸将面子,在掌握渤海国政后,强行驱使渤海军及国内壮丁南下。

    结果连续攻下了幽州节镇六座州城,天降富贵让耶律阿保机有点猝不及防。

    本来契丹南下的目的,是因为渤海国足足有五百万人口,驱逐其国内军队和壮丁南下,是草原上惯用的手段,消灭敌对部落的成年男丁只接收妇孺,几年、十几年后这些妇孺,会很快融入契丹。

    可是没有想到把契丹打的元气大伤的大唐,居然被孱弱的渤海族人连破六座州城。

    耶律阿保机只好一边将掠夺到的财富、百姓、往草原深处迁移。一边命令渤海国军队和壮丁,继续围攻幽州节镇剩下的三座州城,以及幽州节镇境内,还没有攻破的县城、坞堡…………

    ………………

    ………………

    被野火焚烧的山丘上,一面千疮百孔的大唐旗帜斜斜地矗立在顶端,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正中那硕大的唐字只剩下半边,沾染着熏黑的烟墨,被烧的大洞宛如一张黑洞洞的大嘴,正肆意地嘲笑着什么,却又像悲壮而又怆然的泪巾…………

    环绕着这面旗帜,重重叠叠地倒下了不知有多少的尸体,滚烫金字大旗周围,是死尸、断臂、肉泥、残血、刀剑和火的味道……

    冲天的火焰,尸首,内脏,断手,残脚,厮杀,疯狂,各种呻吟、叫骂、散乱的脚步声,像是一道混乱的序章。

    数名士兵跌坐在旗帜之下,紧紧地将旗帜放在身后,他们已经死了很久。

    沿着山坡向下,渤海人、契丹人、幽州军的尸体交集在一起,死状千奇百怪,一直延伸到远处,谷底早已变成暗红色,粗粗看去,沉淀着无数血泥。

    在幽州节镇境内,这样的场面不止一处,州城、县城、坞堡、被攻破。

    无数燕赵大地的男儿,都会用生命阻挡、延缓契丹人、渤海人的追击,给家乡的妇孺求一线生机。

    张璘手下的三千骑兵,是黄杰从三万唐骑中,挑选出来的精锐。

    一人五骑早于大军一天出发,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黄杰大军到达幽州之前,打探契丹、渤海联军的布置。

    可是到达幽州之后,张磷发现幽州的契丹渤海联军。

    除了幽州、莫州、易州城下各驻扎了几万人之外,其余的十几万人都在幽州节镇境内攻打县城、坞堡,劫掠人口、财富。

    张璘意识到契丹人和渤海人,并没有在幽州境内久留之意,现在他们的目的是打下更多的城池、坞堡、掠夺人囗、财富后退回草原。

    既然已经知道敌军的目的,张璘肯定不能让他们如愿。

    于是张璘一面将幽州的情况报结黄杰,一面准备攻击契丹、渤海军解救县城、坞堡。

    至于几座州城的围城敌军,凭张璘手中的力量,确实啃不动。

    雄县便是张璘选择的第一个目标,围攻雄县的是,渤海国高氏一族壮丁及军队八千人,负责监督的是五百契丹军。

    入夜斥候伙长张安城,率领五十名唐军,偷偷潜入了胡营,可能是之前在唐军手中亏吃了太多亏,在契丹人的督促下,渤海军的营寨还是扎的像模像样,壕沟、栅木、拒马、全部却有。

    潜入营寨之后,张安城却发现,可能是因为大胜得意,眼前这座胡军营寨这处竟然无人巡防。

    张安城等人潜入敌营后,便顺着寨墙往大门摸去。

    前方情形入目,数十密密麻麻的军帐交织密布,中间架着篝火以为照明,已经深夜,周遭无人巡防,只有高高低低、极不押韵的呼噜声四起,显然这座营中大部分士卒已经入睡。

    但草草望去,能入睡军帐的却是不多,大多士卒还是席地而睡。

    看来契丹、渤海军准备也是不足!连基本的后勤都保障不了!

    来到营寨大门,张安城看到大门四周简单搭起围栏、拒马,门口架着数堆篝火,大概二十名守卫百无聊赖地守着。

    张弓搭箭按照事先分配好的目标,几声轻响之后,门口的守卫被唐军搞定。

    打开营寨大门,推开拒马,在张安城的引导之下,唐军迅速杀入胡营。

    点火、杀人、虚张声势、这一套偷营的手段,唐军玩的无比娴熟。

    但是在契丹军的压迫下,渤海军依靠人数上的优势,勉力结阵抵抗。

    “噗噗……”

    “额,啊……”

    “受死!”

    刀剑相碰,火星四溅,两方一接触,便直接死战,一方是痛打落水狗,一方是被迫死战,竟然一时间打得难分彼此。

    这座军营的主将是,渤海国高氏的继任家主高启明。正在熟睡之时,听到帐外的喊杀声,急忙披甲携剑跑了出来。

    可惜高启明的运气不太好,刚出营帐便碰到了,拍马杀到的张璘。

    “啊!救……”

    高启明来不及求救。

    “噗……”

    刀光冷冽,血色弥漫,一刀两段!

    战场上一刀两段,人分两截的视觉效果极好,敌我双方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本就士气不高的契丹、渤海军,看到主将阵亡,渤海军中士卒顿时没了主心骨开始慢慢撤退,刚刚开始还能保持阵型,但是在唐军不断的压迫了,撤退变成了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