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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人心乱

    如果仔细观察张行北上的进攻路线就会发现,义军的攻击地区一直都受旱灾影响最小的地区。

    张行的目的一直都是夺粮,在大唐境内尽可能的夺取粮食。

    湖、湘、江南、这些产粮地区不仅仅是义军的目标,同时也是大唐境内数量庞大流民的目的地。

    张行攻占了这些地方,取得了大量粮食,也就取得了大量的兵源。

    随着张行在江南攻城略地扩充地盘,在义军的默许之下,江南资金大量外流,江南绝大多数大商家都加大力度转移资产,从江南诸府经徐泗,再入淄青、幽燕、以及直接走海路到登州、津门的船队和车队络绎不绝,尤其是水路运输更是繁忙不堪,不但是资产转移,大批的诸如制茶、丝织、造纸以及其他一些行业的技术工人也跟随着主人加入了迁移行列。

    由于江南大量资金和设备的涌入,幽州、淄青地区的丝织行业也迅速繁盛起来,现在大量的资金技术和设施转移而来,立即在整个幽州以及青州,引起了上马丝织工场和工坊的热潮,丝绸的高额利润使得不仅仅是江南商人们愿意投资,而有了大量技术工人的到来,也让北方商人们眼红不已,纷纷加入了这一行列。

    而张行的要求也很简单,粮食留下其它随意!

    义军也没有久占江南之意,即使把江南搬空也无所谓。

    江南豪商的大规模转移,立刻引起了身在洛阳的李成康的警觉。

    张行可以不在意江南,可是李成康不行啊!

    江南本就是他的老巢,现在被张行偷袭,而且商人还大规模外逃?!

    那以后即使李成康收复了江南,也只能留下一个空壳?!

    这是李成康不能接受,也绝对不充许的!!没有人会愿意接收一个空荡荡的江南。

    很快围攻潭州的赵尔丰退回了江陵,李文也收到了回师洛阳的命令。

    为了阻止张行搬空江南,李成康加快了备战的力度。

    刚刚转年,四十万大军就分别从洛阳、江陵出发,水陆并进杀向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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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屹立在杭州府东城头,迎面而来的河风已然隐隐有阵阵海腥味,钱塘江从这里注入大东洋,喇叭形的河口正是举世闻名的“钱塘观潮”胜景的所在,每年秋季,这里都是游人如织,熙熙攘攘,簇拥在河口周围等待那钱塘大潮的出现,这里也就成为整个杭州府最热闹的地方。

    沿着钱塘江口向东,如果天气晴朗,视线好的时候可以隐隐约约看得见远处的一连串岛链,那里就是后世的避暑胜地――舟山群岛,而普陀山正是处于岛链中央。

    清凉的河风掠起飘飘的衣袂,张行傲然负手远望,碧波万顷,一望无垠,令人心胸顿生豁然畅快之意。

    李成康己率重兵压向了江南,张行知道离自己的目标,只差最后一步了。

    轻轻抚摸着城墙的张行有些爱惜的咂咂嘴,

    “真是一个好地方,连山水都浸润着帝国的精华,难怪江南出俊杰,只可惜孱弱的民风让江南不太适合战争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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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是刚刚开春,但长安的天气依旧寒冷,近百年来皇宫内从来不曾减小的隐龙泉泉水流量也似乎变得小了许多,严重的旱情已经影响到了整个帝都民众的基本生活,渭水虽然未曾断流,但流经长安城内的河段水量比起正常年份下降了三分之二,不少依靠水上生活的大船不得不因为吃水过深而停航,甚至连城内一些画舫也不得不选择一些水深的河段停靠,而无法像以往那般四处游荡招揽客人。

    城内居民的用水也受到了一定影响,好在有渭水这条帝国的命脉流过,生活用水还是基本能够得到保证。

    天上的太阳似乎与前一个月没有任何区别,每天一起床太阳似乎便早已挂在了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河边的垂柳虽然己经开春却不见绿意,昔日的绿荫翠柳也失去了生机。

    河畔的茶楼上一早就呆满了,溜出家门的人们。

    因为旱灾长安城内也是百业凋零,只有茶楼的生意比以往更好。

    “听说了么?河朔那边起了瘟疫,死了许多人,现在大量难民正在向帝都和南面涌过来,听说军队都出面封锁了通往东面的通道。

    唉!今年可真不吉利,什么坏事儿都扎堆了。”

    临江清茗居是渭水江畔一座颇有名气的茶坊,一楼多是些散客,或者等人坐的,二楼则是临江大堂,沿江几十米敞开,江风猎猎,正是客人们谈天说地洽谈生意的好地方;至于三楼却是分隔开来的雅间,价格却是贵上许多,能上三楼的都不是些怕花钱的主儿,非富即贵,等闲人是去不了的。

    大堂里临江座早已满了,三三两两的客人们都有着各自的生意圈子和朋友圈子,一张低矮的织锦屏风外加一盆翠绿的盆景把桌与桌隔开,既不影响视线,又能起到心理上的隔离作用,一举两得。

    “你听谁说的?!要是真起了瘟疫,那可不得了!还记得咱们小时候那场瘟疫么?周围邻里街坊死了多少人?每天用马车拉出去的尸体都得堆成山,这些难民怎么都想着往帝都跑呢?可千万别让这些人流进帝都了。”

    吃了一惊,鼠须男子哗啦一声收拢折扇,有些神经质的嚷了起来。

    “嘘!!!”

    瞅了瞅四周,打开话头的黄脸商人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低下头示意自己同伴小声点:

    “你他妈别在那儿瞎嚷嚷行不行?我这也是才听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叫你别再去那些勾栏院,听说现在勾栏院里都在河朔那边买些新鲜货色回来,要是沾染上这些时疫,有些几天之后才会发作,弄不好你也给染上,那可就真的命苦了。”

    “你少特么吓唬我,勾栏院里的人就不怕染上瘟疫?”

    鼠须男子明显有些心虚,色厉内荏的吼道。

    “哼,你可知道河朔那边女人有多便宜?比平常奴隶便宜一半以上,换了是你做这生意的你干不干?何况又不是每个人都沾有瘟疫,人家不会选择么?”

    黄脸商人不屑一顾的撇撇嘴,挖苦道:

    “不过有些人运气不好,那可是走去就会遇上的。”

    脸色发青,鼠须商人嘴巴依然硬:

    “那大不了我这段时间少去这些地方就是了。”

    “是么?就怕有些人背不住诱惑,听说有那新鲜的清倌人,又忍不住涎着哈喇子屁颠屁颠跑去了。我可是听嫂子说,你几天没回家了。”

    黄脸商人毫不客气的戳穿自己老友的底细。

    “呃,大不了我从今天开始就不去好了。”

    鼠须商人气哼哼的把头扭在一边!!

    “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没提醒你,沾上那瘟疫可是没救的。”

    黄脸商人大概对自己这位生意伙伴极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