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田令孜己经开始目露凶光,拓跋继迁知道不能再刺激这个老家伙了。
忙起身对田令孜拱手施了一个全礼。
拓跋继迁的动作,让田令孜感到有点莫名其妙,无缘无故对自己行什么礼?
“中尉大人率军勤王,拨乱反正还政于陛下,党项一族是心生佩服的。但是长安城是门阀聚集之地,大人这一路是注定充满荆棘,…………”
虽然知道拓跋继迁讲的是假话,但是田令孜就是喜欢听,不由的怒火消了小半。
“唔!咱家是最忠心于官家的,五姓七望这些年来越来越跋扈了,咱家这次进京定要让他们长长记性。”
讲这话的时候田令孜发现原来自己才是大唐的忠臣,黄杰、李成康、之流,全部都是奸臣逆贼…………
想到这里田令孜的火气又稍减了几分!!
“中尉大人此时入长安,虽了占了关中禁军大批外调的机会,但是现在长安城中的禁军和神策军,加起来仍然有五万之众,大人入长安也只不过是,和几大门阀世家僵持的局面!!!如果不能迅速掌控长安,等到禁军回京只怕大人很难全身而退呀!!!”
就在田令孜心情渐好的时候,拓跋继迁的一席话又让他的脸色阴沉了起来。
可是拓跋继迁并没有理会田令孜渐渐阴沉的脸色,仍旧继续讲道
“大唐门阀世家的龌龊手段可不少,中尉大人的五万劲旅入了长安,只怕要不了几个月就会被门阀们,渗透的像筛子一样!!!!就如同原本被官家掌握的神策军!!!”
拓跋继迁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告诉田令孜你还是别进长安了!!你特么不是门阀世家的对手。
田令孜现在完全没有了,和党项人计较的想法。他突然发现自己想简单了,这长安就尼玛是个火坑啊,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可是现在离长安已经不到百里了,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拓跋先生既然这样讲,肯定是有破解的办法的,可教令孜否?”
历朝历代的宦官大多是苦寒出身,为了向上爬,为了出人头地,什么面子、什么羞耻心早就被丢的一干二净。
能屈能伸是所有宦官的基本素质,否则是活不过三章的。
田令孜发现自己现在身处险境之后,立刻就放下了脸面,虚心向拓跋继迁求教。
“中尉大人!那我们之间的误会…………”
“误会!都是误会!来人后退十里下寨,咱家要宴请拓跋先生!!!”
大家都是聪明人,早间党项人和勤王军的冲突,迅速被定性为误会,互于双方战死和受伤的士卒们,被大人物们选择性忘记了…………
勤王军帅帐之内一片祥和,田令孜和拓跋继迁在推杯换盏之间,定下了两军的盟约。
双方把目标定为了长安城内仅存的数万唐军,如果失去了武力的支持,长安的门阀世家们就是砧板上的肉,可以任意撕扯…………
……………………
……………………
郑畋(tián)(825年-887年),字台文,荥阳人,出生于桂州,唐朝宰相、诗人,桂管观察使郑亚之子。
郑畋出身于荥阳郑氏,是几大世家在长安的话事人,以重利引党项人潜入关中,攻击田令孜就是他的手笔。
“田令孜的勤王军数量远超预估?!拓跋思恭现在只能把他们挡在马嵬坡?需要长安城内的禁军支援?”
拓跋思恭的求援信,让郑畋有点左右为难。
山河千里国,
城阙九重门。
不睹皇居壮,
安知天子尊。
一人唐长安城,呈长方形,城内按中轴对称布局,由郭城、宫城和皇城组成。郭城东西长9721米,南北宽8652米,面积约1平方千米。
城内神策军加上禁军总共只有五万余人,这是防守长安的底线了,人数再少连长安城墙都站不满,虽然在紧急之时可以动员城中民壮上城助守。
但是没有一定数量的军士为核心,就根本无法发挥民壮的战斗力,失去了有经验的士指挥,民壮就是乌合之众。
田令孜的勤王军有五万余人,党项人仅有两万余,拓跋思恭向长安求援也是应有之意。
在郑畋看来田令孜对世家门阀的威胁,比张行的义军和幽州的那位冠军侯,都要大的多。
一旦让他进了长安,凭田令孜和小皇帝的关系,君权有了武力的支持,几大门阀世家的利益必定受损。
所以阻止田令孜入长安是当前的第一要务,为此冒一点险也是值得的。
只是郑畋万万没有想到仅仅半天时间,党项人和田令孜己经合流了!
两万神策军加上两万禁军,在齐克让的率领之下奉命出了长安。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在马嵬坡剑拔弩张的两支军队,己经同时把目标放在了他们的身上。
长安城距离马嵬坡有五十余里,一天行军肯定是无法赶到的,出城行军三十余里之后,齐克让就安排扎营了。
虽然有党项人挡在前方,但是生性谨慎的齐克让还是把全军分前、中、后、三营,并且安排了双岗明暗哨,派遣侦骑出五里警戒…………
“拓跋将军,前面五里地就是禁军的大营了,我们已经不能在再前行了,再前行恐怕就会被敌人的探马发现了,刚才我们的先遣队已经俘获了对方的两拨斥候了。”
指着前方远处,勤王军的骑兵统领严先之脸上毫无表情,但隐藏在瞳孔下面嗜血的火焰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勤王军的一万六千骑兵,己经和两万党项骑兵合流,在田令孜的极力推荐之下,拓跋继迁成为这支骑军的统帅。
而拓跋思恭父子则在田令孜大营中做客,双方虽然达成了合作协议,但是却又暗自提防…………
“唔,不能再前进了,命令部队马上准备!”
黑黑的眉锋下眼光流动,拓跋继迁轻轻一带马缰,点头赞同严先的看法,五里地,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前行就很难保证这次袭击的秘密性了,看得出来大唐禁军虽然不知道党项人己经调转的枪口,但是其统兵将领依然十分小心谨慎,频率如此之高的斥候搜索,只能证明这支部队的带兵官是一个极度谨慎之人。
扭过头来,拓跋继迁顿了一下问严先之:
“将士们士气如何?”
“回将军,现在儿郎们士气极高,正在抓紧时间填饱肚皮呢,都想打一个大胜仗呐。”
严先之亲眼目睹了,拓跋继迁在田令孜的表现,对他是心生佩服的。
“嗯,不能再等了,敌人的斥候若是久未归营,也会引起敌人的怀疑,那我们如此辛苦的奔袭就毫无价值了。”
拓跋继迁点点头冷然道,
“命令一刻钟后前进,马蹄包布,马嘴上嚼,三里地时发起攻击。”
齐克让有些吃惊的站在帐外,从西南面传来的阵阵喊杀声,让老沉持稳的他也感到有些心惊肉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党项人挡在前方,何来劫营?
惊疑不定的穿戴好盔甲,齐克让已经可以肯定前营肯定遭遇了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只是这斥候一时半刻还未将消息传送过来,他也无法确认前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唯有命令中军大营和后营主力迅速起身备战,以防不测。
而此时唐军前营正是热血沸腾杀气冲天的关键时刻。
虽然采取了各种隐蔽措施,但也未能让五里的距离缩短到两里,刚过三里线,高耸在营门外几百米处的警戒哨便发现了异常,凄厉的警锣声和警哨声此起彼伏。
驻守前营的正是唐军主力神策军,虽然这些年来被世家门阀,不停的分化瓦解,但是其战力仍然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