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气温便迅速降了下来。
大学军训全是阴天,一整个军训结束,都没有被晒到。
他们这届荣获“最好命一届”称号。
没有被晒黑这件小事让徐冬开心了好久,结交认识了几位人还不错的室友。
大学生活不似高中老师们长辈们口中的轻松快活,也不似想象中的美好。
赶不完的早八、签不完的到、打不完的卡、考不完的证书……
有着跟高中不同的忙碌。
都说时间是治愈着伤痛的良药。
徐冬以积极的心态,过着大学里的每一天。
某天在宿舍留宿,徐冬跟一位舍友研究穿戴甲。
另一位舍友a抓着她的手腕左看右看:“哇哇哇,哇靠,冬冬你这个是自己买的吗?还是家里长辈给你的?”
徐冬放下穿戴甲工具,看着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一条平平无奇的细红绳跟一条平安扣的手链。
她低下眼睑,遮住眼中落寞的神色:“你是说红绳还是说平安扣手链啊?”
“当然是这个平安扣啊!”舍友a拿过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仔细查看。
徐冬斟酌了下用词说:“以前一个朋友送的。”
舍友a惊叫起来:“啊啊啊啊什么朋友这么阔绰?帮我问问你那位朋友还缺不缺朋友!!!”
舍友a的举动引来了刚刚跟徐冬一起研究穿戴甲的舍友b。
舍友b贱兮兮的凑过来:“什么好东西?让朕也瞅一瞅看一看。”
舍友a关掉手电筒:“你看吧,看出什么了吗?”
舍友b看了看:“没有,这不就是一个好看的手链吗?”
徐冬:“这个怎么了吗?”
“她山猪吃不了细糠就算了,你戴着这个手链你都不知道?”舍友a一拍脑门,稀了个奇,“我家里的是做翡翠生意的,你这个扣子…就是你戴的这个平安扣手链是真的翡翠。”
她戴习惯戴久了以后基本上忽略了它的存在。
被舍友这么一提。
她才意识到她没摘下来过。
也是才知道,这个平安扣是翡翠的材质。
徐冬想到沈熠的家境加上刚刚舍友说的阔绰,问道:“翡翠是不是很贵啊?”
“也不是。”舍友a说。
舍友b问:“那你这么惊讶干嘛?”
舍友a无语:“我还没说完呢,这得分翡翠的种水和色啊。”
舍友b:“什么种水色的?听不懂,你能不能直接说价格。”
舍友a:“像冬冬这个,是翡翠里的高货,玻璃种的,像玻璃一样,透手。而且无痕无裂,带飘花。上面的其他的配饰,也是玻璃种的,同一块料出来的。如果是镯子,得价值七位数。冬冬这个平安扣不大,但也能给到六位数,二十三十个左右,现在这种的在市场上可能还能往上走。”
舍友b惊呆了:“w?”
舍友a:“嗯。”
宿舍里响起开水壶的声音,一片啊啊啊啊啊。
徐冬也有些吃惊。
她没想到会这么贵重。
舍友们因为这个以为她是什么隐藏的富家小姐,追着问了好一阵。
徐冬解释了好久,才让她们相信她就是普通家境的孩子。
后来,她将平安扣手链摘了下来,放进房间书桌最下面一个带锁子抽屉里。
徐冬换了新的手机,没有同步上一个手机相册里的照片。
将有关沈熠的一切,封锁了起来。
·
徐冬大学生活过的顺风顺水。
跟同龄的女孩们一样,学着打扮穿搭,在最好的年纪享受体验一切新奇的事物。
她长相清纯,看上去就一乖乖女,在校园里渐渐的有了不少追求者。
每到有人跟她表白,她就会搬出徐夏:“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因为我有个很凶很暴力血腥的哥哥,他严厉禁止我二十五岁以前谈恋爱,不然会打断对方的腿。”
加上她对待追求者们冷淡的态度,劝退了所有人。
徐夏跟徐卫民通话,徐卫民把这件事当笑话讲给他听。
得知此事后,徐夏嘴角微微抽搐:“我说的不是二十岁?”
徐冬一脸无辜:“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徐夏:“……”
大四这年。
徐冬再想到沈熠,心口已经不会隐隐作痛。
她平静的生活迎来了一个小插曲。
罐头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被拴在了她家店门口。
徐卫民起初以为是走丢的小狗,为罐头找了好一阵的主人。
徐冬从学校回来,亲眼看到罐头的那一刻,就认出了它。
罐头兴奋的摇着尾巴扑了上来。
徐卫民养了罐头小半月,有了感情。没找到狗的主人,又看它这么喜欢徐冬,当即决定:“这只小狗挺乖的,跟贝贝你也挺有缘,不如咱们收养了。”
她看着冲她摇尾巴还能认出她来的罐头。
心下一软,应了下来。
罐头就像那个爹妈离婚,抚养权被判给男方过得不好,来找妈妈的可怜孩子。
负心汉。
徐冬难得在心里骂他。
一个雨天,罐头趴在她的床脚睡着。
徐冬望着窗外的雨,摸了摸小狗的尾巴,脑子里一闪而过他那双含着笑的勾人桃花眼。
又无法自控的去想。
沈熠过得好吗?
他那么坏。
肯定会好吧。
一定要好……
二十一岁的盛夏,徐冬从大学毕业,开始实习找工作,进入一家企业实习。
二十三岁这年,徐冬受不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职场,从企业离职。
在家人的支持下,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名为“花财”。成了那条街上,出了名温婉漂亮的年轻女老板。
又一年春,惊蛰。
雷声滚滚,大雨滂沱。
雨季是花店的淡季,店里生意不好。徐冬看着电影消磨时间,为销售不出去的花儿们发愁。
罐头汪汪汪地冲着外面叫。
徐冬猛地惊醒,连忙把花店外的几盆晒太阳忘了收的花搬进店内。
搬到最后一盆时,淋成了落汤鸡。
徐冬弯下腰,嘿咻一声搬起那盆月季。
雨声淅淅沥沥,头上没有雨落下。
一双黑色皮鞋闯进她的视野,身前站了人。
徐冬站直身子,抬头看去。
男人撑着一把黑伞,一双桃花眼,笑得无比勾人:“你好,初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