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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造处里的老相识

    范老将军和马为民以收拾茅房的小工身份小心翼翼的绘制着整个叛军联盟的地图,我们再把视野转移到马棚,此时的马棚之中穆把总忙的是热火朝天,只见他把草料用铡刀铡成合适的尺寸,然后和豆饼盐搅拌在一起,然后把这些饲料再放到马槽中,他因为努力劳作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的面色也因为劳动变的赤红,反观这马棚中的其他马倌,正聚在一起打牌,时不时的有人发出兴奋的叫喊或者后悔的咒骂声,此时穆把总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将最后一捆草料铡完后他捧起这些草装做没有眼色一般来到了马倌总管前说道:报告大人,小的把草喂好了,水也饮了,请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此时这马倌总管正在一心关注着赌局哪有闲情逸致搭理穆把总,他搪塞了穆把总几句,随后抬头四下看了看用手指向马棚说道:去,新来的,把马粪收拾了,集中到一起,穆把总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大人我这就去办。说完穆把总便又反身回到了马棚处,此时一个马倌对他们总管说道:总管你别说这个新来的看着呆呆的,这还挺勤快的,你看这才来半天的时间这马棚让他打扫了一遍变了个样,这喂马饮马的手艺是真不差,最关键的是这人是真服管让干啥干啥,说着这个马倌转身向穆把总说道:嘿,新来的,收拾完马粪,天气不错顺道再刷刷马!穆把总爽快的答应道:好嘞!马倌总管说道:新来的不干活谁干?你去干去?所有马倌相视大笑继续赌博,而穆把总此时趁着他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偷偷将烤糊的辣椒挨个塞进马的鼻子里,并且还在马的饲料里掺了些许巴豆粉,穆把总手上的剂量掌握的非常准确,没有让战马立即出现腹泻的症状,但是战马吃了巴豆粉一定发挥不出全力,另外鼻子中被堵了烤糊的辣椒更是影响状态,可是这些症状都不是立刻展现出来的,此时穆把总把自己带来的马匹和几十匹他选中的马匹单独饲养在一个马槽中,此时他已经在为逃跑时用的马匹提前做了准备。

    把视野转向贺老和天养这边,他们被主管带到了所谓的营造处,这营造处的环境简直可以用清贫来形容,说是叫什么营造处实际上,就是用木头搭了个架子房顶上搭上了点稻草。四周围用泥巴砌了个矮墙,这营造处中间是一个比较大的火炉,里面的火正在熊熊燃烧,火炉旁连接着一个风匣子两个精壮的小伙子正在用力的拉动风匣子让风吹过火炉,让炉子内部的炭火燃烧的更加充分从而获得更高的温度来锻造铁胚,两个拉风匣的小伙子脚边还有一堆煤块,旁边另一个光着上半身的小伙子正在将大煤块敲碎成形状大小都合适放进炉子里的小煤块,众人看见主管的到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依然在各自忙着各自手里的活,主管看了看四周的人也没有打扰他们做工,他把贺老和天养叫到身边说道:想必二位都看见了,目前营造处就是这么个条件,他用手指了一指一处空位,二位就在那锻造兵器吧,贺老和天养没有说话将自己的铁匠车推了过去,主管看二人把推车停稳后并没有要开工的意思于是就问二位为何还不开工?天养说道:主管大人,我们初到贵宝地,还不知道您让我们打造什么?也没给我们图纸和尺寸,还有打造之物的标准,这怎么好让我们开工呢?主管听完天养的话后笑着说道:大战在即,当然是让你们为我们新军打造兵器,至于打造什么兵器,那就可你们拿手的兵器来吧,质量当然是越高越好,说着主管随手拿起了一把长刀在他俩的面前用力挥了挥,又放到了兵器堆中,就像这样的就可以,天养刚想说话一直在抽烟沉默不语的贺老突然开口道:主管,你确定这样的兵器就符合标准吗?听到贺老这话主管迟疑的看着他问道:怎么老先生有别的指教?当贺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天养明显感觉到整个营造处的人的动作明显都整齐的停顿了一下,他们手上的活确实都没有停下来,但是很明显他们的注意力此时都在贺老和自己的身上。

    贺老看着放在地面上的长刀随后说道:天养把刀拿起来。天养走到刀前单手将刀提起,随后贺老又说道:禀主管,我们师徒二人从乡下来,但是老朽家有一套祖传刀法,我已经将这套刀法教给我了我的徒弟,天养给主管表演一下,此时天养是一脑门子问号,内心想到这贺老说的这都是什么啊,我哪里会他家的祖传刀法啊,正在纠结之时,贺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的?打铁打的把你的根都打没了?让你耍你就耍,把你爹教你的招式都使出来,天养听后顿时明白了贺老的意思,于是就将军中的刀法耍了起来,此时营造处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被天养的刀法所吸引,只见天养的刀是越耍越快,力道也是越来越沉,就在他兴致正酣之时,贺老一把抓起身旁地上的另一把刀,与天养战在了一处,叮叮当当两刀相互碰撞的声音响起,数十个回合后天养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招架住贺老的攻击了,就在这时贺老在胸前虚晃一招,天养立刻横刀格挡,铛!叮!两声脆响,只见贺老和天养手中的两把刀一个在中间断裂成两半,另一个在刀柄处折断,一瞬间整个营造处的气氛降至到冰点,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断裂的两把刀身上,随后又转移到贺老和天养的身上,天养此时感觉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恐怕此时他和贺老已经死无全尸了,主管看到这个结果后也是十分惊讶正欲发火时,贺老的声音响起:后生,这跟在场的打铁师傅们没有多大的关系!此时贺老已经不叫主管了反而称其为后生,此时刚想发飙的主管也只能将怒火压下去,只见他躬身弯腰向贺老行礼后说道:老先生,请恕在下有眼无珠,怠慢了老先生,如果不是老先生火眼金睛识别出这批武器的残次,如果小的就这样交给上位,那我的小命也就没了,还请老先生指点一二救小人的性命。

    此时贺老将手中半截的刀扔在了地下,随后吩咐天养将一个凳子拿了过来只见贺老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凳子之上,然后又将手中的烟斗点燃,深吸了一口后说道:打铁无外乎三点,火候好,材料好,手法好,先从材料上说,你看看你们所使用的原料,表面上看着与其他的铁胚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从成品上来看,至少比官造的原材料低了两个档次,贺老砸了咂嘴后又说道:原材料的品质低还可以用火候和手法找补找补,但是你看看这锻造炉的温度,胚子里的杂质要靠高温的淬炼才能让他们挥发掉,最后就是这锤炼的手法了,敢问在场的各位看你们的手法,平日也就是能打个剪子菜刀的民用铁匠吧?你们别说打造兵器,就是好刀好剑恐怕诸位都没见过吧?刀锋剑刃怎么个锻造手法怕是没一个懂的吧?不怪你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靠自己臆想能造出这样的兵器已经算是高手了,说完这些贺老只管抽烟不再说话。此时身旁的诸位打铁师傅已经被贺老气的脸红脖子粗,现在也就是这个主管在这,还能稍微压制住他们,估计一会这主管走后一场围殴怕是躲不过去了,主管看着贺老半晌后问道:老先生,那现在怎么办呢?贺老用眼睛扫了扫主管后说道:后生这营造处就这么一个作坊?主管此时面露难色,贺老又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不说也没关系,你不说我可救不了你的命了,听到这话主管瞬间破防鞠躬说道:还有四个作坊。贺老不紧不慢的说道:把五个作坊聚集在一起,这样五个风匣子一起吹风能让炉子内的温度更炙热,炉子温度越高杂质被净化的就越干净,打造兵器的品质就越好,剩下的手艺上的事就由我来传授给他们,这样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还方便我指导他们,后生你看如何?决定权在你。主管思虑了一阵后说道:什么时候开始?贺老回到:当然是越快越好,最好现在立刻马上整合在一起。主管下定决心说道:那我这就去通知其他作坊的人去。说完主管走出了大门。

    见主管走出大门后,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现在更是凝重的都让人感觉到窒息,屋子内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向贺老和天养围了过来,天养此时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反观贺老,他老人家依然在凳子上怡然自得的抽着烟斗,此时人群中一位身材健硕的壮青年率先站了出来,用手中的锻打锤指向了贺老问道:请问老先生,乃何许人也?贺老回答道:大阳帝国人也!壮年又问:既然知道自己是大阳帝国人,为什么为叛军走狗卖命?贺老又回道:我今天才刚刚到这,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的指出众位师傅锻打手艺中的不足之处而已,另外要说给叛军当走狗,想必在场的众位都要比我当的时间长吧?壮青年被贺老怼的哑口无言有些愤怒的说道:我们是给叛军锻造了武器不假,可是我们没有一个人是自愿的发自内心的想给这帮反贼做事,我们生是大阳帝国的铁匠,死我们也是大阳帝国的鬼铁匠。我们这些人中有许多人都是被他们蒙骗过来的,我们也反抗过,也逃走过,但是没有意外的都失败了,叛军现在眼看大战在即也知道我们这些打铁人的重要性,于是加派人手看着我们逼迫我们为他们制造武器,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本来以为可以蒙骗他们一阵没想到被你给拆穿了,如果战事一起,这帮叛军拿着我们打造的武器去攻击我们大阳帝国的战士,我们还有何脸面苟活在这个世上。

    贺老此时眯着眼睛看着屋子中这些因为愤怒而涨红脸的诸位铁匠随后又说道:你们铸造的手法虽然不是很精益,但是你们锻造的基本功都很扎实,从武器的质量上来看,你们是刻意控制了材料中的杂质比例还有火候,这样生产出来的武器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问题,但是一旦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厮杀之时,就会发生像我和我徒弟对决时的情况,虽然能让叛军暂时性的失去战斗力,可是不用多,仅一战过后叛军就会发现武器的残次,到时候你们如何应对?一屋子的人,包括刚刚那个健硕的青年都无言以对,憋了半晌后青年回答:大不了一死,也绝不当叛徒!对!对!对!青年周身的人纷纷出言附和,贺老此时将烟斗里的烟灰在鞋底上磕了磕后又道:凭借各位的手艺,是无法将质量控制的如此精准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各位的身后还有高人指点吧……

    贺老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一老汉,只见他迈着方步,赤裸着上身,黝黑的皮肤在炉火映射下显得异常健壮,人未到声先至:我看看是哪位老先生说我们锻的兵刃不行,听说手上还有功夫,正好与老夫切磋切磋,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功夫好还是我的拳头硬字还没说出口,原本围着贺老的人群散开,为这名黝黑的老汉让出了一条道路,可是当黝黑老者看到坐在凳子上的贺老之后,浑身好似被雷击中一般,瞬间单腿下跪,右手握拳放在左肩的位置说道:前奎字营千总奎大眼叩见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