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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大功告成

    赵杰得知干爹在状纸上批示后,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喜悦。接下来的事情一切便如顺水推舟,干爹差人把状纸送往苏州知府,再经江苏巡抚大人转批,最终已送往淮盐县执行。他深知,此番苏州状告已大功告成,目的已然圆满达成。心中不禁暗暗窃喜。

    于是,他开始着手准备向干爹干娘辞行,打算回到他心心念念的葫芦镇。

    清晨,赵杰与干弟一如既往地在“逸香楼”享用早茶,茶香四溢间,两人谈笑风生。之后,他们便一同前往周府,去拜见干爹干娘。

    遗憾的是,周大人因外出办事并不在府中,仅有周夫人在院内静候。赵杰上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感谢干爹干娘的鼎力相助,使他能够如愿以偿。他轻声告知干娘,自己明日便将启程返回江北。

    干娘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她柔声告诉赵杰,年后她和干爹也将赴京履职,以后母子俩再相见恐怕是难上加难。说到此处,干娘的眼眶已湿润,泪珠滚落。

    赵杰见状,也已泪流满面,他紧紧握住干娘的手,安慰道:“干娘,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若你们再回苏州,我接到信后定会前来看望二位双亲。”

    干娘取出一把折扇交给赵杰,赵杰打开后,只见上面用毛笔写了四个苍劲的行楷大字“为民请命”,还落了上下款,上款是“周元春书”。赵杰心中大喜,如获至宝,将折扇紧紧地放在胸口。

    “儿啊,你以后若有困难,尽管来找干爹干娘。我们能帮的,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干娘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叮嘱道。

    赵杰早已泪流满面,连声说“谢谢干爹,谢谢干娘!”

    旁边的几个丫环见这母子情深的场景也被深深打动,其中一个丫环连忙给周夫人和赵杰递上手帕。

    周公子听闻干兄即将离去,回想起这十多天来两人无话不谈、兄弟情谊深厚的日子,心中满是不舍。他紧紧拉着赵杰的手,诉说着一番依依惜别之情。

    临别之际,赵杰再次向干爹干娘磕头致谢。虽然干爹不在场,但他仍照例说了声:“先给干爹磕上三个头。”接着又给干娘磕了三个头。

    辞别周府后,赵杰与武祥一同回到“悦安”旅馆。此时天色已渐暗,梁管事和高林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梁管事告知赵杰一个好消息:装有红木家具的货船已经起航。赵杰闻言大喜过望。

    “好极了!梁管事,就近找一家好一点的酒馆,我们今晚小聚庆贺一番!”赵杰吩咐道。

    “是,老爷,不用找,前面不远拐弯外就有一家!”梁管事高兴地说。

    四人边说边走,不一会便来到了酒馆。

    在酒馆的包房内,赵杰兴高采烈地向三人宣布:“我们的告状已经成功了!苏州府已将判决公文送达淮盐县。这个好消息可能在我们还没到家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了葫芦镇。那些穷兄弟们很快就能赎到棉衣棉裤过冬了!”

    梁管事、武祥和高林闻言纷纷举杯向赵杰表示祝贺。四人一饮而尽杯中酒,气氛热烈而欢快。

    赵杰又斟满一杯酒敬向高林:“高师傅,感谢你拔刀相助保护了我们。我们有缘再会!”高林也举杯回敬:“赵老爷为穷人冒险告状,我师父敬佩不已,高林我怎能不助你一臂之力?”

    接着赵杰又向武祥敬酒:“小武老弟,感谢你忠心耿耿地陪护我。从黑虎荡到苏州你跟着我吃尽了苦头,这次还受了伤,我实在是感激不尽!”说到此处赵杰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爷您太客气了!跟着您是我发自内心的愿意,保护您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武祥坚定地说道。

    梁管事也被这感人的场景所打动,他主动向赵杰敬酒:“老爷您为了穷兄弟们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苏州告状,实在是令人敬佩!连老天也助您一臂之力啊!”

    赵杰又对高林说“高师傅,我们明天就要回葫芦镇了,你回去替我感谢薛大师,向他问个好!”

    “好的,老爷,今晚你睡个安稳觉吧,在悦安旅馆绝对安全,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睡觉。”

    当晚四人畅谈甚欢直至巳正时分才回旅馆,各自回房洗漱安歇。

    次日清晨用过早膳后,赵杰便与高林依依惜别,踏上了返回江北的归程。

    一天后,淮盐县县衙内,县令柳大人接到苏州府的“判词”以及江苏巡抚大人和吏部周大人的批示后吓得大惊失色,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无奈只得在第二天便前往葫芦镇去宣布执行命令。

    柳大人虽然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但出行时却是威风八面、前呼后拥,大锣开道、青旗飘扬,场面十分壮观。

    两个衙役们扛着“肃静”“回避”的牌子在前,后有四个衙役举着四面青旗。知县乘坐的是四人抬的暖轿,旁边有一衙役手持一把蓝伞为知县挡风遮阳,暖轿前后是两对手持铜棍和皮槊的衙役,负责保卫县太爷,师爷一直跟在轿子旁边不停地张罗。后面又有两排手持武器的衙役,一行队伍浩浩荡荡前往葫芦镇。

    出巡队伍坐船行了一段水路后上岸,穿过田野来到葫芦镇上,沿途吸引无数百姓驻足观看热闹。

    到了巡检司后,王柏仁亲自迎接柳大人入署,并行大礼参拜,将县太爷引到公堂上坐下,自己则恭敬地站在一旁侍立。

    随后柳大人惊堂木一拍,大声唤“隆泰”当铺的管事前来听令。

    然而本应由“隆泰”当铺的大东家朱万富到堂,为了顾及他的颜面,柳大人早已差人密报朱万富,吩咐他叫当铺的一个管事代替出庭听令。于是,“隆泰”当铺的管事便战战兢兢地走上大堂,在县太爷面前跪下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接着柳知县便当众宣读了由江苏巡抚大人批示的苏州府判词,责令“隆泰”当铺必须按照“当当赎当当抵当”的原则进行经营,并加罚一条:在这寒冷的季节内允许穷人以一分利赎回夏日所当的衣物,以便于他们安全过冬,不得有任何违抗行为,以示对当铺不法行为的严厉惩罚和对穷人的深切保护。

    那“隆泰”当铺的管事虽然只是代替朱万富到堂的,但此刻也被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抖,连连磕头表示一定会遵照执行。

    退堂后柳知县与王巡检来到客厅喝茶小憩,王巡检耳语道:“大人,朱老爷说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到他那里用膳休息。”然而柳知县却一甩袖子断然拒绝道:“你快去准备点吃的吧,吃完后我们马上打道回府!”

    王柏仁碰了个大钉子,只得连忙应道:“是、是、是!大人息怒,我这就去准备!”

    与此同时县衙的两个差人已经快步来到“隆泰”当铺门口贴上了苏州府的判词令,一时间老百姓纷纷涌来争先恐后观看,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当铺门口顿时变得热闹非凡,整个葫芦镇都沸腾了起来!

    霎时,“隆泰”当铺前赎当的穷人排成了长龙,当他们有的带着物品抵当取回了棉衣棉裤,有的用一分息赎回了棉被棉褥,有的赎回了过冬用的铜脚炉、汤婆子。穷人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更有甚者当众就迫不及待地穿起了棉衣裳。

    赵杰苏州状告当铺成功的消息传遍了葫芦镇。百姓们听到当铺利息降下来,到处都是一片叫好声,民间到处传言:赵家大房的“赵善人”又为穷人做了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