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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章 合作

    这几日李存分派多支混编队伍进山剿匪,可把大宁境内的山匪给祸害惨了,名气大的几路山匪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老巢就被掀了个底朝天,脑袋也被割了去。

    幸存者纷纷弃家而逃,躲进深山老林,破口大骂,“李存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人家县衙、府衙都不搭理他们,你个反贼充什么大头蒜,真是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不过这并不影响李存看见缴获物资时的愉悦心情,看着面前几十个贼首的头颅,李存心头一转。

    “咱们好长时间没进城了吧,明日去趟县城见见老朋友高绰,想必他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一策你去准备几辆马车,孙宁辛苦一下今日提前进城让高绰准备一下,地点还定在鸿宾楼。”

    第二天李存一行人被衙役一路护送穿过城门洞,透过窗户只见上次攻城的痕迹已被完全抹去,街边小贩叫卖声依旧清脆,只是生意萧条、顾客寥寥无几,来来往往的行人脚步匆匆、面有菜色,路边商户的幌子也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鸿宾楼今日闭门谢客,雅间里李存与身穿便装的高绰对面而座,李存细细品尝着每道菜直到吃饱喝足,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对高绰说到,“这鸿宾楼的鲁菜师傅手艺真是不错,尤其是这糟溜鱼片听说左良玉也是赞不绝口?我今日可不是专为白吃你来的,随身带了一件大礼想必县令一定喜欢,一策拿上来给高县令看看。”

    高绰面间带着几分忧郁,只见陈一策端上来一个木盒子,高绰疑惑的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个石灰腌制的头颅,皮肉已干、面目狰狞,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把盒子顺着窗户扔出去,连忙合上盖子放在桌子上再也不敢看一眼。

    李存坏笑着说道,“县令不必惊慌,可以猜猜此人是谁?”

    “我看此人样貌不像良家子,倒像是做奸犯恶之徒。”

    “县令好眼力,此人匪号通天龙,自从天启末年落草为寇以来为害乡里、无恶不作,杀人如麻、血债累累,山下村民不堪其扰,这次我替县令拿了他的首级,外面马车上还有几十个山匪的脑袋这次也一并送你,不知这个礼够不够大?”

    若是这些山匪看见这一幕在地府定会大骂,“李存你一鱼两吃,真不要脸、无耻至极!”

    “几十个都给我?”高绰大吃一惊

    李存点了点头,“我想大宁在高县令任内不会再有匪患,”说完又喝了口茶,品了品后暗想,“这县城的茶叶就是比山沟里的强不少。”

    李存见高绰心动又打开了话匣子,“我那远房哥哥朱由检真是识人不明,不怪闹出被袁大都督蒙骗五年平辽却平到京城底下的笑话,除了会换首辅、杀官员之外没别的能耐,上次县令打退我们力保县城不失竟连个嘉奖都没有,我还以为起码能升一级到府城去当个同知。”

    高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能保住官位我已知足,这还是家父变卖祖产在京城花大价钱买通两位御史替我上书疏通的结果。

    我斗胆问一句,您真是宗室子弟?当时我还以为那个叛徒在胡诌,这天下怎会有宗室子弟造反?”高绰一脸好奇的问。

    李存笑了笑,“宗室子弟造反本朝并非孤例,成祖皇帝如何从燕王承继大统?我是如假包换的秦蕃之后又如何,当初若不是入了义军的伙,恐怕此时正囚于凤阳高墙之下受尽羞辱,等重见天日之时只怕和建庶人一样连牛马也不认识,这几十颗山匪人头好好运作一个保境安民的功劳是手拿把掐,我等你升官发财的好消息,听说县令卖了祖产我心有不忍,那就再送你一个礼物。”

    孙宁抱上来一个小木箱,看来颇为沉重,高绰不自主的身子往后缩。

    李存看在眼里,“高县令这不是人头,”摆了个手势,孙宁把盖子掀开只见里面全是银锭,白花花的一片闪花了高绰的眼,有点结巴的说,“这是给我的?”

    “对,这是五百两此外还有一千五百两过后直接送到县衙,如何疏通上官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如今天时地利皆有,看你的了。”说罢起身走向房门。

    就在李存要走出房门时,突然想起还有事,折返回来说,“对了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县令可否寻些铁匠、木匠、裁缝,不会缺了工钱,我是不会亏待朋友的。”

    高绰看着李存下楼的背影,又看了看箱子里明晃晃的银锭,默默低语,“真是朋友吗?”

    出城的时候陈一策买了几大兜子核桃、大枣、一路上不断的吃,如同仓鼠一样腮帮子滚圆,只见他噗的一声吐出最后一个枣核,打马凑到了李存面前,“先生,我有重要情况跟您汇报。”

    李存看了看陈一策,“会拽词了还汇报,弄的还挺正式。”

    “前几日剿灭通天龙时,撤离时步队有个小子坏了肚子去草丛蹲坑,因此没跟上大车队,想要追赶的时候却听到王百年的亲兵在偏殿里逼问一个山匪,他胆子小隔得挺远也没听清楚,先生你猜他后来看见了什么?”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李存白了陈一策一眼。

    “他看见亲兵逼问完以后将那个山匪抹了脖子扔进粪坑,在大殿里鬼鬼祟祟一通乱挖起出两个木盒子,看样子是通天龙藏起来的私房钱。”

    李存问到,“此人都和谁讲过这件事?”

    “只和我说过,我特意叮嘱他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一策做的很好,回去赏他十两银子,告诉他这件事要烂在心里,”李存止住了话头。

    “是,先生,不过”

    李存看着陈一策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想问我为何放过王百年是不是?”

    陈一策点了点头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李存刚说完这两句,就见陈一策挠了挠头,“先生还是讲白话吧,我还是听不明白。”

    李存队陈一策解释到,“水太清,鱼儿就无法藏身,人过于苛察就难以有朋友,完美之人只存于神话当中世间怎有?扪心自问你我尚且做不到,何况王百年并没有贪污缴获,在不妨碍大局的情况下,有时候睁一眼闭一眼也是学问,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官军迟早会再次进剿,正需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受教了,先生,”陈一策听完后仿佛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