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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 章 援手

    李存一行人牵着马又翻过一座山隘,面前终于出现了平地,原来前日李自成派人传信说紫金梁王自用遍邀各路义军会盟,地点就设在蒲县梁家庄,李存为了不错过这个打探消息的机会,提前两天就动身从山沟里钻了出来,顺着小道一路向东。

    “先生,再走五里就是蒲县境”,陈一策指着前方介绍到,这时前出的塘马飞奔归队,“掌盘子前面有情况,似有山匪在围攻庄子。”

    众人打马走了几里登上一座小土坡,仔细观瞧二里外有个山西地界常见的小庄子,筑起了一人来高的土围子,木栅栏充当堡门,此时正冒出滚滚黑烟,只见栅栏已被打破,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还有几座土坯房燃起大火,几十个匪徒正在围攻看起来最大的一座宅院,说是宅院其实就是几座大窑洞,不断有人试图爬上土墙又惨叫一声被长矛戳了下去。

    村口还有十几名山匪正在往七八辆大车上装东西,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身披扎甲正在车上翻看,身边还有六七个穿着破棉甲的匪徒。

    陈一策焦急的问,“掌盘子咱们打不打。”

    “先不打,让游骑侦查外围,看山匪是否还有后手。”李存示意身后的骑兵着甲,给马喂料。

    没过多久,大宅的院门终于被撞开,一群凶神恶煞的悍匪嚎叫着冲了进去,一时间求饶声、哀嚎声、兵器刺入身体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宅院。山匪将宅子劫掠一空后将男人全部斩杀又将女子穿成一串推搡着朝村口走去,不知是谁放了一把火几口窑洞顿时燃起熊熊烈火。几个性子急的想当场奸污女眷,正要脱裤子却被小头目一人给了个嘴巴子捂着脸退了下去。

    贼首此次下山劫掠,见毫不费力就得了如此多的财物,乐的满脸的横肉都在乱抖,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副土财主的做派,这时二当家的凑了上来,“老大,这几个孙子刚才就想办了这几个娘们。”

    只见贼首勃然大怒,将这几个小崽子一人踹了个跟头,骂到,“几个驴日的,想让老子给你们刷锅,这次车上的东西太多,你们就在后面推车,走回山里去!”

    正当山匪准备赶着大车出庄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声凄厉的鸟叫声,就在刚才,“一策你从左边兜过去、孙宁你负责右边,我负责中路”,简单布置完后,李存戴上面甲率先冲下山坡,一百人分三路从山上如同洪流般朝着村口奔涌而来,贼首的瞳孔瞬间放大,结结巴巴的喊到,“官军来啦,快跑、快跑,别管大车赶紧上马往后山跑,只要进了山官军就逮不到咱们!”

    李存身披那件全新的布面甲冲在最前面,山匪头子拿出一张软弓对着李存放了一箭,李存抬起环臂铠只听当的一声直接将箭矢弹开,跟随着李存冲锋的五十骑忙将他围在中间,村口这几十名匪徒纷纷只恨少生两条腿,手脚并用分散逃跑,头领那身扎甲成了集火目标,一眨眼的功夫就身中十几箭不过大多入肉不深疼的他嗷嗷直叫,李存高喊射他的马,身边的卫士提弓便射一支重箭直入马脑,只见这匹蒙古马嘶叫着倒地,将匪首压在身下由于甲胄太沉一时站不起身,手下忙去搀扶却被一一射死在路上,李存拍马赶到手里拎着根狼牙棒用尽力气对着头盔砸下去,只听一声闷响直接将铁胄砸凹下去一块,匪首满脸是血的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倒地不起,一个年轻的伍长跳下马麻利的将人头割下用枪挑起来,群匪一看顿时做鸟兽散,还有几个慌不择路逃进村子。

    就当四散奔逃的匪徒朝着后山逃出百十来米,以为看见生还的曙光时,陈一策和孙宁拍马赶到,吓得他们又往回跑,马上的骑士跟在身后如同割麦子一样将匪徒一茬茬砍死,剩下的人肝胆俱裂、直接扔掉兵器跪倒在地不住求饶。

    幸存的女眷蜷缩成一团,偷眼观瞧这群官军如砍瓜切菜般将这伙山匪送去见了阎王,几个年轻的妇人连忙抓了几把土抹在众人的脸上装出一副邋遢的样子。

    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伙山匪就被杀了个干净,一身轻松的骑士们三三两两的在死去山匪的身上翻找着战利品,不时有人找到银子揣进自己的怀里。

    “据俘虏交代,他们是从罗云山流窜过来的,匪首是个军户逃兵,手下有四十来人,刚才作战未让其逃走一人,杀了三十二个俘虏了九个,咱们只有两个人受了皮肉伤并无大碍,”孙宁满手是血的跟李存汇报,最近李存把后世在谍战剧里面学来的审讯招数写了本小册子偶然间被他看到,从此这小子沉迷此道、天天研究,终于今天有了用武之地。

    李存听完后对陈一策下令,“俘虏全杀了,留他们也是浪费粮食,将这群人的甲胄扒了一并带走,把那群女子给放了,将大车上的东西留给他们些。”

    被俘虏的女眷看有人提刀过来吓得全身发抖,有些胆子小的止不住抽泣将脸上的泥土冲出一道道沟壑,就当她们闭眼等待命运降临时,亲兵一刀割开绳子却没了下文,见这群女子发愣,卫兵摆了摆手,“你们走吧。”

    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亲兵,盯得他有些害羞,“让你们走没听见吗?快走、快走,”所有人如蒙大赦一般朝着村内奔去。

    “等等,还有件事忘了和你们说,”亲兵又叫住了他们。

    一个妇人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嗫嚅的开口,“官爷还有何事?”

    “村中可还有男丁?有的话让他们拉走四车东西。”

    妇人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多谢官人,民妇这就去寻人。不一会从庄里跑出几个幸存的男人套起大车又飞快的躲进村里。”

    小兵见状长叹一口气,“这世道没有壮劳力迟早也会被恶人吃干抹净。”

    从大宁到蒲县同样的荒凉破败、流民遍地,李存早已看的麻木,大宁由于李存盘踞在此,各路义军基本不来打秋风,有些靠河的村子还在顽强挣扎,到了蒲县只有无尽的流民一群群的如同蝗虫般吃光能看见的所有东西。

    又走了多半日李存终于赶到坐落在台塬上的梁家庄,刚进庄一股浓烈的马粪味扑面而来,遍地的马粪熏得李存等人直皱鼻子,各路义军带来的骑兵将本就狭窄的村子塞了个满满当当,后来的只好驻扎在村外。

    李存带了六七个卫兵走进庄中最大的一座宅子,只见李自成充当了迎客的角色正在接待各路义军首领,眼尖的他看见李存忙走过来给了李存胸口一拳,“贤弟可是来晚了。”

    李存憨笑到,“路上碰见了几个蟊贼,我顺手把他们送去了阎罗殿才耽搁了时间。”

    “好长时间没听见你的消息,我派去的人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山沟里找到你,兄弟最近在哪发财可别忘了哥哥。”李自成把李存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悄声说道。

    李存打了个哈哈,“哪有财发马上就要饭喽,我这势单力薄还得靠哥哥替我遮风挡雨,今日为何事如此兴师动众,若有指令派人通知我们便可。”

    李自成信心满满的说,“近日官军调动频繁定是有大动作,盟主想让大家避其锋芒、厉兵秣马,等兵强马壮后再分散出击、搅乱官军部署,避免被官军各个击破。盟主想听听各路头领的意见,才将大家伙召集来,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