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雨馨飘然飞天而去后，陆长风长长地嘶吼，仰头朝着天边，发丝狂舞。
声音凄凉地回荡在天剑山周围。
剑圣捂着胸前的伤口，平移过来，看白痴一样看着陆长风。
“啊——”
陆长风沉寂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两眼冒着黑烟。
没有注意到身边，发丝依旧狂舞，犹如野草一般。
陆无缺缓缓抬起手，一巴掌甩了下去。
“你狗叫什么？废物！”
一巴掌将他黑眼给拍成了水灵灵的眼眸。
“尖叫有用的话，还需要修炼和争斗吗？你看到川儿何曾尖叫过吗？”
“爹！”
陆长风屈辱地摸着脸，仿佛成了一个婴儿。
“陆川都懂得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得么，想要得到什么只能凭借自己，任何人都帮不了你！”
没有心魔的存在，陆长风猛然醒悟。
屈辱和悔恨在心底不断翻涌，猛男落泪。
“可是……”
可是他妻离子散，犯下太多的错。
陆无缺吹胡子瞪眼，抬起手：“你再出声，信不信我抽死你！”
一众族老和后辈们一时间有点发愣，一代白衣神王被像个孙子一样训。
不由得内心发笑。
“笑？”
陆无缺眼睛发出两道剑气，咻地一声将一众族老串成烧烤。
“我让你们这群草包笑！”
接着剑圣大喝一声，众多府主们接连爆炸。
各个山头像放烟花一样绚丽，与陆川相牵连的人一眨眼的功夫都被处决。
“当初我叫你们好好栽培陆川，你们却把他逼走，与我们反目。”
“我他么越想越气，祖宗积攒几十代的运气都被你们败光了！”
“希望陆川今后念在祖地的情分上，不要再追究了。”
剑圣长叹一口气。
“还有你啊，长风，你本天资聪颖。”
“奈何你急功近利，我早和你说过，那不老山和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你还不顾我的劝阻，执意要和这神女在一起，你命中该有此一劫。”
陆长风不敢反抗，跪地低头。
陆无缺喟然长叹：“哎，我仿佛参与到了什么因果当中。”
“无论我怎么推演，也推演不出陆川的未来。”
到了圣境大都与天地通透，能在对未来有所预感。
但想要窥视陆川的天机，马上会遭到反噬。
他隐隐有预感，在不久得将来，会有一道大劫降临。
他需要封入源石，等到那一天发挥自己的余温。
破开源石本来就会消耗生命力，加上负伤，下次再出世可能更加糟糕了。
回过神，看了一眼不争气的陆长风。
要是陆长风回归之后，好好对待陆川，也不至于这样。
“你，你！”
剑圣气越想越气，胸膛起伏，又甩了两个巴掌过去。
“爹，这么多人看着，给我留个面子吧。”
陆长风脸上一阵火辣，忍不住道。
“面子？”
“面子值几个钱，本来我还可以续上千年寿命，本来你也可以成就神王位……”
“现在知道面子，刚才跪下求陆川给药的时候早就没有面子了！”
剑圣又狠狠抽了陆长风一巴掌。
陆长风整个人在空中旋转落地。
虽然还是脸上火辣辣地痛，但他不敢再多言了。
一众府主下人在一边看得心惊胆颤。
感觉这老祖的作风和陆川竟同出一辙，难不成是隔代遗传？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了？”
陆长风那叫一个左右为难啊，脸比吃了屎还难看。
纵然是八境巅峰的陆长风也遭不住了。
境界的提升，肉体也随着提升。
圣人的肉体打神王都毫不费力，更别说他从神王跌落。
陆长风苦不堪言。
不是，降龙十巴掌也不是这样打吧？
说与不说都挨揍。
“说话，我叫你说话！”
陆无缺抬起手，又要出手。
“爹，您安心封入源石，我一定谨记教诲，对陆川尽力挽回。”
“尽力？”
“老子叫你尽力？”剑圣气的直哆嗦，抬起的手又甩了下去。
“拼尽全力也要巴结我的好孙子！”
“是！”
陆长风八百年第一次被这样抽，突然对陆川理解了。
在父母面前，自己如果弱小，什么都不是。
年龄不是问题，这个世界圣人动辄万年的寿命。
如果论资排辈，他永远在最底层。
陆长风恭敬地半跪在陆无缺身前，抬手称道。
陆无缺满腔的怒火终于发泄完了，要不是看在陆长风是自己独苗的份上。
他也可能将其抹杀，曾经他杀的儿子也不少。
“长点记性！”
“是！”
最后，陆无缺从天剑山脉中取出一块晶莹的源石，化作一缕剑光。
盘膝而坐，闭上双眼，封入源石中。
而后落入天剑山剑池池眼的位置。
始一落下，天下第一剑自动归位，万剑朝宗。
原本破碎的护山绝阵在顷刻间复原。
一些后辈这才明悟。
原来只有当护山绝阵破碎的时候，他们的剑圣老祖才会破开源石而出。
剑圣的气息由如渊似海，归于大湖，最后变成潺潺流动的溪流。
整个陆家才从巨大的压迫感中走了出来。
这天，陆家迎来了大换血。
敌对陆川的人基本被清理，后辈被陆川清理了干净。
老一辈被陆无缺给清理了干净，还剩下一些仆从和老妇人等等。
不少人直接放弃法力，从山峰往下一跳。
还有一些人收拾行李，只有改名换姓投奔到其他地方。
陆长风在天剑山顶，看着外围山头的人重新向内围山头迁移。
只要天剑山的灵脉在，那么陆家就永远不会断绝。
长江后浪推前浪，山河不改人常在。
对外围势力来说，每一次的改朝换代，对他们都是一次机会。
因为越是靠近天剑山的山峰，灵气越是浓郁。
比外面的修行速度要快上数倍，而且从灵脉产出的灵石分配的也越多。
外围的少男少女在长辈的带领下，们满心期待的进入到新的山头和府门。
对那个神魔一样的陆川，除了感恩。
更多的是崇拜，和陆川比起来，他们再平凡不过了。
所有的府门中，只有陆川的神子府没有搬迁。
虽然在所有的山头中，是最接近灵脉的，是除了神王殿之外最阔绰的。
但是没有人敢靠近王子府一步。
它静静地竖立在群山中，冷冷清清。
孤傲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