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长乐天。
神策府的传令兵斥晏才刚换班,就看到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朝着这边走来。
“咦,这不是今个来了很多次的贵客吗?您这是怎么了?”
看到脸色似乎有些不对的星,斥晏关切地问道。
然而捂着脑袋的星猛地一抬头,那通红的双眼把他吓得立刻发出警报!
下一刻,一队神策府侍卫鱼贯而出!
“星?你回来了?青镞大人正等着你呢!”
还以为是误会,身材高大的神策府侍卫长浴铁收起武器奇怪地问道。
然而下一刻,一根蕴含着毁灭之力的球棒唰的一下向他敲来!
浴铁反射性地举起那被加护的大盾将攻击挡下,但哪怕有【巡猎】的赐福,那恐怖的巨力也震得他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此时的星完全就没了理智,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嘴里发出令人胆寒的喃喃自语:
“要消灭……丰饶孽物……”
“敌袭!呼叫增援!”
浴铁死死地挡住了眼睛赤红的星,咬着牙齿喊道。
然而下一刻,浴铁只觉得身子一顿,一股令人安心的命途护盾笼罩了他的全身,紧接着一个高瘦的身影忽然出现挡在了他的身前,用手中的手杖轻轻地敲了一下星的额头:
“不必呼叫增援了,叫医生吧。”
将瞬间瘫软失去意识的星抱在怀里,三月七小声吐槽道:
“怎么感觉这场面似曾相识呢?停云小姐,来搭把手~”
与神策府的侍卫说明星可能是被歹人下药才丧失的理智,解除误会之后,瓦尔特看着工造司的方向叹了口气,摇摇头跟着众人前往了神策府:
“又让魏说中了……”
——
将近半日前。
长乐天,军用埠口。
负责运输的云骑军们正井然有序地将一箱又一箱的战备物资装上运输星槎,准备将这批物资运往工造司。
“奇怪……这重量怎么不对?难道是有人混在里面了?”
负责统计的云骑军运输官看着货运星槎的重量皱眉道。
他低下头掏出自己的记录本看了下重量,再抬头一看——
居然是分毫不差!
“咦?怎么又对了,难道是我刚才眼花了?”
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云骑军运输官最终还是操纵着星槎跟着大部队朝着工造司的方向飞去。
数小时后,工造司装卸材料的玄机坪。
一只负责工造司安保的金人忽然出现了异常反应,在拉响警报之后,金人很快陷入了失控状态,语音系统断断续续地用没有起伏的机械音报告着:
“警告……警告……邪魔入侵……大逆不道……”
看着那不停抖动的金人,一男一女两个负责检修金人的工造司学徒在一旁记录着金人的“错误症状”。
“这……怎么听起来还挺带感的?”
“押上了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要不咱们带上它去参加选秀节目吧,这家伙每次出错的警告音都那么有节奏感,说不定是一台有音乐细胞的金人呢?”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工造司学徒混迹其中,最终在众人散去的时候无比自然地随着人流走进了完好无损,还没有被建木摧残的工造司。
工造司,【六御】之一,听名字就知道,这里是仙舟的重工厂,守备方面自然也是格外的严格。
通过那只金人骇入工造防御系统,并给自己编了个学徒身份,魏栀这才避免了被三百金人群起而攻之的狼狈下场。
他抬头看着远处正在冒着金光的造化熔炉,心中不免感叹仙舟科技的先进。
传闻中,这座造出无数仙舟器械的熔炉,是用元素族群【岁阳】来驱动的,老环保了。
说到这里得多提一嘴了——总有人觉得【岁阳】一族被仙舟人作为“燃料”奴役终生,非常可怜。
但他们似乎从没想过……
【岁阳】一族本来就是冲着侵略仙舟来的,属于侵略者,若不是【岚】把它们的老巢给炸了,仙舟【耀青】早就没了,其他仙舟也不会好得到哪里去。
当然,这要是外来人知道这事,嘴上可怜可怜,装个圣母姿态也就算了,可要是哪个仙舟人有这般想法……
嗯,建议先测一下他是不是被【岁阳】附体夺舍了,再查一查他是不是加入了【药王秘传】。
话题扯远。
就看到已经获取了地图,伪装成学徒的魏栀,“轻车熟路”地直奔工造司格物院的藏馆室。
在那里,储存着大量的仙舟器械图纸,以及一些传下来的高端技术。
是的,这货是来偷……借阅秘法的。
主要吧,现在列车组还被罗浮所防备,真要走正当的方式与仙舟一方交涉,先不提仙舟方会不会把封印岁阳的方法交出来,就算他们肯……
要靠借钱为生的魏栀也出不起那个价。
所以,魏栀决定为了仙舟的安宁,“借阅”一下仙舟封印岁阳的秘法。
“为了仙舟,我居然牺牲自己的名誉来做贼,简直是……太伟大了!”
自我感动中的魏栀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泪花在心中如是说道。
由于使用了假身份,魏栀很轻松地就混进了藏馆室,用藏馆室专用的玉兆寻找起了封印秘法可能存在的地方。
然而没过多久,魏栀的眉头忽然一挑,就听到身后有隐隐的脚步向着自己走来!
“被人发现了?不能吧?”
魏栀暗道一声不好,装作继续阅览的样子,实则已经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然而身后那刻意蹑手蹑脚之人,则是对着魏栀缓缓地伸出了魔爪!
啪的一声,魏栀被“吓得”啊的一声惊叫出声,随后手中的玉兆丢起老高,整个人都被“吓得”坐到了地上!
就看到一个穿着工造司高级工匠的胡茬大叔稳稳地接住了那枚玉兆,对着地上“瘫坐”,一脸惊魂未定的魏栀嗤笑道:
“求学之心不错,但胆量太小了,以后得多练练!”
魏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谦逊地对着那胡茬大叔行礼道:
“公输大师教育的是,我师父也经常说我胆子太小了,得多练练!”
听到“大师”的称呼,那胡茬大叔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带着笑意道:
“哦?你知道老夫?”
魏栀笑道:
“早就听我师父说公输大师技艺精湛,让我有机会多向您请教,可大师您事务繁忙,就算有闲下来的时候也必然先教徒弟,像我这种资质平平之人,怎么好意思打扰……”
魏栀露出了苦笑,随后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而胡茬大叔则是一脸的惋惜——
在这工造司,资质就决定了个人的上限,大家都能活那么几百年,庸才哪怕再努力,也不可能用时间去抹平与天才之间的巨大沟壑。
虽说如此,但看到这么懂事好学的学徒,公输大师不免将他跟自己那帮烂泥扶不上墙的徒弟们做对比,越看魏栀就越是喜欢,兴头上来后说道:
“小学徒,你在找什么呢,这藏馆室的摆放我可是参阅过大半,你要是问我,绝对就比这破玉兆效率。”
“今日老夫正好休息,想转换一下心情寻找新的设计思路,看你还蛮和眼缘,倒是可以对你指点一二!”
说着一副高人的做派,把那玉兆“还给了”魏栀。
魏栀“欣喜若狂”地连连道谢,心道:
“喏,向导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