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伤势恢复后，沈泽兰和他一起回了空空楼。
看着这座和她之前待过的地方一模一样的空空楼，沈泽兰惊讶地前后观察，仔细对照，然后拉着月影问：“这里离云杜县那么远，为什么这里的空空楼却和云杜的一模一样？”
“你猜。”月影看来是注定不会好好回答问题的了。
沈泽兰失望地转身，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那是之前在空空楼见过的老者。
老者上前来行礼：“公子回来了！”老者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瘦弱，面容却有几分坚毅。老者将小姑娘带到月影面前，介绍道：“公子，这是程燕，是我选定的继承人。”
小姑娘上前一步，不卑不亢行礼：“燕儿见过公子。”
月影点了点头：“安排一下吧，我们在楼里住上几日。”
“都备好了，公子请随我来。”老者在前面带路，引着两人去了从前沈泽兰养过伤的竹楼。
这次沈泽兰可以确定了，这是同一座空空楼，也就是说只有这一座空空楼。
不知道月影用了什么方法让这样一座楼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上次是沈泽兰一个人孤单单地住在这里，现在多了一个人——月影。
除了修炼外，两人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好做，这样的生活有点太寡淡了。于是沈泽兰便开始缠着月影不放，非要他把话说清楚。
“猜什么猜啊，我猜得出来的话还用问你吗？你这个样子是要挨揍的，你知道吗？”月影打坐，沈泽兰便在一旁骚扰，她的放肆程度经过上次血洗似乎加深了许多，而月影也意外地变得更纵容了。
“你揍我？我揍你还差不多。”月影的语气十分欠揍。
沈泽兰当即决定不逞口舌之利，在手底下见真章。
她飞身扑上来，如大鹅展翅，有几分喜感。
当然这是在月影的眼里，在她自己眼里是身姿灵动飘然若仙。
月影心情不差，竟然和她对起招来，没有一招将她打翻在地，而是有来有往，一边打口中还在指点，诸如慢了、不够利落、太高、太左等等，一番调教下来沈泽兰觉得自己长进了不少。
不多久，沈泽兰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动作有明显的迟滞了。月影先收了手：“歇歇吧。”又道，“招式固然重要，但修为是基础，你现在的水平不过筑基初期，放出去就被人秒杀了，还要好好加强才行，不知你每日怎么还有心情嘻嘻哈哈。”
沈泽兰面上一红，月影不说她以为自己实力挺不错的，毕竟能对战流云宗两名弟子不落下风呢。
沈泽兰想得也不算错，就修炼速度而言，她已可算天才中的天才了。
程燕每天都会将一日三餐送到竹楼里来，沈泽兰见她的时间很多。这天还未到饭点，却见程燕抱着一堆东西，沈泽兰好奇地问：“你拿着什么呢？”
程燕将东西放下：“是当下时兴的衣裳首饰和胭脂水粉，都是公子吩咐给您准备的。”
沈泽兰翻看了一番，的确都很精美，回头看，月影不动如山，仿佛完全与他无关。
“看不出，公子是这么细心的人呀，我好感动！”沈泽兰感动得很刻意。
月影掀了掀眼皮，毒舌道：“长得不好的人是得多打扮，免得带出去丢我的脸。”
沈泽兰翻了个白眼。
程燕送完东西便要走，沈泽兰立刻送她出去。
“沈姑娘留步，没有要您送的道理。”程燕十分客气，就是不怎么笑，表情淡淡的。
“你也别和我客气，叫我阿兰就好。我不过是公子的奴婢，哪有要你这样伺候的道理。”
程燕微微一怔：“阿兰姐姐和公子关系那样好，根本不像主仆。”
沈泽兰大咧咧地笑：“是我太没规矩了吧，我知道，但是改不了，也不想改。”
“阿兰姐姐是性情中人。”程燕附和。
沈泽兰对于空空楼着实好奇，难得有机会，便问道：“这空空楼是做什么的呀？”
程燕是个聪明人，见月影待沈泽兰不同，也不瞒她，问一答十，十分主动：“空空楼是公子用来收集情报的地方，各地大小不寻常之事我们都会收集整理，呈送给公子过目。同时，也算是公子与人间交流的渠道，替公子打理一些凡尘俗世。空空楼中始终有一位管事负责楼内事务和与公子沟通，只是公子是长生不老的仙人，管事却是凡人，会生老病死，所以每隔几十年就会重新培养一位管事，继续为公子做事。”
“那空空楼换了多少位管事你知道吗？”沈泽兰试探地问。
程燕摇了摇头：“并未确切计数。”
送走程燕后，沈泽兰琢磨这空空楼的作用，联想到那边记录妖魅的小册子。妖的特征明显，魅却十分隐蔽，所以册子里记载的妖的数量要远远多于魅，用空空楼广泛收集线索，然后从中发掘魅的蛛丝马迹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想着想着回到了竹楼内，月影依旧在闭目打坐。
“公子，在小山村时，阿元测出了极为难得的资质，是不是说明魅天生有着非凡的修炼天赋？是不是可以从这里着手寻找魅？”
月影睁开眼睛：“并非如此。”
“啊！怎会？”亏她想了许久信心满满地说出来。
“作为天地间难得出现的灵物，魅的修炼天赋的确是绝大多数普通人望尘莫及的，但并不会普遍出现你说的情况，阿元的事应该是特例。另外魅分两种，一种是无形之物凝聚成的灵体，没有实体，另一种是无形之物凝聚之后，托身人体降生，是肉体凡胎，其特殊之处要过很多年才会逐渐显现。”
“阿元有爹娘，所以是第二种？”沈泽兰若有所思。
月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说得不对吗？”沈泽兰觉得月影的态度很奇怪。
“是对的。有意思的是她的表现，似乎介于两者之间。”
“是不是你也没有把魅的特性摸清楚，那么神秘的群体，认识上有偏差很正常嘛。”沈泽兰立刻发挥她大胆质疑的态度。
月影瞬间冷了下来，很难说是不是感受到了冒犯。他大袖一挥，沈泽兰便不由自主后退数步。
“到别的地方待着去，别来烦我。”
接着沈泽兰被一股力推到了门外，那扇门在她面前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