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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聂隐娘的剑舞

    李静晨笑道:“二郎快快念来,人家要看聂姐姐的剑术呢。”

    “我友剑侠非常人,袖中青蛇生细鳞。腾空顷刻已千里,手决风云惊鬼神。荆轲专诸何足数,正昼入燕诛逆虏。一身独报万国雠,归告昌陵泪如雨。”

    这首陆游的剑客行在此时念出来,简直就是在说聂隐娘,就连她的柳叶剑也形容的十分恰当,而且也符合聂隐娘千里取人头的传说,同时又把聂隐娘形容成了巾帼英雄一般的人物,这让聂隐娘顿时满心欢喜。

    “好,隐娘多谢二郎了。”聂隐娘站起身来,朝着张墨施了一礼,说道:“我去换身衣服来,给你们看看我的剑舞,让你们看看我的剑舞可比公孙大娘的如何。”

    这就是有比试的意思了。当年杜甫曾经见过公孙大娘的剑舞,以为天人,称其为剑仙。后来又在夔府别驾元持家里,观看公孙大娘的弟子李十二娘的剑舞,觉得舞姿矫健多变非常壮观,特意写下了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这就让公孙大娘的剑舞名扬天下,成为众多女剑客的标杆。

    聂隐娘说完转身出去了,李静晨就凑到张墨的身边说道:“夫君,你见过聂仙子的剑舞吗?”

    张墨摇了摇头,说道:“她的剑舞我没见到,但是她的剑术我却是见过的,神乎其神,不可思议,等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

    三人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就见聂隐娘换了一身女装走进来,看得张墨三人眼睛发直。

    只见聂隐娘身着白色衫子,细细的腰肢,如初春的烟柳,身材丰满婀娜中,勾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柳眉弯弯,娇俏秀美,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鲜红的小嘴,仿佛新生的樱桃一般娇艳欲滴,红润诱人。她的脸上似是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带着微微的粉色,俨如三月里的桃花,黑白分明的瞳眸中,仿佛秋天的湖水一般清澈,丝光不染。

    “聂姐姐,你真的好美啊!”李静晨惊呼道。

    聂隐娘也是女人,而且还是个武艺超人的美女,自然喜欢听到别人夸奖她的美貌,特别夸奖她的人也是一个绝色美人,更是公主的身份,因此她心里也是十分的得意。她朝着李静晨福了一礼,笑道:“多谢妹妹夸奖了,这就让妹妹看看我的剑舞如何。”

    她说完,飘一样的走到花厅外面,在台阶上一跃而起,身体跃上半空中,然后在半空中一个翻滚落在院子当中。紧接着就见聂隐娘的袖子中缓缓的飘起一道银光,就悬在她的头上。

    仅仅这一幕,就让李静晨和念唐女目瞪口呆。此时正是夜晚,她们更是看不到绑在柳叶剑上的那根冰蚕丝,因此那柳叶剑在聂隐娘的内气控制之下飞了出来,在她们看来那就是仙人才有的手段。

    聂隐娘轻喝了一声,随即手一指,那柳叶剑就咻的一声电射而出,将数丈之外的一根竹子斩断,接着又收回来,随后她便长袖一甩,在灯光下的大雪中翩翩起舞,白衣随风飘动,腰肢也轻柔的扭动起来。这一身的白,以及她优美的舞姿,再加上灯光的照耀,使她看起来仿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就在她舞动的同时,那柳叶剑也像是活了一般,就围绕在她的身体旁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飞舞着。那灯光照在柳叶剑上又能反射出七彩一样的光芒,使聂隐娘就像是一个在雪中飞舞的精灵一样。

    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柳叶剑也是飞舞得更快,在方圆十几丈内乎来乎去,每一动都像是一道闪电。

    再加上聂隐娘那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

    这一幕让张墨三人看得如痴如醉。

    聂隐娘舞到兴奋处,操控着柳叶剑直射而上,缠在头上高高的树枝上,接着她便借着那冰蚕丝的牵引之力,飞起在半空中,绕着整个院子飞舞起来,看着就真的是凭空而舞一样。

    “聂姐姐真的会飞啊?”李静晨惊呼了一声,掩着小嘴,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聂隐娘。

    这时聂隐娘又是一声清啸,一个翻身,落在了花厅前的台阶上,接着手腕一抖,那柳叶剑就飞回到她的袖子之中。

    “三位,我的剑舞如何?”聂隐娘笑盈盈的看向张墨三人,脸上一副得意的表情,看着那意思便是:你们赶紧夸我啊,我等着你。

    张墨高声赞道:“天上仙子不外如是。”

    李静晨站起身来,朝着聂隐娘深深的施了一礼,说道:“聂姐姐果然是仙子,静晨怠慢姐姐了。”她看不到柳叶剑上的那条蚕丝,因此在她看来,聂隐娘就是在空中飞行,这让她在心里已经笃定聂隐娘就真的是剑仙了,便觉得自己以前对聂隐娘实在是太过简慢了,这才补上了一礼。

    聂隐娘笑道:“哪里是什么仙子?不过是一个剑舞罢了。”说着上前牵住李静晨的手一起坐下,说道:“终究是借了一些奇巧之技而已,跟神仙差得远了。”

    张墨先是拍了一阵巴掌,然后信口诵念道:“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苕。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荣风。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张墨把李群玉的《绿腰》念了一半出来,另外的一半却是没有念出来,因为剩下那一半是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但是就是这一半,就把聂隐娘刚刚的剑舞描写得淋漓尽致。

    李静晨一听张墨念的诗词,便抓起笔来,对张墨说道:“二郎,你将那诗词再念一遍,我记下来,明日抄写了送给聂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