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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扫清津门余孽

    津门城东,陈府后院。

    深夜时分,

    年过五旬的家宅主人陈琛,却无心睡眠。

    他背着双手,在院中来回踱步,脚步急促又沉重。

    陈琛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作为小皇帝的帝师、大金末年著名文人,肱股之臣。

    大金还在世的时候,就备受尊崇。

    亡国后也矢志不移,仍忠心于统宣小皇帝,继续潜伏在津门。

    身处静园之外,陈琛利用每天讲课的机会,不断将外界遗老消息,传递给太后和小皇帝。

    津门倭国租界驻军与皇室的私下勾结,亦是由陈琛充当中介之人促成。

    可惜……今日突然发生了惊人变故!

    那个地痞流氓出身的青年党党魁,竟然带兵闯入皇家园林!

    如今太后、皇帝落入他手,也不知是何结果。

    “唉……”陈琛幽幽吐出一口郁气。

    他双手时而紧握,时而松开,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可以缓解内心焦急的方式。

    最终涵养极深的帝师,还是选择了简单又优雅的国粹,发泄心头郁气和愤怒。

    “狗入的王枭!王八蛋!无君无父的逆贼!!”

    陈琛骂完一脸悲伤,朝着静园方向,深深一礼:

    “皇上啊…都是微臣无能!老臣一定联络忠臣良将,将您救出火坑!”

    这时,院外忽然响起一阵阵惊呼与密集脚步声。

    “老爷!有乱兵闯来了!!”一名值守仆人跌跌撞撞跑进后院。

    陈琛直起腰,惊讶向外看去。

    待看到一队如狼似虎的青年军时,陈帝师骤然瞪圆了眼睛: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嘭!

    “老狗!你事发了!”陈二狗一脚踹翻陈琛,冷声喝道:

    “奉党魁命令,抄家灭族!”

    “杀!!”

    “你们——!”陈琛哆哆嗦嗦指着一帮青年军,还想再说,

    两名青年军士兵手持毛瑟步枪,大步上前。

    枪口下,锋利的刺刀闪烁着森冷寒芒!

    噗!噗!

    两柄刺刀狠狠刺入陈帝师胸膛。

    陈琛神色痛苦,长袍胸前逐渐被鲜血染红,后背无力地摔在地砖上。

    两名士兵神色冷漠,举起步枪,再次补刀!

    青年军士兵们三人一组,熟练地闯入后房,踹开大门,破门而入。

    “啊!!”

    家眷的尖叫声刚刚响起,下一秒却戛然而止……

    一件件文玩、金银被搜出,汇集放置在陈帝师尸体旁。

    陈琛空洞无神的双眼,呆呆望着多年聚敛的家财。

    …

    同一时间,

    津门城西,郑家大宅。

    书房内,

    前大金著名文人、统宣小皇帝幕僚郑胥,正趴在书桌上奋笔疾书。

    信中将今天皇室发生的变故讲述一遍,直言王枭残忍暴虐,请求肃王号召各地遗臣,尽快前来津门救驾……

    一封密信写完,

    郑胥拿起正要塞进信封,忽然听到宅院里响起一声惊恐惨叫。

    踏踏踏——

    脚步声靠近书房。

    嘭!书房大门被一脚踹开。

    冯勇带着三名士兵闯入书房。

    完了!吾命休矣!郑胥脸色惨白,瘫倒在椅子上。

    “杀!”冯勇摆摆手,转身走出书房。

    咔嚓~!士兵们拉上枪栓,枪口对准大金余孽。

    砰砰砰!

    郑胥胸膛、脑袋连中三枪,惨死当场。

    “抄家!”冯勇站在院子里,朗声喝道:

    “都给老子搜仔细点!!”

    深夜,

    名单暴露,潜藏在津门的大金遗老遗少,遭了血光之灾!

    一箱箱金银财宝被打包拉回了城南王府……

    王府后院,

    王枭叼着烟,静静坐在门廊下。

    吱呀~两侧房门打开。

    宫若梅一身黑色长裙,垂手而立,抬眸望着王枭的背影。

    赵玉璞走出房间,歪头扫了宫若梅一眼。

    她回过头来,皱眉注视着一队队往来搬运财宝的士兵,好奇问道:

    “你又把谁抢了?”

    “津门女真余孽”,王枭头也不回,随口回答。

    赵大小姐缓步上前,坐在自家未婚夫身侧,没好气道:

    “从白天搬到晚上,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

    王枭揉了揉白皙小手,轻笑道:

    “你睡你的,后院放不下了,待会儿剩下的都放在前院。”

    赵玉璞挪了挪屁股,脑袋靠在王枭肩头,笑容玩味:

    “你留着宫家父女,应该是为了武行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对武行下手?”

    “明天…”王枭弹飞烟头,侧头看向宫若梅,语气异常平静:

    “告诉宫老头,明天不要坏了我的好事!”

    宫若梅望着笑颜如花的赵大小姐,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房间。

    “明天一定要带着我!”赵玉璞伸手挽住王枭手臂,明眸发亮,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未婚夫。

    王枭揽住赵玉璞纤细腰身,挑眉坏笑道:

    “想让我带着你,那要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赵玉璞红唇弯弯,妩媚一笑:“还没结婚呢~不过可以给你点甜头…”

    …

    翌日清晨,城西八卦门武馆。

    今日是一代宗师宫义田收徒之日。

    津门大小武馆馆主收到邀请,早早便赶到八卦门观礼。

    自金末年间,各国洋人屡次打破龙国国门,朝廷开始提倡习武保家卫国,抗击洋鬼子。

    津门自此出现第一家武馆,武术之风开始盛行。

    时至今日,

    津门已成为北地武林圣地,龙国各大小拳种,皆以进入津门搏名为荣,武风长盛不衰。

    …

    八卦门,练武场。

    条案上摆放着历代祖师牌位,两侧香烛冒起袅袅青烟。

    开阔的练武场两侧,坐满了到场观礼的七十三家武馆馆主。

    众人彼此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自马武以后,宫师傅早已不对外收徒,为何今日又有了收徒的想法?”

    “收的是何人,你们知道吗?”

    “我也不知”,身旁馆主微微摇头:

    “也许是遇上武学奇才,宫师傅见猎心喜,毕竟关门弟子马武已经没了。”

    马武怎么死的,在场馆主们心知肚明,却没人敢说出来罪魁祸首。

    如今那位凶手已经成了津门只手遮天的狠人!

    提起马武,有人面露惋惜、有人眼含嘲讽……

    众人嘴里议论着,目光不时望向条案前端坐的宫义田和宫若梅。

    宫义田手按太师椅扶手,双眼扫过众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今天对津门武行来说,将迎来一场大难!

    能不能和平收场,就看自己那个徒弟的心情,还有这些馆主识不识相了。

    宫义田下首首位,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缓缓站起身,淡淡问道:

    “宫师傅,自古以来收徒都是徒弟等师父,

    还要提前拜见武行前辈,您这位徒弟倒是好大的架子呀~”

    “我们一早赶来,已经等了他两个小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收我们当徒弟呢。”

    老者话里有话,指桑骂槐。

    “方老说的对!”几位馆主纷纷开口帮腔:

    “这成何体统,老辈的规矩都忘光了吧!”

    宫若梅黛眉微蹙,上前想要理论。

    “若梅…”宫老头低声喝止女儿,微微摇头。

    方胜目光扫过上首的宫老头,嘴角微微上扬。

    双方出身、年龄相近,可以说是同为津门武行执牛耳者,

    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凭什么你宫义田要压我方胜半头?!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收的是什么徒弟?!”众人有些躁动,议论声大起。

    宫义田起身抱拳一礼:

    “郑师傅、各位同道了,小徒事务繁忙,我代他向诸位同道道歉,还请大家再稍等片刻。”

    方胜冷笑一声,“我们来是给你宗师傅面子,

    你却收徒无方,还是先教徒弟学好规矩,再来办收徒仪式吧。”

    “免得他像马武一样,以后再惨死街头……”

    方胜不再顾及颜面,拂袖而去。

    “方胜!”宫若梅面若冰霜,冷声质问道:

    “你也是武行老人,口不积德,又算什么前辈?!”

    对方指着鼻子嘲讽,饶是宗义田城府颇深,也不禁脸色一沉。

    一众馆主也纷纷起身,准备跟着方胜离开。

    这时!

    踏踏踏——

    武馆练武场外,忽然响起一阵密集脚步声……

    宫义田双眼微沉,冷冷扫过方胜和众人:

    “诸位今天不用走了,你们口中所说的,我那个不守规矩的劣徒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