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问点别的了吗?”
步九苼歪着头看向祁肃,他大概是见到了知春,但是没问。
祁肃摇头。
“不想问,我还有点事情,晚些回来一起用晚膳。”
步九苼没动,只是胳膊瞬间环在了胸前,祁肃立刻十分懂事的跪下。
“问问问,我刚才看到了一个婢女从侧门出来,鬼鬼祟祟的,那人……我在太子府见过一次,好像是你家的婢女。”
他没说,也不是怀疑步九苼,只是不太敢问,他有点怕,自己这样对祁君牧,会不会把他弄的太惨了。
步九苼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姑娘,如果因此让她又原谅了祁君牧,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步九苼抬手扯住他的耳朵,厉声威胁。
“你就给我在这好好反省!跪足半个时辰!”
“反省好啦!”
祁肃立刻卖乖求饶,双手抓住步九苼的腰。
“我错了,我该直接问你的,我没有不信任你,只是有点怕你会心软,笙笙一下吓唬我就招了,这算不算比以前懂事点了。”
以前……
以前的祁肃哪里会求饶,他只会梗着脖子死犟,就算是挨了打,也要把心里的不满抱怨出来,不管打成什么样子,他都依旧是不服气的。
一定要步九苼提着耳朵讲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喂给他,如此他才算是能想明白。
现在倒是聪明多了,别说挨揍了,不等挨骂他就开始求饶了。
“行了,起来吧,这是第一次就算了,以后再需要我提醒你才知道说,就小心你的屁股!”
“小的遵命!”
祁肃高高兴兴的起来,抱着步九苼的肩膀一起坐下,安静的等着她说。
“是步知念的婢女,那个婢女原是我家的,以前是伺候我的,她说步知念想要见我一面,有些话需要当面谈谈,所以我打算去看看。”
“不行!”
祁肃直接拒绝了,虽然他从未阻止过步九苼的行为,也没有限制过她的自由,哪怕是她要去太子府,祁肃都能忍。
可现在不同,祁君牧被贬,而且被打了,一方面他担心步九苼见了会心软,毕竟自己每次挨揍,步九苼都心疼的不行。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担心步九苼有危险,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总是容易冲动,容易殊死一搏的。
“我不想阻止你,但是你不能去见祁君牧,答应我行吗,我会不安的,别的我都能同意,除了这一点,别说我不信任你,你们有过过去,如今你这样疼我,我怕你也会去疼他。”
祁肃没有撒谎,而是选择用最真诚的话去求她,若是一定要见,他也会陪着步九苼去的,可最好还是不见。
“好,我不知道你这样介意,其实我也没打算去见祁君牧,是知念找我的,那我就……让她回娘家,我也回去,这样就可以了。”
步九苼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毕竟现在祁君牧那里可不是一个好去处,人人都避之不及,她自然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隔天,祁肃陪着步九苼一起回了娘家,步家人一见到他顿觉头大,好在这次祁肃没有哭闹,一本正经的还真像是个寻常的姑爷。
步丞相心口慌到喝了一碗药才好些,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祁肃的哭诉。
“煜王殿下……您过来不是想说什么的吗?是不是小女又……”
他也不想问的,但是祁肃就这样一本正经,笔直的坐在中堂,不开口更没有表情,这副样子属实有点吓人了。
“岳丈,在家中您没必要称我煜王,我是步家的女婿,您叫名字就行,平日里在家笙笙都是如此的。”
步丞相努力的分辨,他这话是真诚的还是在告状,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爱告状的女婿。
后院——
步知念跪在地上,双眸噙满泪水。
“姐姐,我知道结局,如此做也只是在为自己找一条出路,你若是不肯收留我,我自然也会帮你,毕竟这是我的承诺,你待我小娘也是真的不错。”
步九苼确实没有给步知念想过退路,她以为最后祁君牧死了,步知念一个人有一大笔财产,也能过的很好。
如今想来,步知念说的对,祁君牧最后会把命折腾没了,可还是要看他到底犯了多大的错。
若是他犯了大错,步知念或许连命都没了,就算是错不大,那府邸大概也是没了,财产也剩不下,那步知念又该何去何从。
被打发去教坊司或许就是她唯一的路了,她虽然没有一个多好的出身,没有父亲的疼爱,可是她从不自轻自贱,那种地方,她死也不愿意去。
但是……
“这件事,我还是要问问王爷的,不过你放心,祁君牧的事情到底是你帮我,你的后路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多谢长姐,您放心,就算是王爷同意收我,我也只在院子里绝不出门,亦或是给我安排一个外宅也行,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只当自己的婢女,绝不出现在王爷面前。”
步知念这次见她,就是打算等祁君牧这边有一个了解,能让祁肃一并把她收入府中,算是妾室通房她都无所谓,她只要一个容身之地。
步九苼回到中堂,就感受到了气氛不对劲了。
祁肃坐在步丞相身边,哭哭啼啼的抹眼泪。
“怎会不委屈呢,她总是欺负我,使唤我就算了,我也心甘情愿,可是她总是当着下人面罚,如今我一点威信都没了,岳母都不会当着下人面罚岳父的不是吗。”
步丞相脸色一黑,不满的怼了句。
“当臣是你吗,我的夫人总不会如此的,你少听些闲言碎语就当真。”
祁肃抹了抹眼角,挽着步丞相的胳膊叹气。
“是吗,都是二哥告诉我的,我还以为是真的,您跟笙笙说说吧,下回让我去内室跪着,外头的鹅卵石太疼了。”
步九苼转身就要跑,却来不及了。
“步九苼!”
步丞相一拍桌子,吓了祁肃一跳,他是侧着身子的,没注意到门口何时进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