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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

    “熥儿啊,你为何突然敢和咱说话了?”朱元璋眯着眼睛注视着朱允熥。他的眼神冰冷,目光所照之处像是可以看穿一切。

    好家伙,这具身体前身是真的懦弱无能啊,朱允熥心想,怕是从未和皇帝爷爷有过什么交集……

    “皇爷爷,孙儿只剩您一个亲人了,父亲走了,您就是孙儿的天,孙儿怕您伤心过度,累垮了身子。故而给您带了一张饼,您吃些”朱允熥从容不迫的回答道。

    朱元璋虽有些疑惑,疑惑在这老三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镇定,莫不是之前在藏拙?但被朱允熥的孝心所感动,摸了摸他的头,咬了一口烧饼,霎时,烧饼的醇香传至朱元璋的齿间。

    “熥儿,你跟皇爷爷说,你之前是不是有所藏拙?”朱元璋咽下一口饼,放在一旁,大大咧咧的说。

    “皇爷爷,孙儿藏拙了”朱允熥点了点头。

    “为何?”朱元璋有些嗔怒。

    “孙儿自幼没有了母亲和奶奶,朝中亲人只剩皇爷爷和父亲,父亲常忙于政事”朱允熥跪下道,“故而东宫之中已无在意孙儿的人。”

    是啊,在这深宫内院,人心难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朱允熥贵为嫡子,若是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才华和实力,恐怕会引来她人的嫉妒和陷害。

    “因此,孙儿只能选择藏拙,以保护自己的安全,皇爷爷若是生气,揍孙儿一顿也可以……”朱允熥声音越来越小。

    在听过朱允熥的解释后,原本在得知这个孙子藏拙后的生气也转化成了怜悯。这哪是皇家嫡孙该有的待遇?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只能藏拙自己,不被皇帝爷爷发现自己的才华?

    跪在地上的朱允熥微微抬起头,昏暗的烛光下,这位洪武皇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但当他眼神移向朱允熥身上时,神情又变得和蔼起来。

    “熥儿,起来吧,咱不怪你。”

    “爷爷,孙儿不想再藏拙了!”朱允熥坚定的站起身。目光如炬的看向朱元璋的眼睛。

    朱元璋看着他的眼神,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你二哥软弱,你当勉励之”

    朱允熥挠了挠头。心想,总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前世听到过……

    朱允熥回过神来,看见了被老朱晾在一旁半晌的烧饼,向那边努了努嘴道:“皇爷爷,烧饼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哎呦,看咱这记性”朱元璋拿起烧饼,没有丝毫犹豫的咬了一大口,便想递给朱允熥,一边咀嚼一边模糊地说:“熥儿啊,咱没胃口,吃不下这么多”

    朱允熥接过烧饼也咬了一大口,推辞道“皇爷爷,没胃口也要再吃几口,父亲在天之灵看到皇爷爷您吃吃喝喝的也会开心的。五谷者万民之命,国之重宝。皇爷爷贵为天子也不可浪费粮食哦”朱允熥带着些许童真地说。

    朱元璋听到这话怔了一下,重复道“五谷者万民之命”面对孙子的嗔怪,朱元璋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摸了摸朱允熥的小脑袋。

    “这些是谁教给你的?”

    “回皇爷爷,父亲生前曾于饭席前教导孙儿”

    朱元璋呢喃着“好啊,好……”

    “那皇爷爷您吃着,孙儿先回东宫啦”朱允熥向朱元璋摆了摆手。

    “再不回去,太子妃就要责怪孙儿了”朱允熥特意将‘太子妃’说的更重一些。

    “嗯,回吧”

    说罢,朱允熥悄声走出灵堂,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毒妇啊毒妇,亏咱立她为标儿的正妃,她竟敢如此对待咱的嫡孙”仍在灵堂的老朱若有所思。

    呢喃道“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标儿啊,你家这个老三可不一般哩……”

    夏季的夜晚,炎热渐渐褪去,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朱允熥离开灵堂后,漫步在回东宫的路上。抬头望去,夜空中繁星闪烁,他心中思绪万千。

    前世自己在现代生活一辈子也没有闯出什么名堂,有朝一日成为了皇嫡孙,朱允熥默默在心中发誓,这一世,自己一定要建功立业,让这个刚刚出世二十余年的大明王朝繁荣富强!

    朱允熥不知不觉回到寝宫,却看见吕氏正“焦急”地等待着。吕氏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允熥!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让母妃好生担心。”

    朱允熥内心一阵无语,这位奥斯卡大妈什么时候能离小爷远一点。但明面上还是要演一演的“太子妃不必担心,我不过是太过思念父王,在宫内散心罢了”朱允熥说。

    “没事就好,下次别这么晚回来了”吕氏走出房门。

    少时,门外传来女孩的哭声,朱允熥急忙推门而出,映入眼帘的是正在痛哭的朱标长女——江都郡主。

    而吕氏的小儿子朱允熞则戏谑地用脚踩着自家姐姐的小布偶,江都郡主一边哭一边说“别踩了别踩了”一旁的吕氏则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熟视无睹。

    朱允熥上前,一把推开朱允熞。扶起姐姐,捡起布偶,指着自己这位弟弟道。

    “朱允熞!你怎敢如此忤逆?目无长辈,还把姐姐的娃娃用脚踩?”

    年仅六岁的朱允熞被推倒在地,呜呜哭了起来。这时,一旁的吕氏站了起来,责骂道“朱允熥,本宫可看见了,是你先对弟弟动的手!”说罢便想叫太监家法伺候。

    朱允熥却懒得管吕氏狺狺狂吠,拉起姐姐,转身就走。

    只留吕氏和朱允熞愣在原地。吕氏默默攥紧拳头,却又松开……

    朱允熥带着江都郡主回到房间,安慰道“姐姐别哭了。以后弟弟保护你!”朱允熥拍了拍胸脯,坚定的说。

    江都郡主眼中仍闪着泪光,点了点头。

    朱允熥暗暗发誓,日后要多关注这个可怜的姐姐,不让她再受到任何委屈。

    ————

    吕氏在朱允熥离开后,狠狠地瞪了朱允熞一眼。

    “再哭老娘揍死你!”吕氏威胁道。

    朱允熞也不傻,见母妃生气,立刻停止了哼唧。

    她知道朱允熥不好对付,但她不会轻易放弃,她要争夺那个机会,她要让自己的儿子,朱允炆,成为未来的大明皇帝。

    朱允熥再次回到寝宫,躺在榻上,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槐树,累了一整天,腰酸背痛。

    一翻身的功夫,朱允熥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