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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制盐

    (东宫)

    朱允熥来到曾经住过的寝宫,取来一张宣纸,用笔沙沙写着什么。“大功告成!”只见朱允熥在纸上写了两个大字——制盐,下面则是一行行的制作步骤。

    朱允熥取来一些粗盐,按照步骤一一制作,研究许久,终于。纯净如白糖般的细盐腾空出世。

    “制卤,熬煮,提纯”朱允熥洋洋得意道。不过,想要大量制取需要启动资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正在朱允熥头疼之际,东宫外传来一阵雄厚的笑声。那声音不正是自己那位舅姥爷——蓝玉吗?“东风这不就来啦?”朱允熥喜出望外道。急忙来到东宫大门迎接。

    只见一位身着常服,腰间别着腰带,有些狂妄之气的中年人缓缓走来。此人便是蓝玉,常氏的舅舅,朱允熥的舅姥爷。淮西猛将,十分勇猛。但性格骄傲狂妄,算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

    历史上的蓝玉征讨北元大胜后,曾不顾朱元璋旨意,欺负过北元皇妃。甚至在班师回朝路过喜峰口之时,只因守关官员动作慢了,竟命手下毁关而去。

    可头脑简单的蓝玉不知,这些事情朱元璋并非不知道,而是积攒起来,为之后的大清洗做铺垫罢了。

    不过,这一世,蓝玉不会不明不白的死去,而是成为我手下之大将!朱允熥心想。

    “舅姥爷!”朱允熥向蓝玉招招手,“您怎么突然来啦?”

    蓝玉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向朱允熥拱手道“贺喜殿下封吴王”朱允熥急忙还礼“舅姥爷不必如此,私底下还叫我允熥就好啦”

    不过这样看来,这位舅姥爷也不是那么非常头脑简单的人嘛。看得出来,他也听说了朱允熥性情大变,便前来亲眼目睹。

    “舅姥爷,允熥今日有一事相求”

    “直说!咱爷俩之间何不能提?”

    朱允熥将自己制盐的计划告诉了蓝玉,蓝玉起初不以为然,以为朱允熥在说孩童之言。但当他真正看到那纯洁如琉璃一般细小的精盐时,他被深深震住了。此物竟如此剔透?比如今官盐的成色还要好。沾了一点吃进嘴里,入口即化,毫无杂质,蓝玉有些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

    “允熥,你是如何得知的此制盐之方?”蓝玉难以压抑心中的喜悦。

    “嘿嘿”朱允熥笑道“昨夜梦中一位仙人教给我的”古人常对神佛仙人深信不疑,故而蓝玉并未有半点怀疑,表现得深信不疑。兴奋道“允熥,这银子舅姥爷替你出了!有如此良方,岂不是天佑我大明百姓!不过,购盐之事还是要皇爷那边点头,不然,朝廷那边对卖盐有着把控,舅姥爷也没辙”

    朱允熥挠头笑道“谢舅姥爷!皇爷爷那边交给我就好了,我办事,你放心”

    随后,蓝玉离开东宫,朱允熥趁着蓝玉买粗盐去的空档期回到了乾清宫,准备与老朱商讨一番。

    (乾清宫)

    朱允熥蹦蹦跳跳的带着一小袋精盐回到乾清宫,在小太监向朱元璋传达后,朱允熥顺利进入宫内。

    “皇爷爷,猜猜孙儿给您带来了什么?”朱允熥背手道。

    “有屁快放!”朱元璋正被旱灾之事急得焦头烂额,早已无心去和朱允熥过家家,有些不耐烦的说。

    “皇爷爷,孙儿制出了精盐”朱允熥把装盐的袋子交给朱元璋。

    “精盐?”朱元璋疑惑道。

    “正是,皇爷爷不妨沾一点尝一下”朱允熥道。

    一旁的小太监正想帮朱元璋试毒,却被朱元璋一脚踹开,“老子亲孙子还能害咱不成?”朱元璋大声道。

    随后,朱元璋用手沾了一点精盐,抿了一口,一阵清爽在老朱口中传来,在味蕾之间跳动。

    “嗯!”朱元璋大喜“此物怎如此清爽?还如此晶莹剔透。比市面上最好的盐味道还要好,熥儿,这是你制的?”

    朱允熥点了点头“是孙儿做的,孙儿昨夜梦一仙人,白胡子极长,正是他教会孙儿此制盐之方”

    朱元璋原本对赈灾惆怅的心情化为乌有,仰天大笑“真是天佑我大明!百姓用膳再也不会食之无味了”随后,像是上瘾了一样,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刚刚制好的精盐便被朱元璋通通消灭了。

    “熥儿,这个什么盐可以大量生产吗?”朱元璋回过头来问朱允熥。朱允熥向朱元璋解释了制盐的步骤流程,并添了一句:“不过需要一些人力……”朱允熥挠了挠头。

    “咱派给你二百锦衣卫!”朱元璋大手一挥,“熥儿,听你所言,这精盐也是粗盐提纯而来的,没有足够的粗盐,你如何大量提纯呐?”朱元璋问道。

    “皇爷爷,购买粗盐的银两凉国公替孙儿出了”朱允熥笑道。

    朱元璋听后也是哈哈大笑,揪了揪朱允熥的鼻头,骂道“小鬼头!”

    朱允熥谢过朱元璋后便赶回了东宫。

    此时,蓝玉买来的粗盐和朱元璋派来的人力都在东宫门口集合完毕,蓝玉一边夸朱允熥办事有方一边深深地感到皇爷对这个嫡孙的重视程度。其程度已不亚于先太子殿下朱标。

    随后,蓝玉也没心思看那繁琐的制盐流程,便以事务繁多为由离开了。

    朱允熥派自己的贴身太监小福子监督制作。自己则亲自上手教学了众锦衣卫几遍。看来这明朝赫赫有名的锦衣卫也并非神人,他们也有不会的东西嘛,朱允熥心想。看着眼前一群飞鱼服,却有些手脚凌乱的锦衣卫,朱允熥只觉有些好笑。

    几天后,首批精盐制作完成。朱允熥带着精盐献给朱元璋。

    “皇爷爷,经过近几日孙儿不惜昼夜的赶工,精盐的第一批大制作完成喽,特拿来献给皇爷爷享用”朱允熥得意洋洋道。

    朱元璋龙颜大悦,但当他听到朱允熥‘不惜昼夜的赶工’一话却是噗的笑出声,拍了拍朱允熥脑袋道“你这臭小子,真是把所有功劳都归功你自己啊!”

    朱允熥笑了笑。朱元璋随后说道“今日早点睡,明早随皇爷爷上早朝,皇爷爷亲自在文武百官面前奖励你!”

    朱允熥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倒不是惊喜于朱元璋在朝上嘉奖自己,朱允熥前世是常早起的早八人,不睡懒觉也已习惯成自然。但当他突然想起朱元璋的早朝需要凌晨四五点钟就要起床准备之时……

    相信各位还是懂得朱元璋工作的含金量的……

    (朝会)

    睡眼惺忪的朱允熥被老朱活活拽了起来,前世的早八人也撑不住清晨五点起床啊。朱允熥感到生无可恋……

    和老朱共进“烛光早餐”后,到了上朝时间。红光满面的朱元璋领着有些无精打采的朱允熥走上朝会,示意朱允熥坐在原先太子坐的席位。

    朱允熥有些惊讶朱元璋急于立储的想法,但还是顺从的按朱元璋要求做了。

    顿时,文武百官在下面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安静!”朱元璋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至大殿的每个角落,离朱元璋十分近的朱允熥感到一阵耳鸣……

    “众爱卿,咱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有一件喜事要宣布。”朱元璋满脸笑容地看着殿下的大臣们。

    众人纷纷猜测,不知皇上所谓何事如此高兴。

    “此次山东旱灾,咱的皇孙朱允熥献制盐之法,解灾民燃眉之急,实乃大功一件!作为奖励,咱决定赐予吴王朱允熥吴王府一座”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朱允熥倒是无关紧要的打了个哈欠,众大臣似乎不相信,如此一位纨绔子弟怎能想出制盐之法?

    想到这里,那些支持朱允炆的文官集团坐不住了,一位头戴乌纱帽,身着红袍的人喊道“陛下,吴王殿下自幼不擅读书,怎能制得此精盐?还请陛下明鉴!”

    没等朱元璋发话,蓝玉在下面率先发言“嘿!你这个臭书生,俺外甥孙怎么就不能制盐了?”正欲破口大骂之际,沉默良久的朱元璋说话了。

    “都给咱闭嘴!”朱元璋吼道。

    “方孝孺,你是在质疑咱的眼光吗?”朱元璋眯起眼睛,望着刚刚提出质疑的人道。

    原来这个不怕死的就是方孝孺啊,朱允熥心想。和史书上记载的方孝孺真是如出一辙,当真不怕死。朱允熥在心里默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本来在下面叽叽喳喳的文官消停了下来,那方孝孺仍想再说什么,但没想到朱元璋根本不鸟他。大手一挥表示下朝,朱允熥见状和朱元璋一起离开大殿。临走之前还朝方孝孺甩了个鬼脸,把那大儒气得脸都绿了。

    回乾清宫的路上,朱允熥激动的问朱元璋“皇爷爷,您赐孙儿吴王府,孙儿是不是可以搬到府上住啦?”

    然而朱元璋的态度让朱允熥如气球漏气般瘪了下来“不可!赐你府邸是为了让你方便制盐,你还是和皇爷爷一起住,方便咱辅导你功课!”

    “好吧~_~”朱允熥幽幽道。

    然而,朱允熥并不知,朱元璋此举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