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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收韩信,会蒙毅

    从上郡肤施至巨鹿郡沙丘宫,大致有1000里路,有了马镫后,将士骑行不会那么辛苦,日夜兼程,三四日内便可以到达。但为了避免李斯赵高派来的斥候发现,这1000轻骑选择在深夜离开大营,且首要方向是前往邯郸城,而不是沙丘宫,另外深夜出发,天气也更为凉爽,时值月满之日,皎洁的月光之下行军,更别有一番风趣。

    紧赶慢赶,三日后的凌晨,这队轻骑如期到达邯郸城,为不惊扰城中百姓和官府,队伍暂驻扎在城外,当然了也是在等候蒙毅将军前来汇合。

    邯郸城,虽然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但其繁荣程度却是仅次于大秦京城咸阳城。大秦统一六国之前,此城为赵国首都,大秦灭赵之时,此地虽然经历过几次大战,但由于该地地处南北东西互通中心,地理位置极好,因此几十年后该地依然人口密集,商贾往来,文人雅士聚集,文化气息极其浓厚,著名的思想家荀子先生便是邯郸人,他也是韩国公子韩非子和当今大秦丞相李斯的老师。大秦始皇帝嬴政也是出生于邯郸城,儿童时期成长于邯郸城,然而却要陨于不远处的原赵地——沙丘宫,也许冥冥之中,人生之轮回,从哪里来,又要回到哪里去了

    队伍歇息之时,李世民换了便服,只带了蒙恬等几个人进了邯郸城,他想看看大秦时期这座城市到底长得像什么样子。

    酷热的夏天,清晨是人们最为忙碌的时分了,因为没有人愿意忍受夏日正午太阳的炙烤。邯郸城的清晨也一样,这里的大街小巷格外的热闹,各色人等,纷纷扰扰,商贾车马,或来或往;街头巷尾的烧饼摊,秦地锅盔,面馆,茶水摊等等应有尽有,小商小贩的吆喝声,儿童的嘻嘻打闹声,此起彼伏好不繁华。当然,繁华的背后也有一些看不到的,听不到的凄凉,只是有时候我们看不到而已

    这时,不远处传来嬉笑之声,众人聚拢围观,想必有啥新鲜事。李世民和蒙恬等人闻声前去,只见一彪形体壮的屠夫,指着一个手握佩剑的落魄青年,轻蔑的笑着说:“你这怂货,天天吊儿郎当,游手好闲,拿一把佩剑就认为自己是大公贵族,公子大侠啊,猪鼻子插葱,装象啊,哈哈哈哈。”

    “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胆儿比那过街的老鼠也大不了多少吧”屠夫继续以言语挑衅,众人也哄笑不止。

    “来,来,来,大侠,有胆量就拿起你的剑,往我脖子上砍,我都不带眨眼的,若没有胆量就从我胯下爬过去,否则就不要走了,哈哈哈哈”这屠夫指着裆下,对着那青年说。

    “砍啊,砍啊”

    “爬啊,爬啊”

    围观之人唯恐天下不乱,纷纷起哄

    而那青年,气得握剑之手瑟瑟发抖,脸也通红但稍微平静下后,他还是咬紧牙,惹辱从屠夫裆下爬了过去

    “哈哈哈哈,怂货,草包”屠夫及众人对那青年就更为轻蔑了

    “我韩信大丈夫,能屈能伸,这胯下之辱,我记下了”说完愤懑甩袖而去

    “啊,这青年就是韩信啊,他怎么也来邯郸城了,我记得太史公司马迁的《淮阴侯列传》中,这事是发生在泗水郡淮阴县啊,难道太史公也是胡编乱写的?”李世民边想,边往前追上那青年

    “这位壮士,请留步”韩信听到后面有人似乎是在叫他,但刚经历胯下之辱,应该不会有人称他为壮士吧,因而当做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赶。

    “壮士,壮士,你请留步”后面的声音没有停下来,看来确实是在叫自己,韩信停步转过身,只见一俊秀儒雅之公子模样对着自己微笑,其身后跟着三个体型壮硕,皮肤黝黑之人。

    “这位先生,是您叫我吗?”韩信对李世民作揖道。

    “正是在下,这位壮士,前方有一茶楼,可否借步叙一叙?”李世民道。

    韩信也不客气,去就去呗,聊就聊呗,爬裆我都不怕,还怕你们?再说,看此人之面相,贵气逼人,后面跟着的那三个彪形大汉,与秦关内之地的人长相极为相似,来头应该不会小,或许可以借其成就一番事业。

    这三层的茶楼在邯郸城的档次应该不低,茶楼正门楣上,用秦篆写着“聚贤阁”三个大字。李世民看了看,默默一笑,真应景啊,难道这楼要见证我收服韩信?这乃天意?而对于韩信来说,他这落魄青年,平时是不可能进入这高档茶楼的。

    李世民在三楼要了一个雅间,这位置没有人打扰,可以安静的叙事聊天,也能从上面的露台观察街头动静。

    李世民坐在首座,韩信坐在其对面,另一壮汉,也就是蒙恬,坐于李世民旁边,而其他两壮士则在门口守卫。看着架势,韩信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此人大有来头。

    未等李世民开口,韩信抢先发话道:“先生,您也看到了他们都在嘲笑我为怂货,草包,您为何还要约见我于此呢?”

    李世民笑了笑,指着韩信桌上的茶杯,意思是先喝口茶,这大热天的,先润润口:“壮士,你不是也说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呀,成大事者,何必屈于这小节呢?你若真斩之,必受刀笔之灾,而这仅因一屠夫,那大可不必,得不偿失!壮士能惹这胯下之辱,可比之昔日的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其亦能屈能伸,后也成就大业。这邯郸城的大才,荀子也说过‘与时屈伸,柔从若蒲苇,非慑怯也;刚强猛毅,靡所不信,非骄暴也。以义变应,知当曲直故也。’壮士,你说对吗?”

    李世民这一番话,韩信颇为惊讶,这人怎么能读懂我的想法呢?不可思议。

    而一旁的蒙恬才更迷糊,咱这扶苏公子,深受儒家思想影响,性格忠厚不善于变通,按他那脾气,怎么可能会接受会惹胯下之辱的韩信呢?而且还说这么多大道理来安慰人家,如果我是那韩信,早就拔剑砍了那屠夫了,还爬什么裆,呸,怂包但从这几日公子的做事风格来看,与之前的那个扶苏大不一样,所以他说出那些话,似乎也很正常了。

    李世民接着说道:“壮士,看你这身装扮,虽不像行伍,但又类似行伍,是否有意从军?”

    韩信点点头:“实不相瞒,我韩信志在带兵打仗,但苦无门路。我生于淮阴,少年时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把佩剑,它也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也算是防身之用。之后四处游学,也拜访过不少名师,但至今依然一事无成,孑然一身,不过,我依然觉得我所学一定会有用武之地。”

    太史公对韩信成名前的记载不多,现在也算明白了,青少年时期的韩信,并没有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而是在不断游历和学习中,如果没有这些基础,也不可能有今后的成就。

    “韩壮士,既然你志在带兵打仗,在下不才,故有些军事方面的事,想请教请教下你,不知可否?”李世民有意要考考青年时期的韩信。

    “不敢请教,先生但说无妨?”韩信抱拳答道:

    “当今始皇帝派蒙恬将军从匈奴手里收回了九原郡等河套地区,但匈奴主力并没有完全消灭,随时都会再次来侵扰,如今天子再派蒙恬将军组织百万民工修建长城,以连通原燕赵长城,以抵御匈奴骑兵袭扰,对于修建长城,韩壮士有何看法?如果要一劳永逸的彻底消灭匈奴,又该如何准备?”李世民发话道。

    韩信不假思索的说道:“修建长城劳民伤财,达到的效果远不及国家和老百姓的付出,而且还需要年年维修,匈奴之患,在于其居无定所,马背上来无影去无踪,很难寻得其主力决战,中原之地以步战为主,骑兵作战不如匈奴,步战面对骑兵劣势明显,只能步步为营,以占据地盘为主,蒙恬将军能够收复九原郡等地,正是如此,虽在兵力上优势明显,但追不上匈奴骑兵,所以不能消灭匈奴主力。”

    韩信停顿了下,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要想彻底消灭匈奴,还的以胡人之技以制胡,也就是我们的发展自己的骑兵,方可与之对抗。昔年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便是如此,多年后,赵之骑兵也有了对抗匈奴骑兵的实力,此后李牧将军多次击败匈奴之战,机动优势明显的骑兵军团都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所以,灭胡,一得有我们自己的骑兵军团,可长途快速机动出战;其次需要寻得匈奴主力,寻找匈奴王庭所在,将其连根拔起。”最后,韩信总结道。

    果然名不虚传,韩信的想法与李世民如出一辙,这年青人有想法有见地,多年的游历也丰富了他的见识,而蒙恬听了这年青人的一席话之后,也改变了先前的看法,对于有才识之人,蒙恬向来都是极为尊重的。

    李世民也感慨道“听君一席话,解我多年之惑也。实不相瞒,你边上这人就是蒙恬将军,我是扶苏”

    啊,韩信不敢相信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就是公子扶苏和让敌军闻风丧胆的蒙恬将军。“您,您,您不是应该在上郡吗?”

    “对,前几日是在上郡,现在在邯郸了”李世民笑着答道。

    韩信一个激灵,赶紧起身跪下:“草民该死,草民有眼无珠,草民不该胡说八道,草民不该说修建长城是劳民伤财”

    “哈哈哈哈,韩信快快请起,你之所言,与我不谋而合,我已命令停止修建长城了,并让李超将军在九原郡养马,目的就是壮大咱们自己的骑兵军团。”李世民走前去扶起韩信。

    韩信也不敢相信,扶苏公子居然有此魄力和远见,这与传闻中的扶苏公子大不一样啊,故而把目光投向蒙恬,蒙恬朝他点点头,意思是说,你听到的,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李世民接着说,“韩信,你既然有意从军,那是否愿意跟随于我”

    这等好事,韩信怎么会放过呢,立马单膝下跪,“韩信愿意誓死追随公子。”

    “很好,我于城外带了一支1000人的轻骑,这只轻骑是蒙恬将军军中精挑细选的百战之士,锐不可当,也可是说是我们大秦军中最为精锐的一支骑兵小队,现在我任免你为这支队伍的千夫长,你可愿意?”李世民问道。

    韩信支支吾吾了会,但还是接受了这一任命。

    李世民说:“我知道,千夫长一职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但你得记住,我需要用你对付匈奴,骑兵必须发展起来,你的任务,就是以骑兵取代步战,多琢磨演练骑兵作战之术,让这大秦新式装备的骑兵军团从这1000人,发展到5000人,发展50000人,你明白吗?”

    韩信顿悟,大声道“诺。”

    这时,街头响起一阵马蹄声,蒙恬起身从茶楼露台往街边望去,一小队人马正成大街的那一头骑行过来,为首的那位不就是蒙毅啊,蒙恬顿感欣喜,自己的兄弟安然无恙。

    待这队人马靠近茶楼之时,蒙恬大声对着那为首的青年将领大喊一声“蒙毅!”

    那将领赶紧勒马望向露台,“兄长,兄长”

    那将领赶紧下马奔向楼上,蒙恬也转身下楼去接他那多年不见的兄弟,两人相见,喜极而泣,久久拥抱在一起这几年,蒙恬在北疆抗击匈奴,修建长城,而蒙毅一直跟随始皇帝东巡天下,都不能分身,故而便是亲兄弟,也一样是多年不相见。

    “来,蒙毅,扶苏公子也在楼上,我们来邯郸城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与汇合。”

    “公子也在啊,走,我现在正是来寻你们的呢?”说罢,蒙毅跟随蒙恬大步走上楼上。

    一进雅间,蒙毅看到李世民后,猛的单膝下跪,抱拳并扭头腌面:“末将未听公子之言,造成如此大祸,死罪,请公子惩罚。”

    李世民赶紧将蒙毅扶起来,只见该青年将领,白袍银铠,生得眉清目秀,唇瓣削玉,身材挺拔,即便是经常带兵巡卫,其肤色依然胜雪,面如傅粉,鼻若悬胆,好一个帅气阳刚大丈夫,这也难怪始皇帝出行会经常带着他在身边,既有才气,可以参谋国家大事,又长得帅,武功又好,养眼,不要说是女人了,男人看了都会爱慕几分了。

    “蒙毅将军,快起来,快起来,无妨,无妨,你来了正好,我等在此商量下明日之事”李世民对着蒙毅说。

    “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新任命的千夫长,韩信。”韩信赶紧向蒙毅行了个礼,蒙毅回礼。

    “韩信,既然你现在的身份是千夫长了,我也对你表示信任,明日之事,你也得参与,所以你可以一起参议。”李世民对着韩信说道。

    “诺!”

    “很好,蒙毅你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李世民道。

    “诺”蒙毅打开了话茬,把始皇帝怎么生病的,在哪开始生病,病了之后派他去哪里等等事情,一并叙说了。

    大致情况就是,始皇帝身边有两支护卫队伍,以及东边50里范围内有那支一直跟随着的3万兵力左右的军队,由宗族嬴新率领。两支护卫队伍,一支为一直跟随始皇帝东巡的禁卫军队伍,即黑冰台,5000人左右,主要任务就是护卫始皇帝巡视安全,蒙毅原为这支队伍的统领,蒙毅被派遣去拜山川祈福后,赵高亲信,也即他的弟弟赵成接管了这支黑冰台禁卫军,另外一支就是沙丘宫的侍卫,大致3000人,统领已让蒙毅安排亲信家将蒙忠,蒙诚替换了。当然,此时的情形,只要扶苏公子在,人心就在,在德在礼不在人多。

    对于该情况,几个人商量后,最终确定按如下方式落实。蒙毅及其刚才带领的那小队人马,傍晚时分即前往沙丘宫,此地离沙丘宫大致百里路程,半天时间就能到达,到达后秘密联系蒙忠和蒙诚,以做内应;李世民等人带领骑兵随后赶到,以早晨卯时时分到达沙丘宫外郭前门,届时扶苏公子的突然出现,李斯、赵高等人必会惊骇不已,会以黑冰台禁卫军与扶苏公子的骑兵对峙,蒙毅则联络蒙忠等人,秘密潜入沙丘宫,寻找始皇帝以及擒拿胡亥,若胡亥反抗,拿公子扶苏手谕,斩之,而始皇帝,料已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