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一时间赶到。
红蓝闪烁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操场。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受害者并非只有老卢，在更暗的操场角落里面，还有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具尸体。
身上的伤口和卢老师身上的一样，都是啃咬伤。尤其是那张脸，整张面皮都被啃食殆尽，猩红的肌肉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已经变得暗红，苍白的牙齿失去了嘴唇的庇护暴露在外，格外狰狞可怖。
如此残忍杀人手段就连警察也是第一次见，尤其是发生在校园里。其严重和恶劣程度都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当警员将情况汇报之后，很快更多的警车向着学校驶来。
对于犯下如此重罪的杀人犯，警方第一时间用重铐重镣将其束缚住，这才让他站起来。为了不给祖国的花朵们留下心理阴影，蒙头的校服并没有摘下。
祝浩歌和刘帅则是被警察叔叔温柔地请到了车里询问情况。
面对警察叔叔，祝浩歌收起不正经，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逃课当刺头的“光荣”事件。
这种被当场抓住的伤人杀人事件，基本也没有什么好问的。警察叔叔并没有询问过多，主要是了解一下情况，再者说祝浩歌和刘帅还都是学生，走个流程就让他们回教室了。
学校出事，老师自然是全员归位。
祝浩歌和刘帅回教室的时候，他们的美女班主任已经在教室门口当保安了，看藏在外套下面的兔子睡衣就知道，她肯定是刚从床上被薅起来。
“祝浩歌你个臭小子，”班主任教数学的，对祝浩歌那是又爱又恨，拎着他衣服给了他俩一人一个暴栗，“逃课！又逃课！”
刘帅低着头，缩在祝浩歌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刘帅，你要是再跟着祝浩歌这么混下去，别说留学了，马上你就留校了！一会儿到我办公室领一张试卷，明天上午做完交到办公室，试卷没到办公室，你家长到办公室！听见没有？”班主任斜睨着刘帅道。
“谢谢老师。”刘帅大喜，他还以为这次绝对要叫家长了。结果只是一张数学卷子而已，祝浩歌分分钟就做完了。
“滚回位置上去！”
“喳！”刘帅应了一声，欢天喜地进了教室。
“狗东西！”祝浩歌啐了一口，竖起中指以表对刘帅的敬意。
“让你嘚瑟了？”班主任对准祝浩歌屁股来了一脚。她深知刘帅胆子小，绝不敢主动逃课。肯定是祝浩歌这个臭小子背后撺掇，刘帅顶多算个从犯。
祝浩歌赶紧放下中指，低眉顺眼等着挨骂。
有错就认，又没说下次要改。
“你身上衣服哪来的？”班主任挑了挑祝浩歌身上的衣服。
祝浩歌见班主任语气软下来，松了口气，抬头嬉皮笑脸地道：“是六班那个贼帅的英语老师的！老郑，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对他有意思，我帮你牵根线怎么样？”
班主任大名郑丽娜，前年才出大学校门，投身教育事业那是义无反顾。初进校园靠一双大长腿闻名全校，但祝浩歌对于她保守到夏天穿牛仔长裤的行为嗤之以鼻，一直以来都是当面呼之“老郑”。
“站好了！”郑丽娜一脚踹上来，“谁跟你嬉皮笑脸的。”
“衣服脱了！我去还给袁老师。”
“我里面就剩胸大肌和六块腹肌了！”祝浩歌拉了拉领口。
“穿我的！”郑丽娜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粉红色的兔子睡衣在黑暗的走廊里面格外显眼。
祝浩歌麻利的就要脱衣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老郑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我什么……”郑丽娜本来想学老教师说什么场面没见过，后来想想自己还真没怎么见过，“回避个头！赶紧的！”
祝浩歌换上郑丽娜的外套。外套除了有点短，其他地方都挺宽敞，一度让祝浩歌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高缩水了。
“你，”郑丽娜点着祝浩歌的人中，“给我好好呆在教室里面！下课了就回宿舍！我九点四十五过来查寝，少一个人我把你吊起来打！还有，别以为逃课救人就不叫逃课了。要是凶手手里有刀呢？啊？你会空手夺白刃啊？万一人没救上你搭进去了你妈妈怎么办？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祝浩歌这种刺头郑丽娜是相当头疼，叫家长根本没用。说作业没做吧，英语他全做了，其他都会。说带坏同学吧，也从来不打扰除了刘帅以外的其他学生学习，还经常帮着好学生做难题。
叫家长来也得客客气气的，提到能不能约束一下祝浩歌的性格，祝浩歌妈妈就说：“嗐，我们家没什么钱，但就希望孩子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犯错了该罚！小时候犯校规长大就犯法！这个肯定不行！您跟我说，他是不是犯校规了？”
说这郑丽娜就没话说了，校规是犯了，犯得不多，都会的课翘了去打篮球也是任课老师答应的。剩下的上课吃零食，找低年级走读生带漫画不知道算不算。
“老郑，我你是知道的，”祝浩歌行了个少先队员礼，“碰到打不过的跑得比刘帅快多了！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领导让我干啥我干啥！我是一中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滚！”郑丽娜没好气地又给了祝浩歌一脚。
九点半如期而至，这次祝浩歌在自己位置上认认真真地瞎写完英语作业，没再整幺蛾子。
下课之后有同学问祝浩歌操场上发生了什么。像这种重大命案祝浩歌还是保持着敬畏之心的，统一回答不知道。
刘帅自然紧跟祝浩歌脚步，守口如瓶。
学校出了事儿，食堂夜宵也取消了，小卖部也没有开，只能回宿舍睡觉。
九点四十五，老郑穿着兔子睡衣就来男生宿舍点人头，确认全部到齐了才让他们回床上。
“哎你说今天到底怎么了？郑老师还来男生宿舍查人数？咱也从来没少过人啊？”熄灯之后祝浩歌宿舍并没有安静下来，舍长，也就是一号床老大曹宇忍不住提出疑问。
“老二知道，但老二不说。”四号床黄枫幽幽传来一句。
老二是祝浩歌，名字很不好听，但他是如假包换的二号床。
“老三也知道，你们问老三。”祝浩歌翻了个身，把事情推给了三号床刘帅。
他知道这事儿瞒不住，明天校园狗仔就能查得大差不差，所以一个宿舍也没必要瞒着。
但他现在困了，他不想说。
“老三能说吗？”刘帅小心翼翼地从上铺探头看祝浩歌。
“老三能说。”祝浩歌面壁打瞌睡。
“那我就得说一说了，诶我跟你们说啊……”刘帅得到祝浩歌的许可之后顿时放开了话匣子。
祝浩歌听着刘帅在上铺讲故事，然后被门外的宿管发现，抓出去训话，然后放回来睡觉，逐渐进入了梦乡。
在半梦半醒之间，祝浩歌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然后扔进了一个空间。
一个黑暗的空间。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一束光从顶上打了下来，一个背挎三把剑的男人静静坐在祝浩歌面前。
看起来三十来岁，一身黑色，看不清穿着，但看暴露在外面的粗壮手臂就知道，这绝对是个练家子。
面相很眼熟。但祝浩歌一时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我叫祝浩歌。”沉默良久，那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