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朝着章牧走近了一步。
“不足半月的时间里，章牧队长两次立功，荣登报纸。要说不认识章牧队长，倒是件难事。”
看着梁平应答有序，不卑不亢，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由得引起了章牧对梁平的好奇之心。
一个学生，能有这样的定力？
章牧不信。
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显然今天想要试探他，也试探不出什么了。
随即，章牧笑到：
“哈哈哈！话剧，有意思！既然如此，等开演的那天，你可一定要给我留张票啊！”
“若不然，这位冯佳佳小姐，又要告状说我不买票看戏了。”
就在整个过程中，梁平脸上全都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很从容很淡定的微笑。
……
待到送走了冯佳佳和梁平二人，包厢内再次剩下章牧和林有财二人。
章牧看着林有财到：
“林首富，不知这个冯佳佳和你家公子是……”
林有财叹了口气，说到：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林家和冯家世代交好，他们自小就有了亲事。只不过我和秋山有过约定，谁都没有告诉他们。”
章牧听了，饶有兴质的说到：
“哦！这么说，他们以后就是两口子了！不过这倒有意思了，一人满心满眼是另一人，而另一人却不尽然。”
“不过那个叫梁平的，我觉得他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林首富可要小心了。”
林有财沉吟了片刻，开口到：
“缘分天定，强求不得啊！”
说罢，林有财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满满的一杯，随即一饮而尽。
显然，林有财没听出章牧话里的意思。
章牧方才说的话，是让林有财小心这个梁平，这个梁平很危险。
而在林有财关心的则是，林多宝和冯佳佳二人的感情问题。
片刻过后，林有财缓缓开口到：
“章牧队长，你不是想知道个明白吗？左右你也完不成不了契约，告诉你也无妨。”
“你以为我原因接这份苦差事吗？小小的猪鬃能挣几个钱？我老老实实的做我的木材生意不好吗？”
“这份订单，是松原长官代表，牡丹江关东军司令部，下给我的死命令。我必须要完成的，就是赔再多的钱，也要完成。”
章牧听了，微微一笑。
“不知林首富的订单，还差多少能完成呢？”
听了章牧的话，林有财叹了一口气到：
“不瞒你说，还差一半儿！”
“一半儿？这不也没差多少了吗？”
“关键就是差的这一半！”
林有财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瞒你说，牡丹江附近所有的村子、镇子，我全都派人去过了，根本就收不到猪鬃了。”
“如今，我已经派人去更远的地方去收购了，就是不知道，能收来多少。”
“毕竟猪鬃这东西平时就很少有人用，同样也没什么人会在杀猪的时候，刻意将猪鬃留下来。”
“更关键的是，我这笔订单需要用到的猪鬃，是要最坚硬的那种。一斤猪鬃里也挑不出半两。”
听着林有财的这番解释，章牧心里有了计较。
记得当时在别墅里时，韩金和自己说过。
大炮里面的灰，黏的厉害全都粘在炮筒子上面。只有猪鬃刷够硬，能把灰刷下来！
此时听到林有财说，他需要的猪鬃，都是要刻意挑选最硬的那种。
章牧心里也就确定了。
林有财正在做的这批订单，就是本子为了在春节对抗联采取军事行动时，要用到的猪鬃刷。
想到这里，章牧嘴角微微勾起。
笑到：
“林首富的这笔订单，还真是个大麻烦呢？”
“就是不知道，一火车皮的猪鬃，够不够林首富完成这批订单呢？”
听到章牧这话，林有财顿时眼前一亮，看着章牧的眼神中，也有些闪烁。
“一火车皮的猪鬃？你有一火车皮的猪鬃？”
看着林有财的反应，章牧心中暗喜。
但还是摇头到：
“现在没有？”
一听没有，林有财闪烁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章牧队长，你这么框我，可不太好吧？”
“虽然我现在没有，但今天我在火车站的调度册里看到，有整整一车皮的猪鬃，就在牡丹江。”
“只要我能找到这批猪鬃，完成和你的契约，轻而易举！”
“当真？”
“自然当真！”
就在这时，楼下的戏台上，传来一句报幕声。
“下一场，林多宝《西厢记》！”
…………
章牧在红楼看了整场的《西厢记》，只觉得戏里的张生、翠莺莺，有些像那林多宝和冯佳佳。
就在红楼里的戏，演的正热闹的时候，贺刚又和田中平三郎搅合在了一起。
欢迎晚宴的一间屋子内，贺刚捧着一个匣子，恭敬的鞠着躬，在门前站着。
直等到贺刚的腰都不是自己的了，一直冷着脸的田中平三郎，才缓缓开口到：
“我本是很看好你的！”
“却不想你竟如此胆大，如此愚蠢！让你办点事，竟敢瞒着我，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田中平三郎的话音落下，贺刚浑身一个激灵，腰弯的更深了。
随即，又听田中平三郎淡淡的说到：
“你是想找死吗？”
贺刚听了，连忙跪在地上。
“田中长官，我是鬼迷了心窍了，才干了糊涂事。我有错，我有错。”
贺刚说着，忙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田中平三郎气贺刚瞒着自己，在暗地里搞了些愚蠢的小动作。也气贺刚在记者面前，在观光使团面前跌了自己的面子。
但相较这些，田中平三郎更愿意看到，贺刚和章牧二人在警署里争斗。
按照松原春二对他的教导，训人如同训犬。田中平三郎只需坐山观虎斗，坐看二人斗的两败俱伤，并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帮助落入下风的那一个。
最终获益的，一定是他田中平三郎。
想到这里，田中平三郎开口到：
“够了！”
贺刚一听，忙将匣子打开，放到田中平三郎身边。
匣子里金灿灿的，满满的全都是大黄鱼。正当中，还有两颗晶莹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