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牧见贺刚还拿疑犯来搪塞，自然不肯让贺刚就此过关。
迎着田中平三郎走了一步后，开口到：
“疑犯？林多宝吗？还是这个摆早餐摊的小贩？”
“我看贺队长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怎么抓夜游侠身上！”
贺刚一听，脸上顿时生了慌张。
忙狡辩到：
“我怎么没有？这些天我安排人巡夜，沿路设路卡，不都是为了抓那个夜游侠？”
“这么些辛苦，怎么就没把心思放在抓夜游侠身上？”
三驴子和那一众混混儿警员，听到贺刚道出他们这些天的辛苦，全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些天的辛苦，只有他们感受的最为真切。
穿着单薄的警服，顶着牡丹江夜里呼啸的寒风，一巡街便是一整夜，一守路卡也是一整夜。
倒是刘二顺开口嘲讽道：
“有什么用？就是一番蠢笨的苦功夫罢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贺刚虽不敢和田中平三郎耍脾气，但听到了这些议论，顿时朝着刘二顺的方向瞪了一眼。
刘二顺他们根本就不理睬贺刚，瞥了贺刚一眼后，继续议论到：
“就是就是，光听说有千日当贼的，从来没听说过千日防贼的！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这才四天的功夫，就死了十三个人了。照这个速度杀下去……啧啧！”
这一番嘲讽的话，让贺刚的脸色涨的番了黑。
但同时，贺刚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对着刘二顺等人呵斥到：
“闭嘴，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
一句话吼完，贺刚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有些不怎么尽兴的样子。
可刘二顺一众人，全如同没听到贺刚的话一般，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什么。
而场中的这一幕，全都被田中平三郎看在了眼里，顿时一声大喝到：
“有什么效果吗？”
一句话，让大办公室陷入寂静。
面对田中平三郎的询问，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警员中的何云山走了出来。
“田中长官，这些天贺队长为了夜游侠的事忙的头脚倒悬，许是忙中出乱。”
何云山看到田中平三郎对着贺刚发难，感觉今天这一遭，是贺刚的一道坎儿了。
处于警署内各方力量的平衡，何云山决定在这个时候，帮贺刚一把。
“虽说这些天一直没抓到那个夜游侠，但贺队长还是出了不少力的，即便没有功劳，还有一份苦劳，不是吗？”
田中平三郎听了，眉头一挑，脸上的怒气更胜了几分。
“苦劳？他所谓的苦劳，就是大本子帝国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被夜游侠杀死！”
田中平三郎的责备，让贺刚不由得缩了缩脖，再也不敢说些什么。就连帮着贺刚说话的何云山，也不敢再开口了。
章牧见贺刚和何云山二人哑了火，随即开口到：
“田中长官说的对！”
“夜游侠再怎么说也是个人，是人就有迹可循！怎么就要靠巡街、设路卡，来抓这个夜游侠呢？”
“刚才我说了，所有死者身上的财物，全都被夜游侠搜走了，这也就是说，夜游侠是个急用钱的人。”
“凭这一点，想要找到这个夜游侠倒也不难。”
田中平三郎见章牧说的如此轻松，不免有些好奇的看向章牧。
这些天，不止贺刚在想办法抓人，田中平三郎也在想办法。
但想在牡丹江这么一座数十万人口的城市里，找到夜游侠实在是有些困难。
“章牧君，你有什么好办法？”
章牧听了田中平三郎的话，轻咳了一声后，随即开口到：
“其实办法很简单！只需派人打听一下最近有什么人，平时过的很拮据，突然变得有钱了，而且花钱大手大脚的。”
“这种人，八成有问题。只要将人抓回来，审问一番也就能清楚了。”
章牧说着，顿了一顿。
“另外，那些死者身上的东西并不全是钱，还有些值钱的东西，这些东西落在了夜游侠手里，他总要想办法把东西变成钱。”
“只要派人将收黑货的地方全都查一遍，多少也能查出些线索来。”
章牧这番话说完，大办公室内的所有警员全都微微一愣。
两个查案的方向！
章牧轻轻松松的，便说了两个找出夜游侠的方向。
能当上警员的人，大多都是比较聪明的，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大傻子能当上警员的。
如今听章牧这么一说，瞬间就明白了贺刚和章牧之间的差距。
抓这个夜游侠就像捕鱼一般。
贺刚用巡街、设路卡，这种蠢笨的办法拼运气。运气好了，一网下去能捕到鱼。若是运气不好，就会像如今这般，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章牧的两个查案方向，都是在夜游侠的毕竟之路上，设上捕鱼的笼套，只要夜游侠一有动作，便会撞进笼套里。
韩金和刘二顺，这一应警员听了，忙替章牧喝彩到：
“章头儿说的对啊！”
“还是章头儿的办法好，要是一开始就让章头儿来抓夜游侠，只怕用不了两日就把这夜游侠抓到了。”
“现在可好，夜游侠手里有钱了，再想抓人，可就麻烦了！”
就连贺刚手下的那些混混儿警员，也为自己这些天，挨冻受冷的辛苦，感到不值。
更是当着贺刚的面，小声嘀咕了起来。
“你说这事儿弄的……”
“这事儿弄的……”
而田中平三郎在听到章牧的这么一番话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若是早些让章牧来查夜游侠的案子，也就不用死这么多本子了。
不免为当时在千香楼时，没有直接让章牧来查案，感到些许后悔。
章牧则继续朝着贺刚追击到：
“如此浅显的办法，贺队长会想不到？怎么说贺队长也当了三年的警署大队长，如此简单的案情，不应该啊……”
说着，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想说的话，全都在最后的这一声叹息中，让其他人去猜就好了。
章牧又借着说到：
“贺队长是没想到，还是有意的不想将夜游侠捉拿归案？”
贺刚听了章牧的话，脸色一片铁青。
目光恍惚的看向田中平三郎，见田中平三郎面色冰冷的在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片冰寒。
随即又将目光转回到了章牧身上。
“章牧，你、你这是杀人诛心！你这是诬陷……我、我、我……”
就在贺刚‘我’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田中平三郎径直走到了贺刚面前。
“听说，你要一把火，把猪鬃全都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