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棉服工厂是按照西洋工厂建造的，分为好几个加工车间。
有专门裁剪的，有专门缝纫的……
章牧这还是第一次认真的看这厂子的情况。在厂子里干活的工人不少，大多都是女工。
别看只是些女工，可干起活来很是麻利。章牧能看得出来，这些女工很珍惜现在的这份工作。
章牧刚进到加工车间，便看到一个女工抱着高过头顶的棉服，从自己身前走过。
章牧只看了一眼，便粗略的估计出，这一堆棉服，少说也又六七十斤重。
随即向着厂长问到：
“这样的搬运工作，都是女工做吗？”
厂长点了点头。
“从来就是这样的，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现在能有活干，就已经很好了，况且东家还给所有人都涨了工钱，大伙也愿意多卖些力气。”
章牧听了厂长的话，默默的点了下头，并没有要做什么改变的打算。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这个厂子早晚是要交到抗联手里的，这份人情，还是给以后接手厂子的人来做吧。
就在这时，厂长朝着所有女工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停下手里的工作。
而后开口到：
“大家都停一下，东家来看大家了。”
原本在默默干活的工人们，听到了厂长的话，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朝着章牧看了过去。
工人们也想知道，给自己涨了工钱的新东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这一番，一直低头干活的杨贵珍同样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章牧。
杨贵珍微微一愣，不知道章牧这个时候来厂子里，是什么目的。是来看看厂里情况的，还是来找自己的。
章牧同样注意到了杨贵珍，但章牧没有急着去和杨贵珍联系，而是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轻点了下头后，便对着一众工人到：
“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我是警署的大队长，并不是一个生意人。”
“我也不懂怎么做生意，但是大家放心，只要这厂子在我手里一天，我就会让大家都有活干，有工钱拿。”
……
一番安抚人心，让工人们多做些棉服的话说完后，章牧并没有忘记自己来棉服厂的真实目的。
随即对着厂长到：
“已经生产出来的棉服，我会派人拉走。工厂里的生产还要加紧些，你和工人们说，加班有额外的工钱。”
“对了，厂子里有没有一个姓杨的女工，我找她有事。”
厂长听了章牧的话，点头到：
“前些天确实来一个姓杨的女工，东家你去屋里坐会儿，我这就去叫她。”
…………
不多时，杨贵珍便被厂长带到了章牧的休息的房间。
杨贵珍在看到章牧后，皱眉到：
“尘埃同志，你这样来见我，也太冒险了，你要为你的安全考虑。”
章牧严肃的表情到：
“我有要紧的事找你，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还有，往后的一段时间，我的事情比较多，可能不方便和你见面了。”
“今天就冒些险来见你一面。”
杨贵珍见章牧表情严肃，压下了心中责备的话，忙问到：
“是出了什么事吗？”
“粮食的事我基本上已经办妥了，有二百吨，应该够战士们过冬了。”
杨贵珍一听，不由嘴张的老大。
“二百吨？够、太够了！”
“尘埃同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弄到这么多粮食。”
章牧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因为杨贵珍的惊讶而产生任何变化。
而是继续到：
“也是冒了些风险的，不过不要紧了。就是田中平三郎这头本子，把夜游侠的案子压在了我的身上。”
随即，章牧问到：
“买粮食的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杨贵珍没想到章牧这么快就把粮食弄到了，反倒她这边的工作，给章牧拖了后腿。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到：
“消息我已经送回抗联了，只是还没有回信。买粮食人的身份还要好好安排一下……”
“暂时还没有安排好！”
章牧听了杨贵珍的话，知道是自己心急了。毕竟上次自己和杨贵珍交代的粮食交易时间，是在年三十的晚上。
自己这么快就将粮食的事，弄的差不多了，也怪自己没给杨贵珍安排事的时间。
随即说到：
“这样吧，也别等抗联的回复了，我来说说我的计划吧。”
“这二百吨粮食的交易，我会以中间人的身份，让买粮食的同志和牡丹江最大的粮商冯秋山直接交易。”
杨贵珍听到冯秋山这个名字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冯秋山？他可靠吗？”
“还算可靠，只要场面上得事说的过去，他应该不会起疑心的。”
随即，章牧又将自己和冯秋山他们说的，有关粮商身份的事，说给杨贵珍听。
杨贵珍口中随着章牧的话，小声念叨着，将章牧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记在了心里。
害怕自己记不住，还跟章牧重复了一遍。
“一个将粮食倒卖到熊国的粮食贩子是吗？而其和你很熟悉，是你的朋友。”
“那你们的接头怎么办？”
章牧沉思了片刻，继续到：
“这样吧，林有财的红楼有个打赏的环节，经常有人闹出不小的动静，这倒是个我和他接头的好办法。”
“让他来到牡丹江后，可以以戏迷的身份去林有财的红楼听戏，最好能上红楼的二楼听戏，到时候弄出些动静出来，闹的显眼些。”
“这样，我就可以主动去找他了。接头的暗语……”
章牧说完后，杨贵珍又重复了一遍。
“你问他是哪里人的时候，他要伸出三根手指。你问他来牡丹江是干什么的，他要伸出一根手指，同时说来收粮食的。”
“你问他，来红楼是干什么的，他要说是来等你的。”
杨贵珍重复完，忽地皱起了眉头。
“尘埃同志，接头暗语是不是太简单了？”
章牧微微一笑到：
“简单点也没什么不好的，有时候暗语越简单越有效。暗语的事就这么定了吧，不用弄的太复杂。”
杨贵珍见章牧如此坚持，也就同意了下来。
“好，我会尽快将这个消息传到抗联的。”
听到杨贵珍这么说，章牧继续到：
“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两个战士，还在牡丹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