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死了本子浪人的事，被本子们遮掩的严严实实的，没有透露出半点的消息。
就连街面上的血迹，都被本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只有空气里些许的血腥气，给昨夜的那一场街头喋血，留下了些许痕迹。
微不可察的痕迹。
……
东二街的铺子里，章牧盘腿坐在余温尚在的火炕上，喝着升腾着热气的豆腐脑儿。
只是今天的里面没加辣椒油，章牧喝的总觉得差点滋味。
要不是田中蝴蝶昨天特意叮嘱，再吃辣椒，肩膀上的伤就别想好了。章牧还真是舍不得这一口。
“昨天晚上死了几个？”
章牧重新接手警署后，警署的办公事务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秩序。
章牧没有刻意安排人巡夜，但还是有警员正常值班的。这个时间，昨天夜里夜游侠杀本子的消息，也该传回来了。
韩金搭坐在炕沿上，呲着一嘴老黄牙，很是开心的样子。
“一个都没有！警署里全都派人找了一圈，一个本子头都没有。本子司令部那边，也派人去问了，也说一个本子头都没有。”
“章头儿你说，是不是那个夜游侠听说章头儿回来了，就不敢出来杀本子了？”
听了韩金的话，章牧方下了手里的勺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个都没有？”
瞬间，一种不妙的感觉攀上了章牧的心头。
赵老拐他们有三个人，杨贵珍那边有两名抗联的战士，再加上夜游侠。
一共六个人。
昨天晚上居然一头本子都没死，这情况实在是太反常了。
夜游侠是谁章牧不知道，但赵老拐和抗联的两名战士，都是自己特意吩咐过的，他们怎么会不按自己的吩咐办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章牧也不能去问赵老拐和杨贵珍他们，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打电话过来吗？”
“没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来过，怎么了章头儿？”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可能出什么事呢？章牧没有亲身参与昨夜的风波，自然不知道昨夜街面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却不想何云山没给自己打过电话，本子那头也没有任何消息。
章牧不去警署处理夜游侠的案子，就是想在每天早上，看看何云山和本子们，会有什么反应。
一通电话都没来过，这让章牧心里感觉很是不妙。
“韩金，你派几个兄弟，去本子居住区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行，章头儿，我亲自带人去。”
韩金离开后，章牧也没了喝豆腐脑儿的心思了。盘坐在火炕上，细想着昨夜可能发生的情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能让昨天夜里，一头本子都没有被杀？
又是发生了什么情况，能到了这个时间，一切还都风平浪静的。
却不想这时，韩金去而复返。
“章头儿，何署长来电话要找你！”
章牧一听，何云山给自己来电话了，顿时喜上心头。
一脚蹬上鞋，连棉服都没穿就往电话那边跑。只想快些从何云山口中听到，昨天夜里，到底死了几头本子。
而这一幕，落在韩金眼里。
“章头儿这是咋了，慌慌张张的。没死人不是好事吗？”
……
另一边，章牧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电话机旁。
“喂，署长，我是章牧！”
电话那头，传来何云山喜悦的声音。
“章队长啊！你可真是好样的，没想到你接手夜游侠案子的第一天，就把夜游侠的嚣张气焰，全都压下去了！”
章牧听了何云山的话，只当听了一个屁，连话都懒得和他啰嗦一句，直接把电话扣死了。
“压，压个屁！”
电话那头，想尽量和章牧修复关系的何云山，听着听筒里的忙音，一脸茫然。
“章牧这是怎么回事？敢挂我的电话，他是疯了吗？”
瞬间，何云山大好的心情，全都被章牧挂断了的电话，气的想砸东西。
“章牧，你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驳老子的面子了。我最多，最多还能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要是再敢驳老子的面子，老子他娘的……”
……
不管何云山在警署那边如何骂娘，就在章牧撂下电话的同时，麻烦来了。
田中蝴蝶推开门，进到了铺子里。
黑缎般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些许鬓角散开的头发，逃过肩膀的阻挡，和药箱的带子一起，绕在了白色呢子大衣上。
勾勒着有形的胸膛。
“田中小姐，早啊！”
章牧打了一声招呼，发现田中蝴蝶正盯着自己的裤子。
田中蝴蝶面色冰冷，看不出一丝情绪。
“章队长，你就不能注意点吗？”
章牧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此时此刻还穿着，睡觉时的裤子，裤腿上还有着一个补丁。
反正已经被她看到了，章牧也就坦然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心里放开后，章牧索性直接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田中小姐，你要是来的再早一点，就能在被窝里堵到我了。”
说着，章牧盯着田中蝴蝶的眼睛。
“你不会真的是来堵我的吧。”
田中蝴蝶冰冷的脸更冷了，径直走到章牧身旁，抬脚朝着章牧的小腿便踹了一脚。
嗔怒到：
“肩膀伤的伤是不疼了吗？我怎么就好心泛滥了，大冷天的，我来管你干什么？”
言语中，生出了些许委屈。
章牧在看到田中蝴蝶背着的药箱时，就知道她是来给自己治伤的。
见她着实是生了气了，忙堆起一张笑脸。
“疼，怎么不疼呢？”
“要不是田中小姐几次救我，我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说话的功夫，章牧赶忙沏了一杯茶水，向田中蝴蝶赔不是。
“田中小姐，快喝杯茶暖暖身子，是我嘴臭，是我不知好歹。”
“给我个机会，让我赔个不是好不。”
看着章牧一副讨好的样子，田中蝴蝶冰绷着的脸慢慢缓和了下来。
“今天就饶了你了。”
此时的田中蝴蝶，恰好站在了透窗而入的朝霞之中。那本就被黑色紧身毛衣勾勒的完好的身材，在朝霞淡淡的光幕中。
更是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