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爹、我娘他们怎么办？他们要是知道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章牧凝神看着二魁，缓缓说到：
“这些年，牡丹江死的人还少吗？远了不说，就说你到了警署之后，警署里的人死了多少！”
“况且又不是让你真死。等到夜游侠的风波平息以后，我会让他们去哈尔滨找你的。”
“你记住了，死，总比活着要容易！如果你想活，那你就要先死上一回！至少要让其他人以为你死了！”
二魁听着章牧的一番话，眼神里满是犹豫。
“章头儿，你就让我和他们说一声就行，难道说一声都不行吗？”
见二魁还在坚持，章牧眉头微皱。
这一番道理，章牧掰开了揉碎了的给二魁讲，可这二魁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就是不肯点头。
这二魁的性子太软了，没有韩金和小 三子那般，对自己忠心。想让他下定决心，章牧还要再推他一把。
随即，章牧将枪掏了出来。
“二魁，本来你知道了老石就是夜游侠的事，我就不该留你。”
“是看在你叫我一声章头儿的份儿上，我才愿意给你一次选的机会。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吧！”
说着，就将枪口抬起，对着二魁的脑袋。
二魁见了，又一次给章牧跪了下来。
“章头儿，你不是说了不杀我吗？你不是说了今天谁都不会死吗？”
就在章牧陷入两难之时，老石朝着二魁脖颈就是一记手刀，直接将二魁弄昏了过去。
“章牧，把他交给我吧，路上我和他说。”
说着，很是轻松的将二魁扛在了身上。
章牧见老石帮自己解决了二魁这个麻烦，心中舒缓了不少。
“老石大叔，等到了哈尔滨了，给我来封信，地址写东二街的铺子就行。”
老石听了章牧的话，默默点了点头，转身瞧着一个方向就往外走。
章牧看着老石离开的背影，开口到：
“小石头的消息我会帮你留意的。小石头是好孩子，就是被人骗了，等大了以后，会好的。”
章牧这么说，就是想给老石心里留个念想。
老石听了章牧的话，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看了章牧好一会儿。
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没出声。重新转过头去，朝着章牧摆了摆手，就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那背影，像是一头默默犁地的老黄牛。
直到老石的身影消失后，章牧扬起头长叹了一口气。
自己还是没法做到真正的铁石心肠，自己放二魁走的这件事，如果让抗联知道了，一定会责备自己的。
也知道，如果二魁的嘴不牢，将这件事宣扬了出去，自己一定会十分危险。
但章牧想赌一下，就赌二魁有华夏人的血性，就赌二魁不想自己的家人，被本子慢慢的霍霍死。
春天的时候播下一颗种子，秋天的时候结出了累累果实。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机缘巧合之下，二魁也成了隐蔽战线里的一名战士，并且为了将本子赶出华夏，献出了自己的性命。
……
老石和二魁离开了之后，这里的事还不算完事。至少要伪造出一个现场，一个二魁追夜游侠的现场。
章牧用二魁的三八大盖，在废弃民房区的巷子里，将子弹全都打空。留下了弹孔和飞溅出去的弹壳。
将打空了的枪扔到了一处雪地里，又在附近伪造出一个打斗的痕迹。
做完这些后，章牧才开着车，带着那一破包袱黑货，开车往回走。
…………
就在章牧做完一切往回走的时候，牡丹江铺天盖地的，全都是章牧让报社发的那些报纸。
警署门前那两个小摊主看着手里，还带着油墨味的报纸，连连撇嘴。
“看看，章牧大队长已经在报纸上对夜游侠宣战了，这下看来夜游侠是要完蛋了。”
年长些的那个摊主，吐去嘴里的瓜子壳，一脸可惜的敲了敲手里的报纸。
“可惜了，可惜夜游侠这么一个有血性肯杀本子的。”
他隔壁摊位那个卖烤地瓜的摊主听了，依旧在翻弄着炉子里的地瓜。
朝着身侧的地上啐了一口。
“呸！我早先真是瞎了眼了，瞧着这个叫章牧的，敢杀本子，是个有骨气的，没想到也是个脏心烂肺的东西。”
烤地瓜的摊主嘴上骂的厉害，却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本以为出了个好的警员，咱们的小日子终于有盼头了。说到底，黑狗子就是黑狗子，总是忘不了摇尾巴讨好主人。”
“看来咱们是没有好日子了。”
二人又骂了一番，情绪随之平复了下来。
夜游侠杀本子也好，章牧杀本子也好，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多卖点货来的实在。
“今天你卖多少钱了。”
“我这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将就维持着吧。眼瞅着就要小年了，我家的年货还没买呢？老哥，你家的准备好了吗？”
“没呢！我寻思这两天和我家邻居一起，人多了买的东西也能多些，好杀杀价。诶对了，要不你也一起吧！”
“好呀好呀！”
二人聊到买年货这件事后，将方才骂章牧时的郁结，全都忘却了。只考虑着，该怎么用更少的钱，买到更多的东西。
二人聊着聊着，不自觉的又说起了最近的见闻。
烤地瓜的摊主神秘兮兮的说到：
“诶对了老哥，前两天我路过北一大街的时候，瞧见街面上搭了一个大台子，老哥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年长些的摊主对北一街的大台子，多少有些了解，见闲聊的内容落到自己了解的话题上，脸上生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知道，我当然知道了！”
“那台子弄的真是大的不得了，长二十米宽二十米。还有那上面的装饰……”
说着，年长些的摊主咋舌到：
“啧啧，那可以说是相当的华丽了，肯定花了老些钱了。”
“那这台子是干什么用的？”
“我邻居家的二小子在那儿干了两天活，听他说，好像是要弄一个比武擂台！”
“比武擂台？这数九寒冬的，还比武？”
“咱们管这些干啥，到时候去瞧个热闹不就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