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的表情没有变化，章牧继续说到：
“别的咱们不说，就老许，许副队，被手榴弹炸的连个囫囵个都看不出来了，他那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难啊！”
“光警署给的那点抚恤金，啥都不够干的。要不是我做点生意，给兄弟们贴补贴补，真不知道他们的日子怎么过。”
章牧说着，看向了林有财和冯秋山。
“两位首富，你们说是吧？”
类似的话，他们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贺刚用过死了的警员当借口，从他们手里刮过钱。何云山也用过同样的借口，从他们手里刮过钱。
便是死了的许志文，也用过这样的借口刮过钱。
事后林、冯二人也听说过，贺刚也好，何云山也罢，刮来的钱全都到了他们自己的腰包，就没见半个子儿落到警员家属的身上。
如果章牧也想要刮钱，先前救林多宝出来的时候，章牧完全可以朝林有财狮子大开口。
事后林有财送谢礼的时候，同样可以直接将钱拿去，谁都不会说什么。
此时见章牧也拿死去的警员们说事，二人心中齐齐泛起了嘀咕。
林有财随即向着章牧试探到：
“不知章队长是想要钱抚恤警员家属，还是……”
章牧一下便听出了林有财的心思，摆手到：
“林首富你理解错了，我不是朝你要钱，怪我没把话说明白。”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与其一笔一笔的给抚恤金，倒不如给警员的家属找个长久的活路来干。”
章牧说着叹了口气。
“也怪我当初从贺刚内彪子手里，抢的产业太少了，就是想给些活干，也用不了那么多人。”
“我这不是想着两位首富大家大业的，手里的厂子多、铺子多，就求到两位首富这儿来了。”
林有财见章牧这么说，忙开口到：
“我在山上的伐木队正缺人手呢，年轻力壮的有多少我要多少。”
“活虽然苦了点，累了点。章队长你放心，只要是肯出力的，工钱上我是不会吝啬的。”
林有财的话说到此处，算是给章牧一个交代了。
林有财要将警员家属安排到山上的伐木队，章牧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据章牧所知，山上伐木这件事，一直都是由本子司令部直接管着的。林有财是什么时候，把这件事接手了？
“伐木队？不是一直由司令部管着的吗？”
大宴刚开时，林有财空腹喝了一大杯酒，此时有些上头了。见章牧这么说，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他们哪是伐树啊，分明就是霍霍东西。不瞒你说，要不是我把伐木队的事接手了，那些山早晚得被毁了。”
冯秋山见林有财泛起牢骚了，连忙出声提醒。
“老林。”
章牧对伐木的事，是一点都不懂。但事情和本子有关，章牧多少想多了解一点。
“没事，冯首富。咱们就是喝喝酒，扯扯闲篇。”
林有财又喝了一口酒，看了冯秋山一眼后，继续说到：
“砍树这事看起来简单，实则老有讲究了。不能见着一棵树上去就给砍了，得分片儿来，挑里面成了材的砍。”
“松原司令长官找的那些人，为了方便留下半人高的树茬子，那是在糟蹋东西。”
“最要命的是那群王八东西居然敢放火烧山，土都给烧熟了，往后多少年都不可能长东西。”
冯秋山听林有财是没有遮拦了，忙起身到林有财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酒。
“老林，过过嘴瘾得了。”
虽说林有财说的这些事，让人气的牙痒痒。
但章牧的目的并不在此，之前将话题引到给警员家属找活干，又听林有财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引出做猪鬃刷的事。
随即，章牧将话风一转。
“对了林首富，松原司令长官的订单你弄完多少了？不知道明天交割给你一吨猪鬃，够不够完成订单的？”
“够，太够了。”
林有财说着，轻拍了一下桌子。
“这次的订单，我已经完成差不多一半了，有了章队长你交割给我的猪鬃，年前我准能把这次的订单完成了。”
说着，又端起了一杯酒。
“这下，我终于能过个好年了。”
章牧看着林有财信心十足的样子，心中微微一紧。
没想到林有财这么有实力，一吨的猪鬃竟然能在年前就全都生产成猪鬃刷。
随即好奇到：
“哦？据我所知，做猪鬃刷可是很费功夫的。明天可就是小年了，到年三十也就一周的时间。”
“林首富你到底有多少工人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一吨猪鬃全都变成猪鬃刷？”
林有财一口将酒喝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不瞒你说，为了完成松原司令长官的这个订单，我把西四街的家具厂直接给停了。”
“所有生产猪鬃刷的工人，都是临时教的。嘿呀，难啊！”
“现在啊，我是早一天完成订单，我的心也能早一天落到肚子里。你说那么多猪鬃刷全都堆在我的仓库里……都是事儿啊！”
听着林有财倒豆子般的，将所有事全都说了出来。
章牧心里也就有了谱了。
如今，猪鬃刷全都在林有财的仓库里，还没有到本子手里，这一点对章牧来说是有利的。
等赵老拐他们过来以后，自己可以让他们轮流去盯着林有财的工厂。然后顺藤摸瓜的找到，本子存放猪鬃刷的地点。
如果自己在本子的春季计划之前，拿不到春季计划的详细信息。
那么这些猪鬃刷，就是自己捣毁本子春季计划的最后一张底牌了。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章牧不仅从林有财这里，问出了猪鬃刷的消息，还顺手给警员家属们解决了一部分生活问题。
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可等到红楼大宴散场的时候，林有财脸上的醉意全消，和冯秋山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全都是一副心思极重的样子。
虽说开宴的时候，冯秋山一句话便将冯佳佳的事带过去了，此时章牧走了，二人连忙想老管家询问细由。
“说，佳佳妮子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