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王爷这边，坐在三驴子这副肉垫上，往牡丹江赶。
本子陆军医院里的章牧，瞧着眼那个多少带着些英气的赵老拐，如今将自己化成一副猥琐汉子的模样。
章牧差点没笑出声。
好在赵老拐进来的时候，自己将田中蝴蝶支走了，病房内只有章牧和赵老拐二人。
又有韩金再病房门前守着，即便笑出了声，章牧也不担心有人听到。
“老拐大哥，你这也太……”
赵老拐也不想这样，但昨日韩金与他说了，让他化妆成韩百川手下的模样。
于是乎，便在今天早上，依照自己在麒麟山上见到的那些胡子的样子，给自己化了这么一副妆容。
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个坏人。
从东二街的铺子来本子陆军医院的路上，韩金就因为这个笑了赵老拐一路。
此时见章牧也有想笑的意思，赵老拐委屈到：
“章牧兄弟，你就别笑我了！话说你这次叫我来，是又要杀小本子了吗？”
听到赵老拐如此说，章牧轻轻的摇了摇头。
“还能总有机会，让你们假借夜游侠的名头，去杀小本子？这次叫你过来，是另外有一件要紧的事要你们帮我！”
“西三街有一家家具厂，现在正加班加点的生产猪鬃刷。我需要有人在外面盯着，看那个厂子里生产的猪鬃刷，最后被送到什么地方。”
林有财工厂里生产出的猪鬃，是章牧捣毁本子春季计划的退路。
若是章牧不能拿到本子春季计划的详细信息。
那么在本子执行计划之前，捣毁林有财给本子做的这批猪鬃刷，便是章牧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若是连猪鬃刷都不能捣毁，那章牧费劲心力潜伏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又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王守忠他们？
说到此处，章牧握住了赵老拐的手，很是恳切的继续到：
“记住盯梢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哪怕最后跟不到猪鬃刷存放的位置，也不能让人发现，你们在盯着猪鬃刷。”
赵老拐刚听章牧说，让他们盯梢猪鬃刷的时候，脸上的兴奋之色瞬地垮了下来。
可看着章牧后来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中知道，此事一定是万分要紧的。
“跟小本子有关系是吗？”
章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算是对赵老拐的回应了。
“盯梢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工厂往外送猪鬃刷的具体日期，我也不清楚。但大体时间，就在大年三十之前。”
“所以就需要你和小五、小六，来回换班去盯梢。老拐大哥你明白了吗？”
赵老拐见章牧嘱咐的事和小本子有关系，便用力的点了点头。
“盯梢没问题，不过章牧兄弟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舍本逐末了？与其废了去盯梢，倒不如趁着天黑，一把火直接把那些猪鬃刷给烧了！”
“这样一来，岂不是一劳永逸了？”
说到此处，赵老拐拍着胸脯向章牧保证到：
“章牧兄弟放心，凭我们三人的身手，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事儿给办了！”
章牧对赵老拐和小五、小六的身手，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他们若想把猪鬃刷烧了，也确实不会有人发现。
但章牧的目的不是简单的把猪鬃刷毁了，就算完了。
见赵老拐有如此想法，章牧连忙摇了摇头。
“千万不可，做猪鬃刷的工人都是咱们牡丹江的百姓，若是猪鬃刷在西三街被毁了，小本子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另外，现在把猪鬃刷烧了，小本子完全有时间，再生产一批。或者从别的地方，再调一批过来！”
“烧了也是白烧！”
章牧到底不是一个无情之人，也做不到那么无情的事。
在一同经历过夜游侠事件后，章牧对赵老拐还是信任的。也愿意将自己对于猪鬃刷的一些谋划，告诉赵老拐。
“我要等一个时机，要等到小本子马上就要用到猪鬃刷的时候，再一把火把猪鬃刷全都给烧了！”
听到章牧如此说，赵老拐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好！章牧兄弟我听你的！”
随着赵老拐将盯梢的事应下，病房外的韩金忽地高声喊到：
“田中长官好！田中长官您是来看我们章头儿的吗？”
韩金的这一道高声呼喊，全然是给病房里的章牧和赵老拐提醒，提醒有人来了。
提醒来人是田中平三郎。
听到韩金的高声呼喊，赵老拐的眼神中生出一丝狠意，手不自觉的摸向怀里的匕首。
章牧瞬地察觉到了赵老拐的变化，直接伸手，按在了赵老拐的胳膊上。
轻轻摇了摇头。
“不要紧张，自然一点就行。”
安抚完了赵老拐，章牧双眼微眯，在心底计较起田中平三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看自己。
从自己在小年的时候中枪，到现在，已然过去了五天。从腊月二十五，自己醒来到现在，已然过去了两天。
为什么田中平三郎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这个时候来看自己。
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或是因为什么事来找自己？
就在章牧思索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韩金笑嘻嘻的在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田中长官里面请！”
看着田中平三郎径直走进病房，章牧忙用力撑起身子，让自己坐的正一些，算是对田中平三郎的尊重。
“田中长官！”
说着，抬起手给田中平三郎敬了一个礼。同时，又装作牵动伤口的样子，呲着牙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这……”
随即，咧嘴嘿嘿一笑。
田中平三郎笑着摆了摆手。
“快别乱动，好好躺着！躺好，别乱动！”
嘴上虽说着关心的话，可往章牧病床前走的脚步，还是走四平八稳的，没有半分加快脚步的意思。
这一番关心的话，全然是嘴上说说而已。
章牧看在眼中，心知肚明，但此时此刻全然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笑呵呵的等着田中平三郎走到自己近前。
就在田中平三郎从病房门口走向章牧的这一段路程中，双眼却一直盯在赵老拐身上。
等走到病床前时，开口第一句便是。
“章牧君，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