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涂二这么说，二闷子还是呆愣的坐在地上。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涂二竟然会买酒肉来找自己。
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今天早上，涂二可是把贺刚赏给他的大洋，生抢去了大半。如今只过了半天的时间，就变了样子。
一时间，二闷子怎么也不敢上前。
“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
直看到涂二又招呼自己了，二闷子才缓和的从地上起来，小心的走到桌子旁坐下。
便是坐下了，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涂二很是享受这种被别人惧怕的感觉，这是他从来都没体验过的感受，很美妙的感受。
涂二缓缓的倒了两杯洋酒，一杯摆在自己面前，一杯推向了二闷子。
“喝啊！都是自家兄弟，我还能害你不成？”
说完，涂二直接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一口酒喝完，又用手抓起两片牛肉放在嘴里。
细细咀嚼了两下，享受的直接哼出了声。
“嗯……这味道，真是太绝了！”
直看到二闷子也学着他的样子，一口洋酒一口牛肉的吃着，涂二笑倒：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二闷子连连点头。
“好吃，真好吃！涂二哥哥你是怎么发现的？”
涂二嘿嘿一笑，撂下酒杯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二闷子。
“要说这种吃法啊，还是我得到大当家的赏识之后，有钱了之后才发现的。”
“说起来还是你运气好，大好的机会就这么在眼前。只要你能完成了大当家的交代的事，往后你天天都能这么吃。”
“只不过……”
说到此话，涂二的话锋一转，瞬地严肃了起来。
“只不过什么？”
“你光知道什么时候发货，只怕有些不够，你得搞清楚那些货是卖给谁得。”
听着涂二提出得要求，二闷子犯了难。
能打听到出货的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想打听出货是卖给谁的，二闷子也没有办法了。
“涂二哥哥，我……”
抬头看了眼涂二，张嘴想说些什么，瞬地又低下头，闭上了嘴。
涂二瞧出了二闷子的为难，拉着椅子，在二闷子身边坐下。伸手将二闷子勾到自己身边，另一手在二闷子胸膛上戳了戳。
“别说哥哥我不照顾你，既然你打听不到消息，又想出人头地当警员，哥哥给你出个主意。”
“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保管你能当上警员！”
二闷子听了，眼前顿时一亮。
“涂二哥哥你说，只要能让我当上警员，我全听你的。”
“等大当家的问你，货是卖给谁的时候，你就说那批货是卖给抗匪的。”
“这……能行吗？这要是让大当家的知道了，我不得被打死？”
二闷子怎么也没想到，涂二竟然让他编瞎话，说章牧的货是卖给抗匪的？
那可是章牧的货，警署大队长的货。
要是让章牧知道了，那他不就彻底得罪章牧了？那他还能在牡丹江呆下去吗？章牧不得弄死他？
“人不狠站不稳，只要你能一口咬定那批货是章牧卖给抗匪的，不管谁问你，你都这么说，那你说的就是真的！”
“这要是让章牧知道了？我还能活吗？”
听到二闷子这么说，涂二面上生出一丝狠意，抬手拍了拍二闷子的脸。
“你以为章牧知道了，你投靠我们大当家了，他能饶了你？别忘了，章牧和我们大当家可是水火不相容的死对头！”
说着，涂二一把捏住二闷子的脸，将他的脸扭向自己。
“别说心狠手毒，那个有权有钱的人，不是踩着别人的骨头往上爬的？”
“难道你没听说过，无毒不丈夫吗？”
一时间，二闷子再度陷入了沉默。
涂二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半威胁半劝导的说到：
“别有什么负罪感，你不是说了吗？你求章牧，让他收你当个警员他都不肯吗？”
“你好好想一想，只要你一口能咬死章牧，每天都能住在大房子里，每天都有肉吃，有洋酒喝。”
“再娶个媳妇，养两个姨太太……”
听到此处，二闷子索性将心一横，盯着涂二的眼角，用力的点了点头。
“就这么办了，我听涂二哥哥的。”
…………
入夜，西三街的家具厂内，林有财摸着黑，亲自监督着工人装车。
“完成了，终于完成了！”
林有财说着，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为了完成松原春二强加给他的猪鬃刷订单，他不仅赔钱赔力，同时还冒着巨大的风险。
才终于赶在年二十八的晚上，把所有猪鬃刷全都生产完。
“装车，赶快装车！咱们今天晚上就把这些猪鬃刷，全都给交了。”
林有财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这些猪鬃刷了，只想着早点将猪鬃刷交接给本子，他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他也就能睡个好觉了。
老管家看出了林有财的辛酸，伸手扶了扶林有财。
“东家，您都累了一天了，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左右就这半晚上的事了，我盯着就行。”
“不，我要亲自盯着，亲自盯着。”
林有财用力的握着老管家的手，眼中满是激动之色。
“熬油似的熬了这么多天，现在终于把猪鬃刷全都生产完了，最后这临门一脚，绝对不能出问题。”
“最有也就半宿的事，我要亲自盯着。”
………
不止林有财在盯着这批猪鬃刷，工厂外面，赵老拐也在盯着这批猪鬃刷的动静。
当看到第一辆马车出了工厂，赵老拐连忙跟了上去。
“好家伙，等了这么多天了，可算有动静了。”
压了压头上的狗皮帽子，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装作一个路人的模样，悄悄的跟在车队后面。
直跟着走了好久，赵老拐看到，这一车车猪鬃刷，全都进了小本子的军营。
“好家伙，我猜的果然没错，这些东西真就是给小本子的！”
其实跟到了这个地方，赵老拐也算完成章牧交代的事了。但看到东西是进了小本子的军营，便觉得这事不简单。
借着夜色，赵老拐找了个墙头，伸手一搭，轻松爬了上去。
扯下一块衬衣的布料，将这批猪鬃刷存放的位置，清楚的画了下来。
赵老拐能这么做，多亏了林有财不想将猪鬃刷，多在他的厂子里存放一晚的原因。
若是在白天，赵老拐便是想靠近本子军营，都是件麻烦事，更别说画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