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章牧，已然从种种消息中猜测出，那个投毒之人两次毒杀警狱囚犯，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四和尚是因为，找人诬陷自己是抗联的人，从而被灭口。
而四和尚的死，明面上是对贺刚最有利的，可暗地里却让贺刚背上了杀人灭口的嫌疑。
正因为如此，自从四和尚死后。
章牧也好，松原春二也好，田中平三郎也好，全都没有因为四和尚的死，对贺刚发难过。
因为，贺刚想让四和尚闭嘴，完全有更好的方法，根本不需要杀人灭口。
随着章牧将这些事情想通，也大致猜出了贺刚硬抗的依仗。
不外乎就是小林大佐，和警署里那个神秘的投毒之人。
而且，能让贺刚有如此反应的，那个投毒之人在警署的地位应该不低！
不管贺刚依仗他们什么，章牧必须尽快让贺刚开口。毕竟此时，自己体内很有可能就携带着鼠疫病毒。
为了自己，也为了后续的任务，章牧必须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
想到此处，章牧再次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
“你怎么又回来了？”
在章牧跟小林大佐离开后的贺刚，很是悠闲惬意。
甚至在他的一生中，很少有如此惬意的时光，尽管他正身处警署的审讯室内。
他只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些，再快些。快到，直接就能到明天晚上。
不想刚过了这么一会儿，章牧就回来了。
面对贺刚的话，章牧并没有回答，而是靠坐在了审讯桌上。
双手环抱在胸前，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微笑的看着贺刚。
沉寂，好一会儿的沉寂后，贺刚见章牧一直不答话，眼见着有些慌了。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
章牧还是不说话，微笑的看着贺刚。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在和你说话，你应我一声啊！”
章牧紧闭双唇，依旧笑而不语。
接连的沉默，让贺刚不由得胡思乱想了起来。
“你不是和小林大佐出去……”
人就是怕胡思乱想，尤其是像贺刚如今的这种情况，便总会往不利于自己的那方面去想。
原本章牧和小林大佐二人都在的时候，二人可以相互制衡，他贺刚又可以借机挑拨。
可如今，章牧进来好一会儿了，却不见小林大佐的身影……
“我明白了，你把小林大佐支开了对不对？你想要绕过小林大佐，自己审我对不对？”
“想从我嘴里问出东西，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告诉你！”
见贺刚提及了小林大佐，章牧这才开了口。
“你是想等小林大佐回来，然后把秘密告诉他吗？别想了，他已经不能再审你了！”
“不久前，松原司令长官亲自下令，不许他再接触你了。也就是说，往后只有我一个人能审你！”
不想此话出口，贺刚仰头一阵大笑。
“章牧你在诈我，对不对？”
“小林大佐和我说了，他是领了松原司令长官的命令来审我的。你说松原司令长官让他回去，你的手段太低级了。”
贺刚说的不错，章牧是在诈他。
但，章牧是在反向诈他。
先前章牧就已经猜测出，松原春二派小林大佐来审贺刚，是带有目的的。如今，贺刚这么一说，相当于直接明牌了。
并且，通过贺刚刚才的话。章牧可以确定，小林大佐昨天送贺刚来警署大狱的时候，已然跟贺刚达成了某些条件。
“你果然是心里藏不住事的。说说吧，小林大佐都答应你什么了？”
章牧的双臂依旧环抱在胸前，只是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已然板了起来。
冰冰冷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贺刚看着章牧突然的变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小林大佐答应我什么了？”
“别嘴硬了，刚才你已经说了，小林大佐是领了松原司令长官的命令来审你的，自己刚说过的话，不会不承认吧！”
“我没说过，你可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贺刚虽然进了警狱了，但我也是当过警署大队长的。”
贺刚心里慌的厉害，他怎么也没想到，就两句话的工夫，章牧就从他口中诈出了，他和小林大佐做过交易的事。
但此时，他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
毕竟，他可是要在小林大佐跟何云山之间，为自己搏出一条活命的路来。
如果让小林大佐知道，章牧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那平衡就会被打破了，他也就坚持不到何云山再和自己见面了！也就没法威胁何云山，让他救自己出去。
此时此刻，他必须把牙咬紧了，半个字都不能再跟章牧说。
章牧见状，只是微微一笑。
“随便，你不承认也无所谓！”
“反正等我见到小林大佐的时候，会帮你转述一下！到时候……”
章牧说着，故意拉了一个长音。
毕竟后果会怎样，贺刚一定比自己更清楚。
“卑鄙！”
“无耻！”
见章牧要向小林大佐将事情戳破，贺刚无力的嘶吼着。
整个人虽被绑在架子上，还是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挣扎出来，将章牧给生吞活剥了。
随着贺刚嘶吼的声音，在审讯室内消散，章牧双手一摊，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也不想这样，毕竟你我是老熟人了。可你半点面子都不卖给我，一点有用的消息都不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贺刚还在架子上挣扎着，眼睛狠狠的瞪着章牧。
“你他娘的也没问过我啊！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会不会说？”
确实，章牧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跟贺刚叙旧，从来都没有问过他半个问题。
便是关系到章牧性命的，那批药品的下落，也没有问过一次。
此时，被贺刚这么一说，章牧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抬手拍了下脑门。
“诶呀对啊，我还没问过你！那好，我现在问你……”
不想，还不等发问，便被贺刚打断了。
“如果你想问，我的财产藏在什么地方了，那你就不要开口了。”
“你就是真告诉小林大佐，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在我面前，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见贺刚提到他的财产，章牧瞬地双眼一凝。搞了半天，小林大佐原来是，想弄到贺刚的财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