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卓施然将一碟子辣卤鸡皮放到唐驰面前。
唐驰大快朵颐，筷子飞舞着，速度快得仿佛都能拖出残影来。
“然后什么然后。”唐驰咀嚼着，含混不清地说道。
还不等卓施然着急，班昀倒是先急了起来。
“还能什么然后？唐小马！问你云旌的然后呢！他打赢那些家伙了吗？”
听到班昀这话，唐驰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语似的。
目光古怪地看着班昀，简直就像是觉得班昀问出了废话似的。
“你这不废话吗？当然赢了啊，云旌可是我教出来的。”唐驰撇了撇唇，又往嘴里塞了一大筷子的辣卤鸡皮。
吃着觉得真是神奇。
鸡皮这么平时无论是看着还是吃着，都让人觉得腻歪没食欲的食材。
怎么在施然的手里就会变得这么美味呢！真是神奇啊。
施然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班昀啧了一声，不过听着唐驰这话，觉得也对。
松希在一旁淡声说道，“从北境到滦南那一路，又从滦南回京城这一路。大家都没少教云旌。”
彦维接道，“这孩子刻苦，天赋又不算差，本事当然是不错的。”
班昀想了想，看向卓施然，“也对，我觉得你们卓家能有云旌加入，说不定是赚了呢，卓家可能没有几个人才能比云旌优秀的。”
卓施然笑道，“什么叫我们卓家。”
卓施然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脚下，“我这里虽然是卓家，但和那边，还真不是一个卓家。”
唐驰吃得差不多了，桌上几个空盘子，拿着水果正在咔嚓咔嚓。
吃饱了之后，他有些反应过来。
“啊，对了，施然。”
“嗯？”
“云旌让我带话给你，说给你添麻烦了。”
卓施然听了这话，不以为意，“无非就是揍了些人，能有多麻烦。”
更何况也是对方先欺头上脸来，挨揍也是自找的。
所以卓施然并没放在心上。
但很快，她就知道，还真不是那样。
半夜里，房间外头就有些动静，悉悉索索的。
虽然不至于太嘈杂，但对卓施然这种感官敏锐无比的来说。
依旧能够扰人清梦。
她略略听了听，就听出来，是全坤和扶桑在小声说话的声音。
卓施然起身朝门口走去。
全坤和扶桑的声音在她耳朵里也就显得更加清晰。
“总不好打扰了小姐休息吧？要不让他们再等等？”
“怕是等不了。”
“为何？让他们去医馆找言公子先顶一顶呗。”
“唉，他们会来这里，肯定因为已经找过言公子了，不得行，才过来的吧。否则，他们哪有脸过来。”
“也对，他们要不是想要欺负云旌不成，也不至于被收拾。”
卓施然从他们的对话里，大概听出了是个什么事情。
“怎么了。”卓施然走出门去。
看到她起来了，全坤和扶桑都有些歉疚。
“吵醒小姐休息了。”
“无妨。”卓施然问道，“听你们刚才的意思是，有人来求医？”
全坤点了点头，“是的，黑陵原本想挡在门外，但他们伤着，在外头也不好看，就给让他们进偏殿待着了，小姐要么先休息，休息好了再去？”
卓施然已经醒了，倒也无所谓过去看看，“没事，走吧，我去看看。”
而且，她也有些好奇。
云旌那小子，究竟做到了哪一步，做到了什么程度。
走到偏殿前的时候，卓施然就听到了偏殿里传出来的声音，有着很清晰的痛吟声。
以及有一些浅浅的血腥味，从殿里飘出来。
卓施然看到了在殿前站着的男子。
看那个架势，应该是在等她。
一看到卓施然过来，男子就笑了，笑容很是温和，目光也很柔软。
“打扰到你休息了吧？我叫他们天亮了再来，没想到他们会大半夜就跑来，赶紧过来一趟看看。”
站在殿前等她的，正是言祈。
卓施然看向他，虽然记忆里没有什么关于言祈的记忆碎片。
但对于言祈的事情，也早已经从旁人口中有所听闻。
“我带回来那小子，只是个半大孩子而已，能有多大本事。怎么你还没治好？”
听到卓施然这话，言祈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么说，我就有些惭愧了。”
“着实是你带回来那孩子的本事很刁钻。”言祈说道。
卓施然眉梢一挑，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云旌，他是什么本事，她多少也清楚。
按说怎么也不至于到言祈用‘刁钻’一词来形容的程度。
听着言祈这话，卓施然倒有些好奇起来了。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言祈说着，做了个请的收势。
卓施然跟着他往里走。
听着言祈继续说道，“说实话，我大概能判断那是什么伤势，但说真的，我还从未见过，所以实在是惭愧……”
走到了偏殿。
里头的人们看到卓施然来了，都激动了起来。
就好像终于看到了曙光似的。
他们眼睛里都在亮着光。
“九姑娘！您终于来了！”
“九小姐救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甭管这些人之前对云旌是怎样狂妄无礼的态度，此刻看起来，他们的态度，都好极了。
卓施然走上前去。
“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我们也没想到那位儿郎竟是你的人……”
其实也不是不知道，云旌当时就和他们说了的。
但有的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
而且这种人还真不是少数。
卓施然走上前去，查看他们的伤势。
只一看清楚他们伤势的情况，卓施然顿时理解了为何先前言祈会说那是他没见过，搞不定的情形了。
“嗯？”卓施然眼睛眨了眨，“你们这伤，倒是有点意思。”
一听到卓施然这话，这些人有些慌了。
“怎、怎么样？能治吗？”
“还、还有救吗？还是没救了？”
卓施然勾了勾嘴角，“有救。”
她看向众人，“只不过，你们得吃点苦头了。”
众人听到有救都松了一口气，“吃苦头不要紧，我们不怕吃苦头！”
卓施然目光淡淡看向他们，“不止是身体上吃苦头，你们的钱袋子可能也得吃点苦头呢。”
她那双漂亮的凤眸眯了眯，“你们该不会觉得，你们对我的人欺头上脸，这事儿我就这么算了吧？”